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眼中流露出一絲駭然,上次聽奈落說有人能夠吞噬青龍力他還不相信,此時真正面對,他才深切體會到地獄魔火的可怕。

力量被抽離的感覺是如此痛苦,二先生忍不住痛哼一聲,與奈落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撞向對方的身體,只聽“轟”的一聲,空中的金龍消失了,青龍領域也隨之消失。雖然這樣做讓他們陷入了被動之中,但至少不會再讓金龍有外放的力量被天痕所吞噬。

天痕冷哼一聲:“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與我抗衡了嗎?”話音剛落,他的身體便如閃電般切入了奈落・比爾與二先生中間,力量完全內蘊於身,憑藉著超人的速度,同時向兩人發起瞭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時間,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光芒不斷在空中閃爍著,氣勁碰撞的餘波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深坑。

天痕不會再給這對叔侄任何聯手的機會,由於他充分利用了自己對空間速度的理解,讓奈落・比爾和二先生都感覺到天痕似乎只攻擊了自己一個人。在天魔變所產生的強大能量作用下,他們如同風中落葉一般,只能是不斷地抖動,最後的結果必然是跌落塵埃。

“轟――”

奈落・比爾被天痕一拳轟擊得飛了出去,同時,天痕利用空間凝固的能力,連續三次凝固二先生身邊的空間,又三次放開,使他對空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是該進還是退。

光影一閃,天痕突然出現在二先生身旁,對於面前這個敗類,他沒有絲毫心軟,大喝道:“空間・破――龍――殺――”

白色的光刃閃電般劈下,直奔二先生的面門。強大的壓迫力令方圓數百米之內的地面完全龜裂,空間凝固限制著二先生的身體,天痕在全力出手之下,有十足把握將面前這個能力接近五十級異能者水平的二先生毀在手中。這就是第三重天魔變的能力,接近六十級異能者的實力。

正在這時,一片紅色光芒閃電般飛至,正好擋在天痕和二先生之間,完全扭曲了空間的破龍殺準確地命中這片紅色光芒。只聽“噗”的一聲,紅色光芒印上了二先生的胸口,骨骼的碎裂聲清晰響起,而那紅色光芒也在衝擊之下向一旁斜飛而去。

破龍殺當然沒有這麼容易就被阻擋,白色的光刃被紅色的光芒一擋,瞬間偏離了目標。在二先生的慘叫聲中,他的左臂被砍了下來。這二先生也算了得,在遭受如此重創的情況下,依舊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金龍再次出現,將破龍殺剩餘的衝擊力量化解,而他自己也藉著這股衝擊力向外飛去。

天痕清晰地看到,二先生肩膀的創口處有一片金色的光芒阻止了血液的噴濺,天痕這一記破龍殺打斷了他的胸骨,又砍掉了他一條手臂,但顯然這些都不是致命的創傷。

地面上,出現一個直徑接近十米、深三米的大坑,這還是在破龍殺的力量被抵消掉大半的情況下出現的。結合了黑暗系與空間系的力量,天痕這超強的一擊確實有著破龍的實力。

天痕本想乘勝追擊,那片斜飛的紅色光芒卻吸引了他的視線。與此同時,奈落也衝了過來,他雙眼通紅,不計後果地向天痕發起了攻擊。

由於抱著歐雅夫人,他不方便施展移形幻影之法。身形一晃,天痕已經出現在那紅色光芒旁邊,當他一把撈住那紅色光芒時,卻發現二先生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哼,跑得倒真快。對不起,夫人,我沒能殺了他替你報仇。”天痕不是不想追殺二先生,但是,一來歐雅夫人此時衣不蔽體需要他的幫助,二來在剛才與奈落叔侄全力搏鬥之時,也消耗了他不少的能量。地獄魔火所需要的能量是相當龐大的,他的天魔變畢竟施展時間有限,就算追上去,也未必能真的擊殺二先生。

歐雅夫人含淚搖頭,雙手捂住面龐,不斷抽泣著。

天痕隨手將那團紅色光芒扔進自己開啟的空間袋中,一掌將追來的奈落・比爾擊飛,並用空間凝固的能力困住他的身體,令他絲毫也動彈不得。

氣氛在這一瞬間顯得格外凝重,先前轟轟烈烈的打鬥已經結束了,一切又恢復了寂靜。古堡在微風中傲然而立,而天痕,此時已掌握了敵人的命運。

“看在歐雅夫人的面上,我今天不殺你。不過,沒有下一次。”天痕冰冷的話語令奈落・比爾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奈落・比爾金色的眼睛漸漸恢復正常,他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此刻自己奈何不了面前這面目模糊的綠葉,他不斷喘息著道:“好,這是第二次了,下次,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完,他內心深處突然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除了說說狠話以外,自己還能做什麼呢?從小到大,他在眾星捧月中長大,他也努力修煉了,否則,他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實力。但是,自從這個綠葉出現,自己的人生就發生了變化,先後兩次,自己都慘敗於他手。為了救叔叔一命,甚至連比爾家族的至寶龍魂盾都落入了天痕的手中。

天痕淡然一笑,道:“看在你還有幾分人性的分上,下次我再給你個機會。還是那句話,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綠葉。滾!”

