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早朝剛剛結束。

朱允炆留下了幾個大臣繼續議事。

“陛下,臣以為削藩要繼續進行,不可久拖,久拖之下,恐怕生變吶。”

齊泰說道:“既然代王被人告發,且貪婪暴虐殘暴,證據確鑿,那就與周王一樣處置。”

“此事,蔣卿出力甚大!”朱允炆表揚了一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李景隆正在對付科技院那幫亂臣賊子,就由錦衣衛將代王抓捕歸案。”

黃子澄說道:“陛下,代王的封地在大同,前去抓捕代王,豈不是讓燕王有所驚醒?”

“甚至燕王被激怒,做出不法之事,該當如何?”

齊泰道:“代王與燕王封地相鄰,抓代王激怒燕王又如何?燕王的兵馬加起來不到六萬!如若燕王有異動,張昺、謝貴、張信、宋忠可隨時就地剿滅!”

朱允炆說道:“尚禮所講,甚為有理。告知張昺等人,嚴密監視燕王。燕王稍有不軌,即刻實施抓捕!”

要是依過去的脾氣,黃子澄早就跟齊泰爭起來了。

現在,黃子澄的脾氣好多了,再加上朱允炆已經作了決定,再爭也無益。

“佔可,李景隆圍困科技院有六天了吧?”朱允炆看到吏部尚書仇佔可的表情變化不定,就隨便問了他一句。

“回陛下,今日是第七天。”

仇佔可記得非常清楚。

這些天,仇佔可正憋住一股勁和一股氣。

新皇將吳王府的宅子賜給了自己,哪知道兒子在接手吳王府的時候,居然被住在吳王府的一個女子給殺了!

後來才瞭解到,這個女子是西平侯沐英的女兒沐瑤!

聽沐家說,先皇還封沐瑤為安寧郡主,並且許給了吳王朱允熥。

新皇為了專心對付北面的燕王,暫時沒有對沐英動手,並且還讓老上司齊泰來勸自己忍下這口氣。

這麼多天來,仇佔可憤怒不已,卻只能藏在心裡。

他不能壞了新皇的大局,擾了新皇的大計。

七天前,報仇的機會來了!

因為燕王的三個兒子同時到吳王府拜祭,引起了新皇的懷疑,懷疑燕王與沐英有勾結,下令抓捕沐家還有藍家。

誰知道沐、藍兩家提前得知訊息,走了鐵鉉的老路,躲進了大明科技院!

這下好了,自己終於不用忍這口氣了!

“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仇佔可道。

朱允炆奇怪地看了一眼仇佔可:“佔可,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朕自會斟酌。”

“陛下,大明科技院攻破之時,臣請饒過沐家性命。”仇佔可道。

殿中幾人均是一驚,仇佔可這是瘋了嗎?

因為兒子被殺卻未能報仇,仇佔可被憋瘋了?

“佔可,誰都可以求情,唯獨你不能求情!”作為仇佔可的老上司,兵部尚書齊泰好心提醒。

仇佔可道:“臣懇請陛下將沐英、沐瑤交給臣,臣要將用沐英的頭祭奠兒子,臣要將沐瑤的屍身與兒子合葬一處!”

儘管天氣已經轉暖,但殿中眾人卻被仇佔可的話驚到了,都同時打了一個寒噤。

仇佔可,與沐家可真是血海深仇!

他竟然要求攻破大明科技院時不要殺掉沐家,要由他仇佔可親自動手!

特別是他要殺掉沐瑤,讓沐瑤與他的兒子合葬,這是配陰婚吶!

黃子澄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仇佔可,你殺掉沐英都不要緊,但你對沐瑤如此,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陛下,沐瑤是先皇封的安寧郡主,還是吳王妃,如此做,恐怕於禮不合吧?”黃子澄出言道。

“黃大人,沐瑤被封郡主,誰見到了,誰聽到了?吳王妃?吳王又如何?我看吳王早就不順眼了!”

仇佔可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知道這麼講,絕對沒有問題,新皇絕不會因此而怪罪他。

看看去年以來,吳王朱允熥奪去了本應該屬於朱允炆的風光。

看看現在這些與新皇作對的人,沐家、藍家、陶成道、鐵鉉,全都與吳王朱允熥的關係密切!

吳王妃?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呢,就算是真的吳王妃,新皇怎麼會放在心上?

這個名頭能嚇著普通百姓而已!

此時,李景隆匆匆進了殿。

朱允炆臉色一喜,莫非是大明科技院撐不住了,都出來投降了?

