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最後一縷殘魂消散,眉骨上的淡淡邪氣和牙齒磨成的小珠子上的陰氣也隨之徹底消失!
覆蓋在上面的那張靈符也無火自燃,變成一頁淺色紙灰!
我心中懊惱,有些鬱悶的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怎麼了?是不是失敗了?”
顧莫走過來開口,他額頭上有我貼著的靈符,不僅能暫時壓制住身上的煞氣,也能看見他以前看不見的鬼靈。
當然,至於範無咎,他是看不到的,更聽不到我和範無咎之間的對話。
範無咎不是普通鬼魂,除非他願意,否則,就算我在顧莫身上貼再多靈符也沒用。
“我剛剛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很快就消失了,那就是這些骨骼的主人?”顧莫問我道。
“的確是這些骨骼的主人,是個年輕女孩,但她的魂魄已經散了!”我點頭解釋道。
“是不是因為我身上的煞氣?”
顧莫挺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我剛剛應該出去的!”
“不關你的事,那不過是一縷殘魂而已。”
我輕輕搖頭,望了他一眼道:“別擔心,雖然沒有問出什麼來,但我記住了那女孩的樣子,總算是有些線索了!”
“那太好了,你明天上午能不能跟我去局裡一趟,我找個畫師按你的形容畫張畫像。”顧莫臉上露出喜色。
“不用那麼麻煩,你這裡有紙筆沒?我自己就能畫出來!”我笑著搖頭,對顧莫說道。
“我車裡有!”顧莫說著,轉身去院子裡拿紙幣。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接過顧莫拿來的紙筆,三兩筆便將那女孩的樣子畫了出來。
“沒想到你的畫畫得這麼好!”
顧莫小心的將畫收進檔案包裡,“餓不餓,我去給你煮宵夜!”
我剛想開口說好,手機突然響了。
摸出來一看,是我在家裡給小金剛留下聯絡用的那部手機打來的。
“大哥,鄧鄧在酒吧惹到一個女孩,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那個女孩身邊跟著邪靈,我貿然過去的話它們恐怕會殺人!”
剛接通電話,小金剛就在電話那頭著急火燎的說道。
“我馬上過來!”我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我望向顧莫無奈的說道:“你得欠下我一頓宵夜了,你知道夜色魅惑酒吧在哪兒嗎?鄧鄧出事了!”
“夜色魅惑酒吧我知道,從這裡過去只要四五分鐘就行?”
顧莫問我:“鄧鄧,就是你說的那個可能跟你是同父異母姐妹的女孩?”
“不錯!”
我一邊回答一邊拿起揹包道:“咱們快走吧,路上我再跟你細說!”
顧莫點頭,跟著我大步朝院子裡走去。
如顧莫所說,夜色魅惑酒吧就在離別墅不遠的商業區,附件有一所高校,進出的全是年輕男女。
我和顧莫一走進去,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光怪陸離的燈光晃得有同時眯了眯眼睛。
小金剛站在拼命舞動的人群后面,正要抬腳朝我的方向走過來,猛然感受到我身後顧莫身上的煞氣,連忙朝後退開數步,縱身躍上屋頂,躲到一盞閃光燈後面,只露出一顆腦袋巴巴的望著我。
見我抬眼望向它,才抬手指了指一個角落的方向。
“顧莫,你先在這裡等我!”
我轉身對顧莫說道:“我倒是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身邊竟然還帶著邪靈!”
“注意安全!”顧莫點頭答應下來,抬腳走到吧檯前,隨手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我抬腳朝小金剛指的方向走過去。
那是位於酒吧角落的一處卡座,沙發上坐著兩男三女。
三個女孩的面前,一個梳齊肩發的女孩低垂著頭跪在地上,有些凌亂的髮絲完全遮住了臉,頭上被人潑了紅酒,正往下滴滴答答滴著猩紅的酒液。
她身上那件白襯衣被酒液染得一片片的紅,沾了血一般。
毫無疑問,這女孩當然就是鄧鄧了。
她並不是自己心甘情願跪著的。
我分明看到,一個屍油小鬼背對著我的方向,坐在鄧鄧的頭上,雙腳踩著鄧鄧的肩膀。
三個女孩中,坐在正中間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雪白連衣裙的女孩,跟我這假髮一樣的黑長直,精緻的小臉看起來十分甜美可人,此時卻滿是怒氣。
她的左邊坐著一個化著濃妝,穿著吊帶連衣裙,燙著一頭羊毛卷的女孩,滿臉幸災樂禍。
她的右邊坐著的是一個栗色鎖骨發女孩,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和一條牛仔褲。
雖然不及雪白連衣裙女孩甜美,也沒有吊帶裙女孩的嫵媚,但她的五官十分清麗,眉眼間帶著幾分英氣。
這女孩一身打扮雖然看起來跟這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一眼望去卻讓人覺得,三個女孩中,只有她看起來最讓人覺得養眼。
此時,她正皺眉望著跪在地上的女孩,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跟三個女孩隔著茶几而坐的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其中一個皺著眉頭,望著雪白連衣裙的女孩嘴唇動了動,又動了動,卻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瞟地上那女孩一眼,似乎是在同情地上那個女孩,卻又不知該怎麼勸說自己的同伴放過她。
另外一個男生卻望向雪白連衣裙的女孩直接開口道:“婭婭,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她跪也跪了,你打也打了,這裡好歹是我超哥的酒吧,你算是給我個面子!”
沒錯,這群人我幾乎全都認識!
我早就遠遠一眼認出來,坐在正中間的白色連衣裙女孩是我兒時的夥伴,明婭。
那穿著吊帶連衣裙,滿臉幸災樂禍的是楊念念。
皺著眉頭想說話卻沒說的是楊源,開口讓婭婭算了的年輕人是楊壯。
只有那個穿白T的女孩我不認識。
十年過去,大家都已經大變了樣子,我是憑著他們身上的氣息和麵部輪廓才認出他們的。
楊源依舊一身書卷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溫潤,只是眉眼間似乎帶著以前沒有的淡淡憂傷。
楊壯倒是長變樣了很多,原來的小胖墩,已經變成了高大帥氣的小夥子。
“鄧鄧!”
我走過去,彎腰拍在鄧鄧肩膀的那隻屍油小鬼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