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所做之事，問心無愧
扶風沒有立刻接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洛羽裳，眉梢染上絲絲寒意，“洛羽裳，你說你真心愛本君？這樣吧，月攬宮侍妾的位子正好空著，你若願意的話，本君不介意先給自己納個侍妾。”
“什麼……侍妾？”洛羽裳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瞪大雙眸。
她沒有聽錯吧？
扶風居然要她做侍妾？
這怎麼行？！
“我堂堂水族嫡公主，怎麼能做侍妾？！”洛羽裳大喊出聲。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為了本君，可以付出一切嗎？怎麼，這就受不了了？”扶風眼裡劃過一抹譏諷。
“殿下……”洛羽裳緊咬著下唇，“羽裳是真的很愛您，您不覺得這樣做，對羽裳很不公平嗎？？”
“公平？呵呵……”扶風輕笑一聲，“整個天界，愛慕本君的人多了去了，可憑什麼你說你愛本君，本君就要迎娶你做本君的正妃？洛羽裳，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我……”扶風一番話，直接把洛羽裳嗆得啞口無言。
“好了，風兒，你就少說兩句吧。”洛傾月看著扶風，數落了一句。
她早該料到，以扶風那執拗的脾氣，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答應迎娶洛羽裳呢？
“母后，兒臣前些日子和阡落夜交手，神力耗費的有些多，如果沒別的事，兒臣就先回去休息了。”扶風朝洛傾月行了一禮，旋即轉身離開了。
“娘娘……”洛羽裳一臉委屈地望向洛傾月，“這件事您可得幫羽裳勸勸殿下啊……”
“唉，你先起來吧。”洛傾月嘆了一口氣，“風兒的脾氣就這樣，他執拗起來，別說是本後，有時就連天帝陛下也拿他沒辦法。”
“可是……”
“好了羽裳，這種事，急不來，本後會再想辦法的。”洛傾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起來。
“嗯。”洛羽裳乖巧地點點頭，“羽裳在此謝過天后娘娘了。”
……
從紫鸞宮出來，扶風本打算去找瓊華神君要人，可猶豫一下，他還是先來到了禁足景煜的天河水牢。
自從夜覆天在天河水牢被殺後，這裡的防守比之前又森嚴了許多。
看到扶風出現，守衛在天牢兩側的將士們立刻跪成一片：“拜見月神殿下！”
扶風看了一眼跪在最前方的牧雨將軍，淡淡說道：“起來吧，本君要見景煜殿下，前面帶路。”
“是，殿下！”牧雨將軍連忙頷首應道。
很快，扶風跟著牧雨走進了水牢。
水牢裡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四周昏暗潮溼，陰森恐怖的感覺籠罩而來。
走在黑暗的水牢深處，兩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晰和響亮。
扶風只是蹙著眉頭，全程並未說一個字。
約莫走了一盞茶時間，兩人來到一個佈滿結界的牢房外，牧雨停下腳步，隨後揮手撤去了牢房的結界，“月神殿下，景煜殿下就被關在這裡。”
扶風“嗯”了一聲，隨後推門走進去。
下一秒，他一眼就看到被鎖魂鏈捆綁在牢房中央位置的景煜，他渾身是傷，鮮血早已凝固。
見此一幕，扶風連忙衝了進去。
“二哥！二哥！！”
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靠近，景煜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袍的扶風。
“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景煜的聲音裡透著虛弱無力。
“二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了？”扶風一臉心疼的說道。
他原本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景煜，可看到對方渾身是血的模樣，他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了。
景煜的嘴角溢位一縷鮮紅的血漬，他看了一眼扶風，冷笑說道：“月神殿下是來看我有沒有斷氣的嗎？”
“二哥，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扶風走到他旁邊，伸手握緊他的雙臂，沉聲說道。
“一邊去！”景煜掙扎著想要掙脫扶風的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但，扶風並沒有鬆開他。
“二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何突然對我這般冷漠？！”扶風加重語氣問道。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為何還要來問我？？！！”景煜憤怒地低吼道。
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會死在自己親弟弟的劍下！！
聞言，扶風皺了皺眉頭，沉默……
半晌，他才緩緩出聲：“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得二哥如此動怒，我一回天界就來找你，可你卻如此衝我大吼大叫？？”
“呵呵！！！”聽到扶風的問話，景煜像是瘋了一般哈哈大笑起來，“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扶風，你當真以為我是幾歲的孩童嗎！？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不會再相信了！”
