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的想法對，”姜拂後退一步，“朋友怎麼能摟摟抱抱呢？朋友之間應該退避三尺，相隔十米對念《道德經》。”
“所以咱們還是要保持距離，”她捂著胸口邊說邊退，“我先走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轉身逃竄的功夫，許燁伸長手臂抓住她的領子，眉眼帶笑地看她，“雖然你這話，句句都在諷刺我，但我大度，不跟你計較。”
“不過洗車這回事兒，你今天別想跑。”他拖著姜拂往停車位走。
“許燁，我們下次再洗唄？這都快十二點了，哪還有洗車店開門？要真有這麼敬業的店鋪，我給他跪下唱征服！”
“沒有嗎？”許燁慢悠悠地側過頭，露出身後被擋死的洗車店。
店內燈火通明，流光溢彩，店外身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跳著歡快的舞蹈，給來來往往的人發傳單營銷，熱情洋溢的彷彿不知道馬上十二點了。
姜拂：“……”
許燁挑挑眉，“跪下唱征服？”
姜拂恨鐵不成鋼地拍拍嘴巴，“我這張嘴，真的賤。”
“走吧，”許燁把車鑰匙丟給她，“這兩步，能開過去吧？”
“能，”姜拂接過鑰匙拍拍胸脯，“我科一到科四都是一百分。”
許燁勾勾唇，“真槍實戰可不像紙上談兵。”
姜拂忽略他的話，徑直坐上駕駛座，下一秒就望著自動擋犯了難。
她學的手動擋，自動擋的車還真沒怎麼開過。在國外那兩年她開過兩三次，但是記不太清了。
可話都放出去了，她也不好意思灰溜溜下車。
許燁看出她的窘迫，撐著車窗湊過頭，“會開嗎？”
“你告訴我哪個字母是前進的，我就會開了。”
“P停車，D前進，R倒車，N空擋……”
“知道了，你起開，我來！”
許燁這邊剛說完，姜拂便踩著剎車，把檔位掰到D，猛踩油門。
還好他動作快，在她出聲的那刻火速撤身，才沒有被殃及池魚。
姜拂也算有天賦，車速雖然快，卻也把車穩穩地開到了洗車店門口。
至於起步的時候差點把許燁帶倒這話，暫且不提。
她拍著手從車上下來，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趾高氣揚地等著滿臉陰翳的許燁走近。
她大咧咧攬過對方的肩膀，“怎麼樣？姐厲害吧？姐說會開，就是會開。下次姐給你來個漂移，更刺激。”
“呵呵，”許燁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眼神直勾勾的怪駭人，“姜拂，殺我的方法有很多種。”
“？”
“你偏偏用了最急迫的。”
許燁回頭看著她駛離的案發現場，“別下次漂移了，就這次吧，從停車場到洗車店都是直行道，除了油門沒能讓你發揮方向盤。我給你個機會，你重新開出來飄個移，順道撞死我。”
“……”姜拂怏怏把手收回來，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一樣，“我太久沒摸車了，一激動油門就踩過了……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許燁本來還有一肚子的牢騷和她發，看她紅著臉攪緊了衣服，便沒了脾氣。
“開車毛毛躁躁的，讓我說你什麼好。”他抬手用力戳戳姜拂的眉心，狠嘆口氣。
見許燁不生氣了，姜拂嘿嘿笑了笑，把他拉到洗車店門口，“老闆，洗車。”
老闆很快走出來，“好，店裡有凳子，坐下稍等會兒吧。”
“好。”姜拂把許燁帶進洗車店，又殷勤地給他搬過凳子。
“請坐，”她用袖子把凳面擦乾淨，扶著他就坐，“不髒了。”
許燁瞥她一眼，沒說話。
“您老歇著，我去給您買點吃的。”
安頓好許燁，姜拂跑進了隔壁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便利店正上新，姜拂提著購物籃，把幾個貨架上的新品一掃而空。
等她挑挑揀揀付完款，提著三袋吃的從便利店出來時，許燁已經把車開到店外等著她了。
“這麼快啊？”姜拂把吃的扔到後座，“我還以為得半個小時呢。”
“你自己看看你去了多久。”許燁把手錶丟到她腿上。
姜拂看著上面的數字，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她居然在便利店逛了二十分鐘。
“哈哈……”她笑的尷尬，“您老吃的精細，我不能委屈了您，自然挑的久了些。洗車錢還沒付吧？我去，我去。”
她轉身欲跑，許燁踩著油門跟上去，“我付了。”
“啊？”姜拂愣住，“我不是欠你一次嗎？”
“嗯，”許燁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食物，眉心微皺，“吃的抵了，上車。”
姜拂抿抿唇，聽話地鑽進副駕駛。
路上許燁一直沒說話，姜拂覺得他還是因為她開車太快的事情生氣，便尋了個話題打破僵局。
“你的床單我會洗好了還回去的。”
許燁頭也沒抬，“嗯。”
姜拂咬咬唇，“昨晚我客廳的衛生是你打掃的？”
“嗯。”
“那我下次也幫你整理衛生。”
“嗯。”
許燁一口一個嗯敷衍的厲害，姜拂慢慢蔫兒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開車一定放慢速度。尤其在看到你之後，我吞了方向盤都不踩油門！”
她怕許燁不信，還舉起四根手指頭髮誓，“相信我！”
正巧紅綠燈，許燁踩停了車子。
“姜拂，我不是因為你開得太快生氣，”他頓頓，指尖輕點方向盤，“你開車難道不應該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所以，你是因為我不在意自己，而生我的氣？”姜拂好像明白了這個道理。
“隨你怎麼想。”
雖然許燁態度嚴肅，但紅燈結束後他還是溫柔地和姜拂理清了起步的順序。
“先踩剎車，然後通電，靜等幾秒點火。P擋調到N擋，停頓幾秒再掛D擋。”
他邊說邊操作，姜拂全都聽進耳朵裡。
“鬆手剎，抬腳剎，輕踩油門。”
車子的速度緩緩提上來，風落入窗戶，吹的人心曠神怡。
夜正深，路上也不堵。姜拂伸著胳膊打了個哈欠，靠著椅背犯了困。
許燁不動聲色地升上車窗，風被隔絕在外。
“許燁，”姜拂忽然想起什麼，睜開眼睛，“你明天真的要去參加唐氏集團的新品釋出會？”
“嗯，”許燁點頭，“你去便利店的時候，董事長打電話通知了。”
“非去不可？”姜拂又問。
“也可以去不了。”許燁側過頭，話中有話。
“比如現在換你來開車，我百分之八十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