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燁記得她上次說這個句式，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跟他表白的時候。
…
“我遇到過很多容易讓人心動的男孩子，但像你這樣讓我心動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
第二次說，就是罵他了。
還真符合她口中的死前任應該有的待遇。
許燁頗為無奈地把她從床上拉起來，“走了。”
“我不去！我困了！”姜拂撒潑耍賴甩開他，躺到床上抓著被子不鬆手。
“聽話，”許燁坐在床邊，幫她把臉上的頭髮撩開，“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那我也不想去，”姜拂眼皮都要睜不開了，“我好睏。”
“你讓我摸摸毛吧！”她忽然睜開眼，抓住許燁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側。
她抬起一條腿壓著許燁不讓他亂動，一隻手在他腦袋上揉來揉去，“別說，毛還挺順的。”
兩個人的臉相隔十幾公分，姜拂眯著眼睛，揉弄許燁頭髮的速度越來越慢。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了許燁，不由自主嘿嘿一笑，“你這狗，長得真像我前男友。”
“……”
“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姜拂漸漸闔上眼睛，許燁把她的手從頭上拿下來，輕聲哄著，“你吃什麼藥了嗎？”
姜拂小幅度地點點頭，“吃了……”
“吃了什麼？”許燁引導她繼續往下說。
“思……思諾……”
話還沒說完，姜拂就沉沉睡過去了。
望著姜拂眼前近在咫尺的臉，許燁呼吸漸漸加重。
剛剛掙扎的過程中，他給她裹的外套亂了，吊帶順著肩膀滑下來，露出身前大片光景。
許燁立刻扭過頭，抓著被子蓋住她的頭。
胸口瘋狂起伏不停。
冷靜了好一會兒，許燁才緩緩起身，把她的腿也一同塞進被子裡。
他走到浴室洗了把臉，順著陽臺去了姜拂家。
客廳裡扔了很多包裝袋，桌子上擺著從便利店買來的吃食，剩了不到一半。
許燁心頭微疼。
他走到臥室，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姜拂說的藥，思諾思。
他拍了張照片，給發小發過去。
…
許燁：這種藥是治療焦慮症的？
發小：不算，思諾思一般用於偶發性失眠症、暫時性失眠症等嚴重睡眠障礙的治療。
許燁：一次吃多少？
發小：一天10mg，基本都是一片。
許燁：吃了之後會有特殊反應嗎？
發小：部分人會出現幻覺，興奮等精神異常，睡一覺就好了。
發小：許燁，你都失眠了？焦慮症這麼嚴重啊？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發小：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去找你了！！！
發小：回我訊息！！！
…
許燁忽略手機另一頭某人的怒吼，拆開了思諾思的包裝盒。裡面確實缺了一片，他這才放下心。
他把藥放回原位，走到客廳打掃好衛生，從陽臺返回臥室洗了個澡。
等他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時，姜拂整個人帶著被子和枕頭都掉到了床下。
他無奈地笑笑，撿起枕頭，把姜拂重新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凌晨三點多了。
許燁揉揉痠痛的脖子，躺到姜拂身側望著她。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落在她柔順的髮絲上。
光影交錯，少女櫻唇如舊。
她呼吸很淺，睫毛輕顫，眉頭緊皺在一起，應當是做了什麼夢。
許燁抬手輕拍她的胳膊，她的眉毛終於落下來。
“姜拂。”許燁輕聲喚她。
姜拂居然應了一聲。
“挺聰明的，”他笑，“吃了藥知道往我家跑。要是跑別人家裡去了，估計就要不回來了。”
許燁伸出手，指尖微微用力，在她鼻尖點了點，像是虔誠的吻。
“做個好夢，晚安。”
他幫她守好被子，去客廳沙發睡了一宿。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姜拂準時睜開了眼睛。她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這一夜她睡得確實踏實。
哦，除了在夢裡幫物業阿姨抓藏獒有點累人。
她慢悠悠睜開眼，忽然發現臥室的佈局，好像跟她的不太一樣。
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眼前的場景沒有絲毫變化。
“啊！”
隨著一聲河東獅吼，許燁抱著胳膊靠在了門框上，“別叫了。”
姜拂聞聲扭頭，一臉懵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兒？這不會是你……”
“這就是我家。”許燁接話。
“啊！”姜拂又叫了一聲，“你怎麼把我偷到你家來的？是不是趁我睡著了乾的？許燁！你耍流氓啊！”
她舉起枕頭扔過來，許燁輕鬆接住扔回去，“你自己走過來的。”
“我自己？”姜拂顯然不相信，“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許燁慢悠悠開口：“昨晚吃錯藥了？突然發瘋。鬼鬼祟祟開啟你那邊的陽臺鎖之後，愣是要我也開啟我這邊的。”
他坐在床邊，臉不紅心不跳，“還說我不開，你就從樓上跳下去。結果我開了，你就朝我撲過來抱住我，一口一個許燁你別走，許燁我想你。”
聽到這話，姜拂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還霸佔了我的床，讓我陪你睡，死扒著我不放。姜拂，你是裝傻充愣，還是真情流露？”
姜拂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他的話：“我昨晚是吃了藥，不過……”
她想起前兩天去開藥的時候，醫生貌似提了一句，這個藥可能會致幻，吃完一定要鎖好門。
她當時沒怎麼在意，心想不過是助眠的藥，估計沒有什麼大問題。
要不是最近直播壓力大睡不著，她才不會找醫生，沒想到吃個藥還能吃出這種麻煩……
“不過什麼？”許燁等著她下文。
“沒什麼！”姜拂理虧，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下次就算我真的從樓上跳下去，你也別給我開鎖了！我先撤，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沒有期，我再也不來了！”
她從床上匆忙爬起來，抱著胳膊擋住胸口往陽臺跑。
“我做了飯。”許燁打斷她逃跑的想法。
姜拂腳步頓住了。
“紅燒排骨，”他起身，“一起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