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燁不動聲色地扶著沙發垂下頭，剛好看到姜拂編輯好文案發出去。
她發完之後長長地舒了口氣，把腦袋靠在沙發上準備休息一會兒時，許燁那張黑成碳的臉闖入了視線。
“哇！”姜拂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你有病啊？”她裹好睡衣領子，往後挪著縮到沙發角落。
許燁撈過她丟開的手機，翻看道：“閒人免近，用手倒立，用腳捧花？”
姜拂的臉隨著他念的文案越來越扭曲，“其實……我就是……做了個小小的澄清……”
“這還算小？”許燁把手機丟給她，“姜拂，你胃口是有多大？”
姜拂努努嘴，“我只是……看不慣你那些把你捧上高臺的粉絲。每次我們同框出現，或者提及到當初的那段過往，我就要被人拉出來釘在恥辱柱上，讓那些看客們一遍又一遍地鞭撻，嘲笑。”
她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染了絲哽咽，“憑什麼呢？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是旗鼓相當的，為什麼在我被誣陷後，這段感情就成了你慘無人理的醜聞，成了我趨炎附勢的炒作？”
許燁緊抿唇線，靜靜聽著她抒發。
這一陣子她積壓了太多，說出來也好。
見許燁一言不發，姜拂以為自己說重了，紅著眼眶收回目光，“抱歉，說多了。”
許燁輕嘆口氣，從電視櫃臺下面拿出藥水，單膝跪到姜拂腿邊，“腳。”
姜拂愣了愣，“許燁，”她一本正經，“我腳不臭。”
許燁也愣了，“我什麼時候說你腳臭了？腳。”
“真的不臭！”姜拂抱緊小腳丫，“你不用為了驗證親自聞一聞！”
“……”
哦，原來她指的是微博文案裡的話。
香餑餑的他喜不喜歡她臭腳遞過去的玫瑰。
許燁禁不住笑出了聲。他捏住姜拂的睡褲，把她拖近點，“我是幫你上藥。”
姜拂：“……”她笑的尷尬，“我知道，我剛才……看氛圍有點冷淡，開了個玩笑。”
她傻傻笑著，眉頭跳個不停，“你……信嗎？”
許燁把藥噴在她腳踝處，又敷上冰塊，“在那些亂說話的人面前張牙舞爪的，怎麼到我這裡就這麼小心翼翼了？”
他抬頭，修長的睫忽閃不停，“想說多少說多少，”他頓頓，“話不多。”
心臟好似被人開啟了情緒開關，姜拂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哼哼聲，“你這話說的，像在佔我便宜。”
“難道不是你在佔我便宜？”許燁把冰塊遞給她，示意她敷在肩膀上，“我給你做飯，幫你上藥，還要聽你嘮叨，這麼算下來，不是你佔便宜？”
姜拂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八顆牙齒，“那要不要奴家親腳給您獻朵玫瑰，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玫瑰？”許燁面無表情地收起藥瓶，“不要。”
姜拂立馬反駁，“你還是嫌棄我腳臭？”
“噴了杜容時香水的玫瑰，”許燁挑起右邊的眉毛，放蕩不羈，“我不想要。”
“那你不是嫌棄我的腳咯？”
許燁把藥放起來，折身走到她面前把手甩到她臉上，“這隻手剛幫你香噴噴的腳上了藥，你要聞聞嗎？”
姜拂捂住鼻子屏息，“我收回我的話。”
許燁走到浴室洗了把手，姜拂對著他喊，“你該回去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許燁視若無聞，擺弄著手機往外走，“晚餐吃不吃醬香牛肉？”
“牛肉？”姜拂眼冒金光，渾然忘了剛說的話，“吃！”
“我有事去趟Lion，晚上再過來做牛肉，”他開啟門，“我給湯媛發訊息了，下午她會來陪你。”
姜拂敷衍地點頭，“知道了。”
許燁走了之後，她單腿跳到廚房喝水。扭頭看到地面上扔著兩袋垃圾後，她想都沒想就坐上輪椅抱著垃圾出了門。
在沙發上悶了半天，她都要發黴了。
正想著去樓下扔個垃圾舒緩心情時，許燁恰好從房間出來。
他定睛看著同樣在等電梯的姜拂，大步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垃圾袋。
姜拂抬頭，“你幹嘛？”
“你幹嘛？”許燁反問。
“扔垃圾，順道散散心。”
許燁先她一步走進電梯，“回去養傷，垃圾我扔了。但凡讓我發現你不聽話亂跑，晚上斷糧。”
不等她拒絕，他關上了電梯門。
看著電梯一層層越來越遠，姜拂頭都大了，“好啵。”
眼珠轉了兩圈，她計上心來，“反正還有下次，我躲著你不就行了？畢竟你訓練這麼忙，我還怕沒有溜出去的機會？斷糧我還能點外賣呢！回去睡覺咯。”
許燁走到樓下的垃圾堆把垃圾丟掉，回頭看到保潔阿姨剛好在大廳收拾衛生。
他沉思片刻，走過去和她輕笑道：“阿姨，8樓804的住戶腳崴了，能不能麻煩您和她說一聲把垃圾放到門口，您會幫她扔？”
保潔可不當這個冤大頭，“我只負責大廳衛生！”
“我的意思是，您只這麼說說就行了，垃圾我幫她扔。”許燁又補充。
“哦……”保潔明白了，“那你幹嘛不直接和她要來扔？”
“小姑娘有點叛逆，”他笑的靦腆，“怕她故意藏起來不給我，趁我不在家偷偷跑出來丟。我白天工作忙，總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她腳上有傷，我放心不下，我說了她又不愛聽，到時候不理我我又犯怵。”
“哎，還是你們小年輕會疼人。行，我幫你傳達，但是垃圾你一定得扔啊。”
許燁應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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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n電競俱樂部。
“董事長，您就告訴我吧，到底誰替了我的位置？我不用陪播，也不能直播，跟個廢人有什麼區別？”
付韓在董事長辦公室裡急得腦殼發麻。
董事長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這多好？你就當休息了。”
“有什麼好的？把這麼好的資源拱手讓給姜拂嗎？她發了微博，手腳都摔了，指不定為了養傷，短時間內就不直播了，她直播才有起步就休息，這不是浪費資源？”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想休息？”董事長斜睨他一眼，“換陪播是高層們一致商議的結果，你還能怎樣？”
“能怎樣？”付韓捏緊拳頭，“我要跟他談談！”
“好啊。”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緊，他這番話剛好被來人聽見。
門被緩緩推開。
許燁輕拍衣領的灰塵，淡漠的視線落到付韓臉上。
“你要跟我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