香扇頓時眼裡含淚,道:“太委屈夫人了,把自己弄成這樣,奴婢看了都心疼……”

柳眉嫵道:“沒事,過兩天就消了。”

“都是那醜陋的公主害的!”香扇惡狠狠道,“要不是她,夫人也不會這樣!好在將軍眷顧,替夫人出了這口惡氣。”

柳眉嫵道:“是啊,若不是為了得到將軍眷顧,我也不想弄得這滿身傷。池春苑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柳眉嫵問起,香扇臉上頓時溢位得意之色,道:“夫人,將軍心裡還是最疼您的,也不知道那賤人去哪裡懷了個孽種,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將軍的,夫人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就算那孩子生下來,將軍也不會多看兩眼的,註定是個棄子!”

香扇知道沈嫻肚裡的孩子一直是柳眉嫵心裡的結。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秦如涼的,說明秦如涼揹著柳眉嫵親近了沈嫻,儘管他嘴上說得有多討厭那個傻子,實際上卻要了她的身子!

但是秦如涼在得了這個孩子以後,絲毫沒有表現出高興之情。

漸漸柳眉嫵只得說服自己,那大概是男人一時的情不自禁,所以犯下了錯誤吧。

香扇頓了頓,又有兩分猙獰道:“懷孕了又怎樣,將軍一樣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奴婢聽說了,將軍闖進池春苑,不僅往賤人臉上打了幾個巴掌,打腫了她的臉不說,還把她的肚子往桌子邊稜角分明的地方撞了去,當時就見血了。”

柳眉嫵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都是沈嫻她自找的!

香扇又道:“池春苑請了大夫,到現在都還沒消停,那賤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肯醒,約摸孩子是保不住了。夫人,將軍對那賤人毫不留情更是親手要殺那個孩子,可見他是絲毫不留戀的,將軍心裡始終裝的是夫人。奴婢還聽說,將軍回去主院後也怒氣難消,在書房裡大發雷霆呢。”

沈嫻睡了三五天,她做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夢。

夢裡的光景大多像在走馬觀燈一樣呈現出她前世在娛樂圈裡打拼的光景,她是憑著實力一步一步紮實地登上那聚光臺,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沈嫻不由意識到,之所以會夢見那些,大約是前世的種種都如過眼雲煙,她回不去了。

她的靈魂下墜,墜入深淵,又沉又重,然後緩緩睜開眼來。

這一世,她是沈嫻。是大楚不受寵的落魄的前朝靜嫻公主,亦是將軍府處境艱難、舉步維艱的將軍夫人。

這一世她亦可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地走上頂端,將這將軍府掀翻了天!

沈嫻總算願意睜開眼,玉硯日日守在她床邊衣不解帶,見狀不由喜極而泣,匍匐在沈嫻床上嚎啕大哭,囫圇道:“公主總算醒了,要是再不醒來,玉硯就要以死謝罪了……都是奴婢的錯……”

這小丫頭片子,滿臉疲憊,又頂著情緒壓力,算是撐到了極限,眼下全盤崩潰,淚如黃河決堤般綿綿不休。

那時沈嫻打心底裡泛出絲絲暖意。

她抬手順著玉硯的後背,眼角微微泛紅,嗓音惺忪而慵懶道:“哭這麼兇作甚,公主我不過是小睡了一場,還沒到該哭的時候。玉硯,往後要笑,不笑到最後不罷休,懂了麼。”

玉硯胡亂地點頭:“明白……奴婢明白……”

趙氏亦是鬆了口氣,不敢耽擱,趕緊去請大夫來複診。

大夫道:“公主情況還不是太穩定,需得細心臥床休養。”隨後留下一張方子,讓趙氏去抓藥來煎服。

玉硯從旁小心翼翼地侍奉著。

沈嫻該休息便休息,閒時讓玉硯拿書到她床頭給她看。

離上次宮裡太醫來將軍府給沈嫻診斷身體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天秦如涼上朝回來,順便帶了個太醫回來。

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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