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被我拉回來，急得“哇哇”直叫，嚷嚷道：“小憶，你拉我幹嘛呢，那下邊可不止那一隻跑進樓裡的鬼魂，下邊躲著好多呢，讓我去抓一隻回來問個情況啊。”
“沒必要去抓一隻過來問了，已經有人主動過來了。”
我將拎著十五的尾巴甩回肩膀上，對它說道。
十五說的沒錯，除了我們剛剛看著跑進樓道里通風報信的那隻鬼影，樓下的花壇裡，還躲著好些鬼影。
一時間鬼霧森森，那些鬼魂身上的陰氣還不低。
雖然沒有成煞，看起來卻都小有些修為。
而就在我對十五說話的話音落下，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老婆婆從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走了出來。
“姑娘，你們大半夜來這裡，是找人的嗎？”
老婆婆用緩慢的聲音開口了：“回去吧！
這裡應該沒有那麼要找的人，即便有，也都是些私人恩怨。
鬼有鬼的恩怨，術士也有術士的規矩，只要沒傷害無辜的人，這裡的事兒，術士也插不了手。”
老婆婆並不是人，跟樓底下的那些鬼影一樣，是一隻鬼。
只是她身上的陰氣卻並不是很重，相反的，還很淡，身形也不是虛影，看起來有凝實的實體。
除了路燈下不見她的影子，看起來跟人一般無兒。
而她說的這些話，很顯然，是一眼便認出了我的身份。
看來，她還是個鬼修。
死後能成為鬼修的孤魂野鬼，想來生前也跟我一樣是個術士了。
“婆婆，我是這棟樓的業主，這幾位是我請回來的客人。”
文珊並沒有看出眼前的老婆婆不是人，上前一步望著老婆婆開口道：“婆婆，您似乎不是住在我們這裡的吧，我以前似乎沒見到過您。”
“哼，我跟你人鬼殊途，你身上雖纏繞了常仙的陰邪氣，卻未傷根本，自然沒見過老太婆我。”
老婆婆對文珊的口氣有些不善，冷哼了一聲，漆黑的鬼眼盯著文珊道：“常仙仁慈，因為怕傷了你，每天都會取自己的一縷魂氣護住你的魂魄，否則，你早就陰邪纏身而死了。
沒想到你不僅不感念常仙的仁慈，反而還帶了這些人回來降它，真是不知好歹！”
“啊，您，您老是鬼？”
文珊一愣，下意識往我身邊退了幾步。
“老太婆我是鬼，卻也是受了常仙恩惠的鬼。”
老太婆冷聲說道：“你若是堅持要帶這些人進去對常仙不利，就別怪老太婆我對你客氣了。”
“老太婆，你這歪理講得還挺理直氣壯的！”
十五站在我的肩膀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老婆婆開口罵道：“我猴姐從小野慣了，都不敢跟你這麼顛倒黑白。
那隻妖鬼將文珊和她的女兒困在屋裡折磨，怎麼著，身體沒被妖鬼身上的陰邪氣傷到，就得對那妖鬼感激涕零，將女兒拱手送給那妖鬼當成生魔胎的工具不成？
妖鬼對你有恩，你怎麼不將你的女兒送給妖鬼生魔胎去？
還敢當著我猴姐的面說要對文珊不客氣，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鬼老太婆要怎麼個對她不客氣法！”
十五說著，身上的金色毛髮根根豎起，一圈圈強烈的陽氣從十五身上如同潮水一般溢了出來。
那耀眼的金光和陽氣，瞬間嚇得躲在綠化帶裡的那些鬼影紛紛朝樓棟後面逃去。
老婆婆修為不弱，大概已經到了白天在陽光底下也不懼的程度，十五的陽氣溢位，她依舊靜靜的站在處沒動半分。
只是眼中露出驚詫之色，有些疑惑的望著十五。
大概不明白它的身上為什麼會釋放出這麼強烈的陽氣。
並非每一個術士都認得出十五的真實身份。
蛇九兒和蛇千澈也看出老婆婆身上的氣息不一般，望著她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戒備起來。
他倆身上的氣息都屬於極其純淨的那種，不動不怒的站在那裡的話，就連一個普通修為的術士也不見得能瞧出他們是妖，但是這麼一戒備起來，身上的氣息就瞬間變了。
濃郁澄澈的妖氣。
雖不帶殺煞之氣，卻有先天的壓迫感。
老婆婆不由自主朝後退了兩步，望向蛇九兒和蛇千澈，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緊張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