“景煜！！”扶風低喝一聲，眉宇間湧動著隱怒。
景煜頓住笑聲，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反問道：“怎麼？難不成被我說中了？還是說，你心虛了？”
“我不想跟你扯那些沒用的，我只知道，我所做之事，問心無愧！”扶風淡淡說道。
“好一句問心無愧！！扶風，你和你母后一樣，都是虛偽卑鄙的小人！！”景煜狠厲地說道，說話時，他的眼底滿是恨意。
“景煜！你夠了！！”扶風怒斥一聲，“迴天界之前，我從葉飛雲那裡聽說了一些事，我本想親口問問你，但我思索許久，決定還是選擇應該相信你，景煜！！我都這般護著你了，你還要對我冷言相問嗎？”
“護著我？”景煜再次發出一聲冷笑，他看著扶風，眼裡盡是悲涼之色，“我不稀罕月神殿下的施捨，我寧願孤零零的活著，也絕不會乞求你們任何一個人！！！”
“景煜！！”扶風的耐心似乎有些耗盡了，“如果我告訴父帝，阡落夜的元神是你放出來的，你覺得，你還有命活著離開這裡嗎？！”
聽了扶風的話，景煜的瞳孔瞬間擴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你胡說！”
“我胡說？”扶風冷笑一聲，“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迴天界前我去過九幽之淵，那裡的結界，分明是你用龍紋劍破壞的，你還需要我再多說什麼嗎？！”
景煜垂眸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這麼快就被扶風發現了。
“二哥，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帝，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和魔界之人有來往了，再有下次，就算是我，恐怕也保不住你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扶風直接甩袖，朝牢房外方向走了去。
看到扶風陰沉的臉，等在牢門口的牧雨將軍不由得嚥了嚥唾沫，“殿下……”
“把景煜殿下週身的鎖魂鏈給去了……”扶風背對著牧雨將軍，沉聲說道。
“可是，天后娘娘下令，說讓末將嚴加看管景煜殿下，末將不能……”
“你是聽不懂本君說的話了嗎？！！”扶風猛地轉過身，直接打斷了牧雨的話。
看著扶風憤怒的臉龐，牧雨嚇得一顫，“是，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辦。”
他不敢多說，匆忙返回牢內解開了景煜身上的鎖魂鏈。
扶風最後用餘光看了一眼景煜，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出天河水牢，扶風的心情低落到了極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先是九歌不愛他了，現在就連景煜也對他產生了敵意。
他明明一直在拼盡全力地保護著他倆，可為何到頭來卻變成了這樣？
……
凡界，紫虛學院。
九歌一個人坐在元梧殿修煉場邊，望著不遠處一株蒼翠欲滴的青竹怔愣失神。
八個月過去了，她沒有再見過他一次！
隱月閣沒有他的訊息，星雲帝國皇城也沒有他的訊息。
難道，他真的已經走了嗎？
想到這裡，九歌把頭深深埋進雙腿之間。
她努力壓制著想哭的衝動，可眼淚卻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葉楓死了，赫連文彥和扶風都走了。
曾經最在乎她的三個人，如今都離她而去，她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這世上最孤獨的人。
抽泣片刻，她又想起了扶風，想起了曾經與他在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
她知道，一直以來，他都在她身邊默默地保護著她。
她記得，在天心學院南山遇險的那一次，他寧願自己落下懸崖，也要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她記得，她在羽月國快要陷入絕境的那一刻，是他拼命趕來，將她護進了懷中。
她記得，在北海冰原中噬魂蠱的那一天，是他不顧性命，將她體內的噬魂蠱皇引到了他自己體內。
她更記得，就在她被葉飛雲和南宮靖騙至飛雲宗，命懸一線之時，是他帶人及時趕來將她救下，也是他替葉楓報了仇。
那一幕接一幕的畫面，似乎都在提醒著九歌，扶風對她而言有多重要。
她一直都記得，自己欠他太多太多……
“小風……”九歌喃喃自語了一聲，眼眶中的淚珠再度滾落而下，“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心裡一定還在記恨我吧？，我那天也是不得已，才說了那麼多傷你的話……”
“我只希望……我只希望你不要討厭我……那日，你師父瓊華神君的話說得實在太重了，我不能接受那些渡劫失敗可能給你帶來的後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寧願你和那水族公主在一起……”
“小風，我們相識已有四年多了，認識你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幸福，也最快樂的時光，小風，我不知道此生是不是就這樣錯過你了，可我真的……真的好捨不得你……”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腦海裡閃現的也全都是扶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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