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邦,咱倆結婚快二十年了,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安然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你大清早的莫名其妙跑來對一個寡婦獻殷勤,你卻告訴我是我大驚小怪?

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要說失望,我早就失望夠了!”

沈邦也絲毫不讓的回答道:“咱們結婚快二十年了,你生不出來孩子,我忍了;

你從來都學不會體貼,不管我出門有多累,回來後卻還得哄著你,這些我也都忍了。

可是你現在卻越來越過分,不過是交了個普通朋友而已,你卻不依不饒的大半夜不讓人睡覺不說,大清早的還趕來這裡撒潑。

我怎麼了我?好像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頓了頓,沈邦望著安然長吁了一口氣道:“如果連這樣你都覺得被冒犯,受委屈的話,那麼,咱們好說好散,離婚吧!”

安然呆愣愣的望著沈邦,完全沒料到相濡以沫了近二十年的愛人、丈夫會突然輕易的說出離婚兩個字。

就連明昭也有些愣住了,輕輕拉了拉沈邦的胳膊。

沈邦說完後,卻若無其事的朝明昭笑了笑,不再看安然一眼,繼續低頭幫明昭穿著籤子。

安然從來都不是個委曲求全的人,她有自己堅持的自尊。

震驚過後,她沒有再祈求沈邦回頭,甚至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盯著那個看起來既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男人,轉身離開了燒烤店。

那次旅行就這麼短暫的結束了,安然獨自一個人揹著行李回到了江州。

近二十年的感情,近二十年的美好生活,她背井離鄉拋下父母,因為太遠,甚至兩三年也回不了家鄉一次,可她甘之如飴,因為,沈邦是那麼的愛她。

可如果這份愛,要她去爭去搶,要她委屈的用眼淚從另一個女人那裡將丈夫的心喚回來的話,她寧願不要。

安然原本以為,沈邦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她離開後,沈邦一定會很快趕回來,請求她的原諒,請求兩個人重歸於好。

但她並不打算原諒沈邦。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會在心裡燙下一個疤,那個疤會越長越大,最後長成一堵隔閡在兩個人之間的一堵牆。

因為安然承認,不管沈邦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情,那些話,大半是真的。

這些年,安然背井離鄉跟著沈邦,心裡深處似乎總藏著一份委屈,這份委屈,讓她在沈邦面前驕傲得如同一個女王,夫妻間的爭吵,她從來都不會先低頭。

從來都是沈邦寵著她,哄著她。

就算是當年她懷上葡萄胎,她雖然擔心拖累了沈邦,想過離開他,回到臺灣,可她打心底裡卻一直覺得,之所以會懷上惡性葡萄胎,也是因為那時候剛離開家鄉不久,來到江州這個陌生的地方,水土不服所致。

沈邦三思後的包容,對她來說雖然感動,卻也一直覺得理所當然。

更何況,隨之年歲的漸長,愛情逐漸變成親情,安然也越來越想念家鄉了,她曾經跟沈邦提到過,讓沈邦陪她一起回臺灣,可沈邦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

安然心裡其實清楚,她跟沈邦之間的愛情,早已在不知不覺在歲月的磨磋中,變了最初的模樣。

讓安然意外的是,安然回到家等了一個月,也沒有等到沈邦回來求她和好。

沈邦根本就沒有回到他們的家。

安然不願主動給沈邦打電話,但畢竟夫妻近二十年,她到底有些不放心,那天,她悄摸著去了沈邦的電器公司,想去看看沈邦到底是回到江州了卻沒回家,還是一直在湘城沒有回來。

她看到了沈邦,但同時也看到了那個叫明昭的女人。

沈邦不僅已經回來了,甚至還將那個女人帶回了江州。

安然做賊一樣悄悄跟在沈邦和明昭的後面,剛跟了沒多遠,就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明昭像一個勝利者一樣,望著安然笑著,沈邦再次跟安然提出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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