奈落・比爾的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他狠狠地瞪了天痕一眼,也顧不上那些先前被天痕和風遠打昏的手下們,飛身而起,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天痕抱著歐雅夫人落在地面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住她的身體,低聲道:“夫人,您的人好像要來了。我先走了,再見。”他邊說邊將一股精純的宇宙氣輸入歐雅體內。

歐雅全身一震,體內的毒素在天痕的宇宙氣和自己那被削弱的能力的作用下不斷地驅除著,她抬起頭看向天痕,眼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芒:“謝謝你,綠葉,如果不是你,我”

“不用說謝,我們都是異能者,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我真的要走了。”

天痕剛準備離開,卻聽歐雅道:“等一下,綠葉,你為什麼會同時擁有空間系與黑暗系的異能?”

天痕全身劇震,失聲道:“您怎麼知道?”他實在無法相信,在黑暗面具的掩蓋下,歐雅夫人竟然還能辨別出他使用的能力。

歐雅道:“剛才在你用那白光對付青龍領域之時,我看到了你身上閃過的紫光。那時,你似乎已經將力量施展到了極限,由於我對黑暗氣息十分敏感,所以才有所察覺。但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原來你真的擁有兩種異能。”

天痕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使用地獄魔火的時候,由於能量過於龐大,黑暗面具無法將其完全掩飾,才被歐雅夫人發現了這個秘密。他無奈地苦笑道:“既然夫人已經發現了,那我也不多辯解什麼了,如果您覺得綠葉不像壞人,那就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吧。我要走了,夫人,我只能告訴您,我雖然擁有黑暗系異能,但我並不是黑暗勢力的人。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言盡於此,或許以後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面吧。”

說完這句話,天痕騰空而起,飛速消失在古堡那高大的院牆之後。

歐雅夫人全身痠軟無力地躺在地上,看著天痕消失的背影,喃喃地道:“你怎麼可能是壞人呢?如果你是壞人,又如何會救我?或許,還綠葉,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牆頭上身影一閃,一個人風馳電掣般朝歐雅夫人的方向撲來,歐雅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是天痕。天痕剛才一出古堡的院牆,立刻換回自己那一身制服,這才重新飛了回來。綠葉的使命已經結束,剩下的就需要他用真正的身份來完成了。

飛身到歐雅夫人面前,天痕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問道:“夫人,那二先生和奈落・比爾呢?您怎麼樣?”

歐雅夫人眼中跳動著憤怒的火焰:“那兩個渾蛋已經跑了。是綠葉救了我,可惜,他已經走了。天痕,你別動我身上這件衣服,我再休息一會兒就能將體內的毒素逼出體外。”

天痕心中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歐雅夫人並沒有認出自己,不禁感嘆著黑暗面具確實是掩藏氣息最好的東西。他站直身體,調息了一下體內不足四成的能力,雙掌隔空下壓,將宇宙氣緩緩輸入歐雅夫人體內。

歐雅夫人突然神情一動,似乎察覺了什麼,但緊接著,她的面龐又恢復了平靜。這個細節天痕並沒有注意到,他正全力運功,希望能幫歐雅夫人更快地將毒素逼出體外。

歐雅閉上雙眼,體內的宇宙氣在天痕的幫助下,緩緩將那種可以暫時封鎖住異能,並致人全身無力的毒素逼到一起,而後隨經脈上行。

十分鐘後,在天痕的幫助下,歐雅夫人終於將封鎖住自己異能的毒素“哇”的一聲噴出,冰冷的藍色氣流繞體而出,歐雅夫人在空中一轉,綠葉留下的衣服已經將她身體的曼妙之處全都包裹住。

“謝謝你,天痕。”歐雅的聲音無比冰冷。

天痕心頭一寒,道:“歐雅夫人,您沒事吧?”

