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城被攔
“魏公公，咱晚上能不回太廟住麼？哪怕在大街上蹲一宿，也比那個鬼地方強啊……”
剛出神宮監不久，範不落就看向魏武卒哭喪著臉哀求起來。
魏武卒想弄清楚太廟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可範不落卻對此沒有半點興趣，因為他覺得那裡真的有鬼，而不是有人在搞鬼。
對於鬼神這種存在，胖太監向來恐懼到了極點。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現在也不用著急。”
魏武卒笑了笑，卻也懶得在這種小事上面浪費腦細胞。
他本想回自己的住處那裡看上一眼，看看那小妖女會不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來，不過一想到昨天早上陸小寶才剛來過，而且保證得信誓旦旦的，想必也不會有事，於是乾脆懶得折騰。
燕國皇宮在其他人眼裡也許是令人敬畏而且充滿無限遐想的好地方，但一直生活在這裡的魏武卒卻比誰都清楚這裡有多壓抑，而且更是堪稱陰森恐怖。
現在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跑出去呼吸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感受一下明媚的陽光，他現在真是半點都不願意多浪費時間。
“魏公公，您這是要出去？”
到得出宮必經路線之一的玄武門之時，一個禁軍百戶快步走了過來，卻正是和魏武卒打過交道的周通。
“對，本公公要出城。”
魏武卒點了點頭，卻也懶得多說。
他對周通的印象並不好，此人就是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人，上次在汙衊他叛國通敵這件事情上，雖然周通也是奉命行事，但那種前倨後恭的嘴臉，還是讓魏武卒很是膈應。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燕國皇宮內很多人都是這種性格，每一個都掌握著變臉絕技。
眼前的周通是這樣，之前神宮監的孫立平也是如此。
雖然這是一種正常的職場生存手段，但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魏武卒就是不喜。
不過接下來，讓魏武卒更加不喜的一幕出現了。
周通聽完之後，不但沒有馬上放行，反而還直接搖了搖頭道：“魏公公不好意思，卑職恐怕沒辦法放您出宮……”
魏武卒眉頭一皺，不滿道：“你什麼意思？本公公難道現在連出宮都不允許？誰給你的這個權力！？”
換成以前，魏武卒別說發火，只要臉色沉下來，就能將周通嚇得屁滾尿流，然後趕緊賠罪認錯。
但是今天，周通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同，只是搖搖頭道：“這是御馬監的命令，任何一位要出宮的內廷中人，都不許放行！唔，卑職倒是忘了，魏公公您現在已經不在御馬監了，所以不知道這些倒也正常……”
說到後面，周通臉上已經泛起一抹譏笑之色來。
很顯然，這才是他對魏武卒態度產生變化的根本原因。
其他幾個禁軍軍士也同樣如此，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畢恭畢敬的模樣。
魏武卒既然離開了御馬監，那麼就等於不再是他們這些禁軍的頂頭上司，自然也就沒有再讓周通等人敬畏的理由。
人向來是最現實的生物，無論哪個朝代都是如此。
“就算是御馬監，也沒資格禁止所有人出城吧？”
魏武卒眼中兇芒一閃，卻是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
御馬監不讓隨意出入紫禁城的命令他很清楚，那是為了防備再有皇宮餘孽的人混進來。
但是像他和範不落這種，都是在內廷名冊上登記造冊的人，並不在禁止的範圍之內。
畢竟皇宮也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總歸要有采買和其他事務，不允許進出，那得把皇帝和太后都餓死在這裡。
所以周通這副做派，明顯就是在故意刁難。
“當然不是禁止所有人，只是魏公公你有相關的手諭麼？別的衙門的可不管用哦，必須要御馬監出示的才行。”
周通怪笑一聲，明顯已經得知魏武卒被御馬監掃地出門的內情，很清楚對方根本拿不出來這種東西。
而既然已經馬上就要撕破臉皮，周通連偽裝的恭敬都懶得演了，言語中的敬稱也不再使用。
“周通，張啟鵬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就這麼鐵了心的和他們混在一起？還是說，你覺得本公公離開了御馬監，就對你無可奈何了？”
魏武卒見狀臉色反而平靜了下來，淡淡開口。
而他身旁的範不落則胖臉上寫滿了怒意，當然也看出來了這些禁軍是在故意針對他們。
只是魏武卒暫時還沒有發作，他也不好貿然出手。
畢竟是從小入宮的太監，範不落自然不會像魏武卒這種半路出家的那般無法無天。
而既然已經準備追隨魏武卒，自然一切都要以對方馬首是瞻。
“魏公公你這話可嚴重了，卑職只是一名百戶，哪裡敢對你們這些內廷公公無禮。只是職責所在，所以還請魏公公見諒則個。”
周通冷笑起來，他們這些禁軍其實對於內廷的太監都有極大的不滿，甚至稱得上是怨念！
原因很簡單，燕國內廷的地位實在太高了，文官系統方面倒是還好，還能夠與內廷抗爭，雙方處於平分秋色的狀態，就算彼此看不順眼，卻也無法奈何對方。
但是武官系統這方面就要差上很多，除了極少一部分之外，其他大部分都處於被內廷壓制的局面。
就拿禁軍來說，歸御馬監來管轄，所以哪怕就算是御馬監裡面一個沒有任何品級在身的小太監，禁軍統領都得對其恭恭敬敬。
而像周通這種才只是個百戶的小武官，更是在內廷太監面前連屁都不是。
可偏偏他們還負責看守紫禁城的城門，平日裡和內廷太監打交道的時候極多，這就讓他們始終都處於卑躬屈膝，任人呵責甚至打罵的地步。
長年累月下來，讓他們的怨怒早就積攢到了一定程度。
而今天無疑是一個可以讓他們發洩出來的絕佳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
如果換成別的內廷太監，哪怕不是御馬監的，他們也不敢有半點不敬，但是魏武卒的情況無疑很特殊。
被御馬監掃地出門，發配到神宮監那種地方，而且還得罪了曹達淳這種內廷大人物，恐怕活著的時間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這讓周通自然用不到再畏懼對方。
“呵呵，看來你是鐵了心的和本公公作對了，那就成全你好了。”
魏武卒聞言淡淡一笑，隨後卻也懶得廢話，抬手一個巴掌便抽在了周通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