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既然從遠方來了，就先坐會兒吧！”
老人吧嗒抽了兩口旱菸，伸手從身側拿出兩個小馬紮放在火堆邊，開口說道。
我和蛇千澈也沒再客氣，走過去挨著老人在小馬紮上坐下。
老人身上的氣息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看不出有煉氣的痕跡。
我無法確定這位百歲的納西族老人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樣的術士，或者是，只是已經達到了歸真的境界，所以已經看不出他身上的任何修為。
也許他不過就是一位普通的長壽老人，因為智慧和閱歷而受到人命的尊重。
大概是後者，否則，也不會被稱為妖鬼後的常右傷到。
常右也跟過來站在我們身後。
“你心裡的執念都已經消了？”
老人扭頭，望向常右站著的位置問了一句。
常右微微一愣，才有些憨厚的笑了笑道：“不敢瞞和木爺爺，常右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回來。
但常右已經是妖鬼，若是一味強求，只會害人害己。
潘奕腹中的，是魔胎，而不是我的孩子回來了。”
“常右，你怕不是瘋了？都這樣了，你還想陰胎啊？”十五忍不住插嘴道。
和木老人卻又吧嗒吧嗒吸了兩口旱菸，點頭道：“你能這麼說，我反而高興。
說明你沒有騙和木，而是真心悔過了。”
“啊，為什麼啊？”
十五有些激動的望向和木老人道：“老頭兒，常右跟我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還以為它願意放過文珊母女，執念已經消了，沒想到它心裡的執念還在，若是以後再害人了怎麼辦？”
“我不會再害人了。”
常右回答道：“我只是想讓我的孩子回來，但我不想讓自己的身上揹負更多的罪孽。
明知沒有結果的事，努力的方向都是錯的，我又何必一直讓自己都陷入絕望中？”
“世間的事，都有因有果。”
和木老人點頭道：“種善因得善果，種下的惡因，借出來的只會是惡果。
其實你的孩子跟你和你妻子並不同，它們還未開靈智，不過是普通的獸類而已。
軀體死後，還會重新進入輪迴，或為人，或繼續為獸。
和木不過是一位醫者，又有幸得了一雙天生能看透陰陽的眼睛，所以明白一些善惡到頭終有報的道理。
若你好生積攢功德，說不定到時候你跟你的孩子們還會以另一種方式再相見。
長生天從來都不會斷絕任何一個善良靈魂的希望。”
“和木爺爺，您說的是真的嗎？”
常右的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我跟我的孩子們真的能再以另一種方式相見？”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用福氣換來的，只要你一心向善，長生天會聽到你心裡的願望的。”和木老人點頭。
又問道：“你這是要帶著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進山嗎？”
“是的，和木爺爺。”
常右恭敬的點頭，“潘奕腹中的魔胎還未解決，我們想進山求神女婆婆幫忙出手。
神女婆婆曾救過常右，她老人家仁慈，若是知道常有做下如此惡事，恐怕是不能饒。
所以上山之前，常右這才過來，是想跟和木爺爺道個別的。
若非您老讓常右不管怎麼樣都不許傷了文珊母女倆的性命，常右恐怕在羅大師還沒來之前便已經釀成大錯了。”
“那是因為常右本就並非大惡大凶的魂靈，所以，長生天一定會眷顧你的！”
和木老人笑呵呵的回答，又扭頭望向我，開口道：“這位姑娘就是羅大師了。”
“爺爺，我叫羅憶，您老喊我的名字或者喊我小憶就好。”
我連忙站起來，半蹲在老人身前回答。
“羅憶，羅家人？”
和木老人抬手指了指我身後的小馬紮道：“坐，你坐。”
又問道：“姑娘從哪兒來呀？”
“我們來自江州。”
我恭敬的回答著，坐回小馬紮上。
“江州，離雲山縣不遠吶。”
和木老人回答道：“不知姑娘認識雲山羅家人不？”
“我祖籍正是雲山。”
我不禁有些好奇：“爺爺您也去過我們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