歐雅冷冷地遙望遠方,寒聲道:“二先生,你給我記住,歐雅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還。比爾家族,從今天開始,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天痕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勸慰歐雅夫人,只得轉移話題道:“夫人,那些先前被我們打昏的人怎麼辦?剛才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們的翔車還在外面。要不要把這些人都送到中霆星政府去聽候發落?”

歐雅搖了搖頭,美眸中充滿了殺機:“送到政府去有用嗎?以比爾家族的勢力,可以輕易地將他們弄回去,你以為政府是什麼?那隻不過是當權者的工具而已。”

空氣中的溫度急劇下降,歐雅全身綻放出刺目的藍色光芒,空間裂開,一隻巨大的冰虎聖獸出現在她身旁,對聖獸熟悉的天痕一看便知道,這是一隻天級聖獸。

歐雅夫人淡淡地道:“冰冰,地上這些人就交給你了,我不希望他們中有誰還能呼吸到明天的空氣。”她轉過頭,看向天痕,“對不起,我心情不好,剛才說的話語氣重了點,你別往心裡去。走吧,咱們進去先把其他人救過來再說。”說完,她揮手帶起一道藍光,籠罩著自己和天痕的身體,飄入古堡之中。

天痕心中生出一絲不忍,歐雅夫人的命令很簡單,顯然,那些被自己和風遠打倒的比爾家族的成員們,誰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他對這些人雖然並沒有什麼好感,但那畢竟是一條條生命啊!但是,此時他又能說些什麼呢?受了這麼大的侮辱,恐怕現在誰也攔不住歐雅夫人,誰也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殺意。

剛剛踏入古堡,外面便傳來了一聲聲慘叫,即使處在昏迷之中,疼痛也是可以刺激人清醒的。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古堡外面的空地已經成了修羅地獄。

古堡大廳中,十幾名操縱者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面上,他們都是清醒的,只不過同先前的歐雅夫人一樣,絲毫也動彈不得。

歐雅抬起雙手,藍色的光芒籠罩著手下們的身體將他們聚攏在一起,冰冷的氣流衝入這些水系異能者的體內,幫助他們逼出體內的毒素。

天痕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他嘆息一聲,站在一旁吸收外界的能量分子以恢復自己的能力。

二十分鐘後,在歐雅夫人不惜消耗大量能力的情況下,操縱者們一個個恢復如常了。

“這幫渾蛋,我去殺了他們!”廖恩的脾氣一向不好,他紅著雙眼就要衝出去。此刻其他的異能者對情緒的控制也不比他強多少,一個個因為憤怒而身體不斷地顫抖著。

“都給我站住!你們忘記這裡誰才是主事者了嗎?”歐雅夫人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雖然只穿著綠葉留下的布衣,但仍然難以掩飾她高貴的氣質。

“可是,夫人,就這麼放過他們嗎?”廖恩急道。

“當然不。二先生已經跑了,現在想抓他談何容易?五分鐘後,你們出去把外面給我清理乾淨。我與比爾家族的仇恨,只能用鮮血來洗刷。天痕,你跟我來。”歐雅夫人邊說邊轉身向樓上走去。

廖恩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天痕向自己搖了搖頭,只得頹然地嘆息一聲,坐倒在一旁的沙發上。

歐雅夫人帶著天痕登上二樓,那裡,有著只屬於她自己的房間,房間內完全是以藍色為主的冷色調,她隨手一揮,門被關上了。歐雅夫人突然轉過身看向天痕,她臉上的冰霜逐漸融解,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

天痕嚇了一跳,趕忙上前一步扶住歐雅夫人的肩頭,關切地問道:“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毒素沒有祛除乾淨?”

歐雅用力地搖了搖頭,猛地撲入天痕懷中放聲大哭,淚水隨著哭聲澎湃而下,染溼了天痕胸前的衣襟。她似乎要將心中的委屈和後怕全部發洩出來似的,哭聲裡充滿了悲傷。

天痕一時間被歐雅弄了個手足無措,雙手還停留在歐雅肩頭,放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不知不覺中,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憐惜之情,柔聲勸慰道:“夫人,別哭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想,那些傢伙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綠葉,謝謝你,謝謝你挽救了我的貞潔。如果今天我被那渾蛋侮辱了,我還如何苟活於人世啊!你對歐雅的恩情,歐雅永不會忘記。”

天痕全身一震,有些駭然地望著伏在自己懷中的歐雅:“夫人,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綠葉並不在這裡啊!”他確實不明白,歐雅到底是怎麼看出他的身份來的。

