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
懷裡的躥天猴十五發出“吱吱”的叫聲。
那叫聲聽著竟帶著幾分驚喜!
緊接著,小傢伙從我的懷裡躥了出去,懷裡還抱著個什麼東西。
就在十五左躥右跳間,那些那些陰蛇就像是受到一股怪異的引力一般,竟然拐了個彎兒,全朝十五聚攏過去。
不過頃刻間,那如漫天暴雨般的陰蛇竟在靠近十五之後全都消失了,十五興奮的"吱吱"叫著,落在我腳邊的地上。
我這才看清,十五懷中抱著的,正是之前那個青玉碗,碗裡裝著滿滿一碗烏黑透亮的濃稠液體。
十五端著碗,喝水一般,仰頭將那碗液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一滴黑色汁液從十五的嘴角滴到地上,竟在瞬間化成七八條拇指大小的陰蛇蠕動著爬來爬去,似乎迷失了方向。
十五舔了舔嘴角,像拈豆子一樣將那幾條已經沒什麼攻擊力的陰蛇撿起來,扔進嘴裡。
嚼巴兩下,嚥了。
看得人心中一陣發怵,可十五卻像吃過了一頓大餐一樣,原本乾癟的小肚皮圓滾滾的,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呵呵!”
旱魃冷笑一聲道:“侯卿,你我同類,好好當個兄弟不好嗎?
當年你為了對付我,設計將我困在此處數千年,如今,為了對付我,竟然連九陰冥玉碗和躥天猴都找來了。
我本想,只要你認我為主,咱倆當年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今看來,是你自己找死!”
旱魃說著,雙手一揮,袖袍鼓起,手上竟多出一把造型十分華麗的古銅色大刀來。
“哈哈哈!我這烈焰弒神斬已經乾渴了數千年未見血,今天正好拿你二人讓它開開葷!”
旱魃一邊狂笑著,一邊將手中的大刀揮舞起來。
那烈焰弒神斬上鑲嵌著數十鴿蛋大小的各色寶石,瀲灩彩光劃出如虹一般的弧形光圈後,竟燃起熊熊燃燒的烈焰。
十五“吱吱”尖叫一聲,丟下抱在懷裡的空碗,如離弦的箭一般朝著旱魃衝了過去!
小小的黃色身影中閃出幾道赤色光芒,小猴子的小手上竟在那一瞬間長出尖利如刺一般的火紅色指甲,朝旱魃的身上抓了過去。
躥天猴本是十二地支中陽屬申猴的後代,又是火性,此時見有人玩火,自然而生出了不肯服輸的好強之心。
喝下一碗陰蛇汁液後的十五,速度似乎比之前還要快了一倍。
旱魃手中的烈焰弒神斬揮舞著挑開驅魔刀和侯卿的冰魄寶劍,卻不想竟被十五鑽了個空子。
小傢伙一抓下去,在旱魃的臉上劃出五道細長劃痕。
旱魃的漆黑的臉皮上,那五道劃痕翻卷著,竟豁開五道口子,流出來的卻不是血液,而是黑綠色的膿液。
一股刺鼻的腐臭瞬間充斥了整個墓室,讓人幾欲作嘔。
旱魃抬手摸了滿手膿液後,惱羞成怒的舞起烈焰弒神斬,丟下我和侯卿,朝十五的身上砍去。
熊熊烈焰從弒神斬上噴湧而出,形成一道烈火牆,將十五困在其中,看得我一陣陣心驚。
十五發出帶著幾分挑釁的“吱吱”聲,如同飛舞在烈火中的精靈一般,撲向旱魃的臉,肩膀和脖頸。
火光中,十五那一身黃毛如同鍍上了一層金光一樣,不僅沒有被那烈火點燃,反而越發顯得神氣驍勇。
果然如同侯卿所說,旱魃的攻擊力雖然強大,靈氣法術強大,但他的反應速度並不快,再加上他手中的烈焰弒神斬太過巨大,十五的個子又極小,往往還不等弒神斬的刀鋒接近,十五便已經從刀光縫隙中躥到了另一處。
而十五已經在旱魃的臉上和脖頸以及手臂上抓撓出數道皮肉翻卷的口子。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十五攻擊力的強大,之前它一直謹慎膽小的樣子,甚至被一隻陰冠赤練蛇追得狼狽逃竄,又被人臉怪魚嚇得躲在我懷裡不肯出來,我還一直尋思著,十二地支的後代不過徒有其名而已。
沒想到它在對付旱魃的時候竟如此勇猛。
難怪我們下來的時候,侯卿說犼想傷它都難。
我簡直要懷疑,躥天猴天生就是旱魃殭屍的剋星。
要知道,旱魃是萬年屍王,別看十五輕飄飄的一爪子下去就能豁開一道口子,其實他身上的面板甚至比金石還要堅硬許多,普通刀槍很難砍進去。
這也是白七爺爺為什麼告訴我,對付犼,一定要用驅魔刀的原因。
十五那火紅的爪子,簡直就是一柄柄天然驅魔刀啊!
我望著十五和旱魃纏鬥在一處,一時間有些失神,甚至連攻擊都忘了。
“躥天猴是地支靈物,雖然能對付旱魃,卻因為體積太小隻能轉移旱魃的注意力,無法傷及旱魃的根本,咱們動手!
等他的法力和思維徹底恢復,就會丟開躥天猴不管,到時候我們就對付不了他了!”
侯卿突然傳音對我說道,話音落,他已經提著手中的冰魄長劍,縱身朝旱魃衝了過去。
“他的罩門在胸口,天靈是靈魂出入口,你只要用驅魔刀劃開他的天靈,我就能將犼的殘魂震出來!
你負責天靈,我負責罩門!”
侯卿一邊持著冰魄寶劍刺向旱魃,一邊繼續對我傳音道。
然鵝,侯卿手中寶劍的去勢卻直指旱魃天靈。
我一愣,旋即明白了侯卿的用意,假裝被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沒動。
果然,旱魃見侯卿的長劍刺向他的天靈,便丟下朝他身上撲去東抓一下西撓一下的十五不管,抬手用烈焰弒神斬去格擋侯卿刺向他天靈的冰魄寶劍。
不得不說,侯卿的這一招聲東擊西使得玄妙無比。
就在旱魃手中的烈焰弒神斬即將碰上冰魄寶劍的瞬間,侯卿手中的冰魄寶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冰藍色劍花,劍尖驟然轉了方向,直刺向旱魃胸口的罩門。
旱魃臉色一變,烈焰弒神斬跟著下沉,追砍向冰魄寶劍。
十五趁機一抓撓上旱魃的額頭,豁開一道冒著黑綠色膿液的口子,膿液順著他的額頭糊住了眼睛,他也顧不得抬手去擦拭。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