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蛇九兒就不太喜歡文珊。
若不是見蛇千澈要跟著我們一起過來，我就是喊她一起她估計也不回來。
至於不讓十五去陪文珊，是因為十五身上的陽氣重，剋制陰胎有很大作用。
否則我還真讓嘴硬心軟的十五陪著文珊去找地方休息了。
“那，那我還是自己去吧。”
還不等我接著開口，文珊就很識趣的開口道：“羅大師，我今天就不去給你們添亂了，我自己去找地方休息也沒問題的。
明天，等我女兒的情況好些了，您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過來照顧她。”
“你身上的陰邪之氣太重，剛剛又被秋女婆婆身上的陰氣衝開了眼，獨自出去恐怕會招惹陰邪。”
我搖頭道：“我們也來不及幫你拔除身上的陰邪氣，還是有人陪著你的好。”
“她身上的陰氣是因為老太婆我而加重的，那就老太婆我去陪她一晚上吧。”
站在常右身後的秋女婆婆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反正老太婆我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被那陰胎吸走陰氣修為。”
“那就多謝秋女婆婆幫忙了。”常右朝秋女婆婆點了點頭。
“常仙不用跟秋女客氣，若不是您，秋女早就魂飛魄散了，哪裡還能煉的成這鬼修。”
秋女回答，又面無表情的望向文珊道：“你若是怕老太婆我，老太婆我可以不讓你看到我。
若是不怕，老太婆我今天晚上倒是可以就你女兒的事陪你聊聊天。”
文珊有些害怕的望了秋女婆婆一眼，點頭道：“那就謝謝婆婆了，我，我不怕。”
秋女婆婆唇角微微勾起一縷有些詭異的淺笑，點頭道：“那就走吧。”
我們也沒多說什麼，跟著常右抬腳朝樓上走去。
對於秋女婆婆陪文珊去找地方休息的事，我並不用為文珊擔心。
那鬼婆婆雖然身份詭異，還跟蛇九兒一樣對文珊有些敵意，但她顯然受過常右的大恩，只要常右不開口說要傷害文珊，秋女婆婆自然不會輕易傷她。
至於它陪著文珊的時候，會不會替常右一家抱不平，對文珊說些什麼刺激她的話那我就管不著了，說不定還能讓文珊放下對常右的恨。
人心難測，更何況殺夫弒子的仇本來就不共戴天。
我收了文珊的錢，若是她執意提出讓我替她反過來向常右尋仇的話，我還真為難。
常右顯然並沒有壞到骨子裡，照她說的做，我自然不願意。
從我答應跟她來滇南的那一刻開始，雖然沒有跟她籤什麼血契，但先天的術士契約已經開始，常右如今又是不受三界庇護的身份，不照她說的做，我還得背上一定的毀約因果債。
一行人跟在常右身後上樓，剛走到四樓樓梯間的時候，除了陰氣極重外，我還感到一股邪煞之氣撲面而來。
那股氣息將整個樓道里都籠罩得黑壓壓的一片。
我皺了皺眉頭開口問常右：“這棟樓上還有幾戶人家？”
“除了文珊母女，還有兩戶。”
常右走在前面回答道：“一戶是一對母子，那孩子念高中，母親在一家酒店當保潔，母子倆平時不在家，兩週才回來一次，我這裡的陰邪氣幾戶傷不到他們。
另一戶是一個單身的壯年男子，在一處娛樂會所上晚班，天亮才回家，天黑前就出門了。
這棟樓裡白天的陰邪氣要淡很多，而且，我每隔七天便會撕裂一片魂氣放進他們喝的水裡，以免他們被邪煞之氣傷了身體。”
“你倒是還有點心。”
蛇九兒開口道：“你本來就是妖鬼，撕裂下自己的魂氣幫人，除了痛苦萬分不說，時間長了，你自己身上的魂力會越來越弱，你就不怕最後變成迷神被困在半步多？
你想報仇，為什麼不將那丫頭帶進山裡，也免得你自己受裂魂的痛苦，還不用影響到住在這裡的無辜凡人。”
常右沉默了半晌，才輕輕開口道：“我不能去山裡。”
“為什麼不能去？”
蛇九兒疑惑的追問道：“文珊不是將你的頭骨埋回山裡還供奉了幾天，你才得以變成妖鬼的嗎？
你在山裡，回到埋骨之地，應該妖力更強才對。”
常右只輕輕“嗯”了一聲，卻沒再接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