歐雅緩緩從天痕懷中抬起頭,輕嘆一聲,道:“再瞞下去還有意思嗎?我知道你心中有顧忌,但是,你瞞不過一個女人的直覺。天痕,你知道我是如何發現你就是綠葉的嗎?因為你身上的味道。我是從來不用香水的,但我身上先天就有一股特殊的香氣,這股香氣很淡,不注意是無法聞到的。而你在之前從二先生手中救下我時,抱了我一段時間,身上難免沾染了一絲我的香氣,雖然你已經換了衣服,但我難道還不熟悉自己的氣味嗎?況且,你給我那件外衣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那樣的布衣是隻有貧民窟那種地方才會有的,而你的出身我卻清楚得很。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綠葉。本來,我是不會發現你的秘密的,但你心地太好,怕我一個人在外面受到傷害,換了衣服又趕了回來。”

說到這裡,歐雅停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天痕一眼後才繼續道:“不論如何,今天真的特別感謝你。”

天痕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一直隱瞞著的秘密竟然如此輕易便被歐雅夫人得知了。歐雅夫人的身份太特殊,她不但是藍藍的母親,同時也是羅絲・菲爾審判者的女兒,一旦自己的秘密洩漏出去,恐怕他將無法在聖盟立足。而這一切,又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體內的黑暗之神告訴他,只有殺了歐雅夫人和外面的所有人,然後栽贓到二先生和比爾家族身上,才能絕此後患。但是,天痕能這麼做嗎?單是歐雅夫人是藍藍的母親這一點,他就下不了這個狠手。更何況,歐雅夫人還對他有恩。

天痕無奈地苦笑一聲:“夫人,沒想到還是被您看穿了。我本以為,自己掩飾得足夠好了,但看來是我錯了。不錯,我確實擁有黑暗系異能,您願意怎麼處置我都隨便你了。不過,我擁有黑暗系異能這件事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請您不要牽扯上其他任何人,尤其是我的父母。”

歐雅幽幽一嘆:“抱緊我,好嗎?現在你是綠葉,而不是天痕,請抱緊我。過了這一刻,你依舊是天痕,或者是隱藏了身份的綠葉,而我,也還是你心中的歐雅夫人。”

天痕呆了一下,下意識地收緊雙臂,將歐雅夫人摟入自己懷中,此時,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香氣清幽,卻沁人心脾,他似乎已經明白了歐雅夫人的意思。

歐雅夫人閉上眼睛,安靜地伏在天痕懷中,隨著喘息,心臟有節奏地跳動著。她對天痕,自然不會產生那種感情,此時,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一個避風的港灣。在天痕溫暖而寬厚的懷抱中,她,就像一艘從來都不曾靠岸的船終於有了自己的避風港。這種安全的感覺令她沉醉,各種複雜、不安而激動的心情,終於在天痕給予的溫暖中逐漸平復,就連呼吸也逐漸變得均勻了。

“綠葉,謝謝你,你帶給了我二十年未曾感受過的溫暖。你不但救了我,也給了我重新找回自我的機會。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每天,我所面對的只有聖盟瑣碎的雜務。表面上,我是地位尊貴的審判者之女,是統御中霆星所有異能者的掌控者,但實際上呢?我是什麼?我不知道。小的時候,我也曾憧憬未來,那時,我就像藍藍一樣,每天都過著開心的生活,想象著,長大以後能嫁給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父親雖然很嚴厲,但由於我努力修煉,他對我也非常和藹。現在,真的好懷念好懷念那時的生活。後來,我一天天長大,所要面對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當有一天,父親突然對我說,讓我嫁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面的男人時,我的美好生活突然破滅了。”

天痕靜靜地聽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都有自己的經歷,歐雅將這些憋在心裡二十年了,此時將它們傾吐出來,對她的身心只有好處。

歐雅的聲音變得有些哀怨:“那時的父親,似乎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疼我愛我的審判者。我想反抗,但又沒有藍藍的勇氣。在懵懂和糊塗間,我最終也沒能違抗父親的命令,嫁給了我的丈夫,也就是藍藍的父親。藍藍的父親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對我很好,儘管他長相一般,但他確實是個好人。剛嫁給他的時候,由於我對這份婚姻的不滿,整天都對他冷冰冰的,就像你所見到的歐雅,但他從來都沒有責怪過我什麼。每天除了繁忙的工作以外,他幾乎無時無刻都陪伴在我身邊,說一些暖心的話來逗我開心,甚至放下自己的尊嚴,每天把洗腳水都端到我面前,親自為我他雖然出身高貴,卻沒有一絲驕傲之氣,他的樸實,他的溫柔,逐漸令我的心溫暖起來。漸漸的,我不再冰冷,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逐漸接受了他。”

