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的確只有我倆，配料師下午請假了，小丁就在裡面臨時幫我配料。”
廚師點頭說道：“我們這裡不像其他賣熟食的，除了旺季，一般一個廚師輪班就夠了，再加上一個配料師，完全能忙得過來的。
至於我看到的，不是小丁還能是誰，她的工作服跟其他人的工作服顏色不一樣，綠衣服的，那不是小丁還能是誰。”
我望了顧莫一眼，這傢伙倒是跟我越來越有默契了，我並沒有提醒他什麼，他就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說，你並沒有看到小丁的臉對嗎？”顧莫又接著問道。
“現在的人都愛個乾淨，我們店裡除了收銀員，其他人工作期間都會戴統一配備的透明塑膠口罩，我們操作檯裡頭的工作人員就更要戴口罩了，當時那麼忙，哪有時間去看人的臉，我又不是要跟小丁處朋友。”廚師自以為風趣的笑著回答道。
笑著笑著，那廚師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瞪大眼睛望向梁經理問道：“梁經理，您剛才說小丁死了，不會是在……”
“凍庫裡有一具女屍，你們梁經理說，那女屍確是小丁無疑。”顧莫沉聲說道。
“那不能啊！”
廚師有些訝然：“一直都沒有人進操作間來的，如果小丁死了，那之前給我拿雞腿，又出去的人是誰？”
“你確定沒有人進操作間嗎？”顧莫追問道。
“沒有吧！”
廚師茫然搖頭，望向之前跟梁經理說話的女服務生問道：“你之前看到有人進操作間嗎？”
“我忙著收銀，替人點餐，也沒注意到，應該是沒有吧……”服務生搖頭回答道。
顧莫下意識望向我，我微微搖頭，傳音給他道：“明潔本就是邪術師，又已經是鬼魂，有很多方法讓人對她視而不見，更何況當時所有人都在忙，她附身在淼淼身上不知不覺跟進去也很正常。”
剛對顧莫說完，兩輛警車便在門口停下了，幾名特案組同事推開關著的玻璃門走了進來，一起來的還有法醫科的同事。
很快，法醫初步驗屍的結果也出來了。
死者小丁身上並未見任何明顯創傷和致命性傷痕，死亡時間為四十分鐘左右，由於冰庫裡的特殊環境，死亡時間也許更短，初步判斷為心臟驟停導致的猝死。
其他同事又仔細檢查了店內的環境出口以及各個角落，並不見淼淼，而且正如梁經理所說，除了大門整個麥肯基店裡並沒有其他出口或者可能容納人出入的通氣孔道或者管道。
或許其他人並不知道，但我們幾個心裡已經基本都能清楚的猜到事情經過了，
淼淼上洗手間的時候，一直藏在她身上的明潔的魂魄出來附身，藉著淼淼的身體，用邪術或者鬼物遮眼的方法讓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跟著小丁進了凍庫，在凍庫裡殺了小丁後，脫了小丁的工作服穿上，然後趁亂離開的麥肯基。
當時一心找以為女兒進了洗手間的年大隊長完全不會想到淼淼會化妝成麥肯基的工作人員，所以就算淼淼從年大隊長面前走過他都不一定會注意到。
顧莫與我對視了一眼，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年大隊長，開口請示道：“頭兒……”
“周揚，你帶兩個人配合法醫將死者的屍體送回局裡，繼續查死者的死因；
顧莫，你和張顧問跟我走；
其他人，繼續留下尋找線索，包括麥肯基附近的垃圾桶等地方，仔細找找有沒有罪犯留下的痕跡，比如說死者身上的衣物之類的東西。”
年大隊長抿著嘴唇，沉聲吩咐道。
他的眼底，帶著明顯掩藏不住的擔憂和懊惱。
各人齊聲應下後，分開行動。
鄧等自然跟著我隨年大隊長上了顧莫的車。
剛一上車，年大隊長便沉著聲音問我：“小憶，小丁，真的是淼淼動手殺的嗎？”
“您別擔心，算不上是淼淼動手殺的。”
我回答道：“小丁是被直接拘出魂魄而死的，這種情況醫學調查起來，一般都是心臟驟停或者心力急性衰竭。
但憑這些，也能確定明潔的魂魄的確是附身在了淼淼身上。
如果說明潔真的借淼淼的手對小丁做了什麼，那就是脫下小丁身上的工作服穿在她的身上了，但這一點並不是小丁致死的原因，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淼淼在這件事上會惹上人命官司。”
年大隊長問這些我其實另有深意。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附身在淼淼身上的明潔動的手，但如果淼淼因為明潔附身的原因而導致手上沾染人命，最後會導致的結果誰也說不準。
因為一來年大隊長本身就是因為在帝都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而被貶到江州，來江州的這些年，也不能保證沒有樹下一些政敵。
二來我只是特案組簽約的特別顧問，並不是跟江州公安局簽約的，我的話，在特案組也許有分量，但若是拿出去，不僅會沒人相信，還會被當成無稽之談。
就算有人相信，也難保年大隊長的政敵不會將這件事拿出來大做文章。
除非天師府親自出面抓住明潔的鬼魂，或許能還淼淼一個清白，但明潔已經死了，只是一個鬼魂而已，天師府還沒閒到去替地府鬼差捉拿一個邪師鬼魂的地步。
更何況顧莫曾經跟我說過，年大隊長就是因為得罪了帝都天師府的一些不該得罪的人，所以才會選擇招聘我這個編外特別顧問，而不是將那些涉及到靈異的案子遞交到天師府。
江州天師府的那位尊者天師蕭天師雖然一身正氣，但他畢竟受帝都天師府管轄，即使他願意幫年大隊長，也不一定幫得上什麼忙。
年大隊長點了點頭，眼裡的緊張和擔憂稍稍鬆了幾分，又接著問我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等明潔主動離開淼淼後，淼淼應該會聯絡我吧？”
“如果等它主動離開淼淼的時候，淼淼估計就有危險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您放心，淼淼是您的女兒，它寧願我們一直追著它不放也要附在淼淼身上，是因為它認為淼淼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暫時不會傷害淼淼的。
但是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淼淼，它吞了生魂，身上的陰氣和煞氣都會漲得很快，如果任由它長時間附在淼淼身上，同樣會損害淼淼的身體。”
年大隊長點頭：“那咱們要怎麼找到淼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