“曹國公,大明科技院的事解決了吧?”齊泰捋著鬍鬚一笑道:“他們也真能撐的,七天時間,也應該到了窮途末路。”

李景隆尷尬地咳了幾聲:“咳,呃,這,大明科技院,他們飲水充足,糧食不缺,毫無飢餓之象。”

“看看,大明科技院早就圖謀不軌!他們早就開始囤糧囤水!”仇佔可說道:“這一定是吳王讓沐瑤這麼做的!”

李景隆拿出了一瓶水道:“這就是大明科技院的水,請陛下過目。軍士已經喝過,並無下毒。”

劉洪接了過來,李景隆替他擰開蓋子,劉洪喝了一口,愣住了。

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

“我入宮幾十年,頭一次喝這麼好的水!”劉洪道。

黃子澄拿過瓶子,看了看,也喝了一口。

“陛下,大明科技院種出的蔬菜好吃,他們搞出來的鹽也是上等貨,他們做出來手雷威力巨大,現在又製出瞭如此純淨可口的水!臣以為,對大明科技院只可撫,不可剿——”

“黃大人,你這屁股是往哪裡坐?”仇佔可大聲打斷了黃子澄的話。

黃子澄再往下說的話,那就是饒了大明科技院的人,新皇一衝動,一答應,自己的仇還怎麼報?

朱允炆對黃子澄的話有些不滿,但也沒有馬上批評他,畢竟是自己的老師。

“景隆,繼續圍困,他們有水就有水吧,不信他們能馬上種出來糧!”

朱允炆補充道:“到時候,不管什麼人,一律就地格殺,不留後患。”

仇佔可很失望。

朱允炆又道:“佔可,朕說過的話,豈可更改?”

仇佔可明白,大明科技院裡的人都得就地殺了,這是天子一言!

“佔可,吳王府的宅子,朕賜給你了。現在,你該搬進去了。”

仇佔可立馬跪下謝恩。

……

過了輪臺是西海。

六萬明軍終於走出了輪臺周邊幾百裡的死地。

西海是一個巨大的湖泊,仍然被冰雪覆蓋。

連續行軍幾天,朱允熥決定在西海邊紮營休息。

軍士們得令,都紮起了營帳。

朱允熥則是走到了西海邊,徐懷錦和朱元璋一左一右緊隨其後。

“如果春暖花開,西海的冰雪融化,該有一番奇景吧。”徐懷錦道。

「融合,春天?西海!想起了一首歌。」

「雖然這個西海並非是可可西里,但是到了西域,當然要想起刀郎的經典!」

“徐懷錦,此情此景,真想高歌一曲。”朱允熥道。

徐懷錦多次聽朱允熥唱歌,他的唱歌別具一格,往往與彼時彼地彼景相吻合,讓人沉醉。

“好啊,吳王,我洗耳恭聽!”徐懷錦拍手叫道。

朱元璋很是意外,徐懷錦向來是端著架子的,如今與三孫處久了,不自覺地顯出了小女兒態。

“這首歌可以做叫《西海情歌》。”

“自你離開以後從此就丟了溫柔,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聽寒風呼嘯依舊。一眼望不到邊,風似刀割我的臉,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無言著蒼茫的高原,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愛像風箏斷了線,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愛再難以續情緣,回不到我們的從前……”

朱允熥高亢略帶沙啞的聲音,與之前絕不相同,帶著一種深情和傷痛。

徐懷錦居然眼睛都溼了,看來,吳王也有傷心往事!

居然有女子離開了吳王,吳王還在痴痴地等待著那個女子!

這個女子可能根本不瞭解吳王!

這個女子和世人一樣,認為吳王就是個混蛋加白痴。

因為過去的吳王,一直隱藏著他的才華,掩飾著他的理想!

這個女子不知道他扔掉了一塊寶玉!

這個女子被吳王這麼深愛,徐懷錦好生羨慕。

朱元璋也愣了,三孫居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咱怎麼不知道?

哪個女子這麼大膽,居然敢拒絕咱三孫!反了她了!

此時,朱允熥從袖口掏出了信。

「啊,不是吧,沐瑤是我老婆?!安寧郡主是我老婆?!」

徐懷錦此時扭過頭道:“吳王如此人才,只可惜卻無人嫁你。可嘆世間女子目光短淺啊。”

朱允熥哈哈大笑:“徐懷錦,你就別想了。本王,已名草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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