歐雅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溫柔:“後來,我們有了藍藍。不論對我,還是對我們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兒,他永遠都是那麼好。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同時也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漸漸的,我發現我已經開始喜歡他了,也開始滿足於這份婚姻。幸福,正悄悄地走向我,我的心被他的溫柔所融化。

“但是,正當我的幸福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一切突然都變了。他的家族受到了另外一個大家族的打擊,為了應付敵對家族施展的層出不窮的各種報復手段,他忙得焦頭爛額。終於,有一天晚上,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天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腳步踉蹌著回了家。我剛一開啟門,臉色青灰的他就倒在了我的懷中。敵對的家族終於被完全剷除了,但是,他也在最後中了毒,一種無法解救的毒。我拼命地想幫他把毒逼出去,他卻告訴我,一切都沒有用了。他趕回來,只是為了見我最後一面。

“那一晚,他跟我說了很多,他告訴我,原本在我們結合之前,他也非常不滿自己的政治婚姻,但同我一樣,他也無法違抗長輩們的命令,只能無奈地與我結合。但是,當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他便愛上了我。他將心中的一切不滿全部拋棄,全心全意地想對我好,希望在結婚後能夠慢慢培養出感情。他說,他是那麼的愛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他說他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讓我逐漸接受了他。

“綠葉,你知道他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要求是什麼嗎?他希望我能叫他一聲老公。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那麼叫過他,每次都是直呼他的名字。我叫了,我邊痛哭邊拼命叫他老公。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走了,走得那麼不甘心,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捨不得我們的孩子。可是,他還是去了,我”

淚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歐雅夫人緊緊地抓住天痕的衣襟,心中的痛苦不斷地釋放著,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一向堅強的歐雅,此時卻傷心得像個孩子似的。沒想到她心中存瞭如此多的悲苦,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

天痕心頭一陣發酸,眼眶也早已溼潤。他輕輕地拍著歐雅的後背,柔聲勸慰道:“一切都已經過去,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現在你不是還有藍藍嗎?為了藍藍,你也要好好地活著。”

歐雅哽咽著道:“是啊!就是為了藍藍,否則,在她爸爸死的時候,我可能早就隨他而去了。藍藍的爸爸死得早,為了能讓她過得更自由更快樂,我一直對她非常放縱,養成了她嬌縱的脾氣。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快樂地度過每一天。我羨慕藍藍,因為她有膽量違抗我父親的命令,她比我強。這些年以來,我除了修煉之外,心思全都放在藍藍身上,她闖禍了,我就替她收拾爛攤子。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過去了,我真不知道這二十年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覺自己始終處於渾渾噩噩之中。我曾經不止一次想去死,但只要一想到藍藍,我好不容易積蓄的勇氣就又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捨不得藍藍,但我活著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天痕有些茫然了,對於一個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任何憧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的人來說,活著或許真的比死去更痛苦吧。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歐雅才好。

“綠葉,以後你幫我照顧藍藍好不好?”歐雅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了許多。

天痕全身一震,道:“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歐雅柔聲道:“藍藍跟我說過,綠葉是第一個闖入她心扉的男人,而且,現在你與她之間的矛盾也已經化解了。我想,如果她知道綠葉就是你的話,一定會願意和你在一起的。藍藍其實本性很善良,也是個好哄的女孩子,你只要對她好一點,我相信,她一定會十倍百倍地回報給你。我看得出,你也是個好孩子,而且又有著強大的力量,把藍藍託付給你,我也能夠放心了。”

“不,夫人,我不能。”天痕堅定地回答道。

歐雅猛然抬起頭,不解地問:“為什麼?你嫌棄藍藍不夠好嗎?還是怪她當初利用了你?其實”

天痕阻止歐雅夫人再說下去,搖頭道:“不,不是因為這些。夫人,您想把藍藍託付給我然後一個人走嗎?那是斷斷不行的。就算我答應您同藍藍在一起,男女之愛同母愛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情。有了我而失去了您,藍藍一樣會痛苦。藍藍已經失去了父親,難道,您忍心讓她再失去母親嗎?更何況,我雖然對藍藍很有好感,但我一直將她當成好朋友。她有著高貴的出身,我也並不自卑,我有資格做她的朋友。可是,我已經有了心愛之人,我的心意,是不會輕易動搖和改變的。”

玄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離婚後豪門千金颯爆了

七十柒

最強升級系統

六月絮語

末世:多子多福,從高傲千金開始

徒手炒蛋

末日降臨後我自由自在

玖MG

開局仙帝修為,打造無敵宗門

一夢滄瀾

食域之從底層開始慢慢變強

巧克力烤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