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敢出來嗎？”
顧莫淡淡的望了一眼正準備動手的陳曦月，望向顧言冷聲問道： “你以為，你頂著他的身體跟小憶成親，就能完成你主人交給你的任務了嗎？”
“這就不勞七殺神君操心了。”
顧言口中發出秦煥的聲音，陰沉著回答道：“讓仙后娘娘立刻重新跟仙帝拜堂成親，否則——”
他說著，扭頭望向陳曦月。
後者臉色有些蒼白的點了點頭，手上用力，將剪尖朝顧奶奶的脖頸裡抵了抵。
剪尖霎時沒進顧奶奶佈滿褶子的脖頸裡，卻不見血出來。
老人家站著沒動，臉上甚至不見半分驚慌失措，靜靜的望著顧言，唇角甚至還勾起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乖孫，你不會真的連我老人家也不放過吧？”
顧奶奶望著顧言問道：“我可是你奶奶！”
一邊說著，竟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站在一邊的邵真人、牛二叔等人也全都一副袖手旁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連原本站在顧奶奶身後不遠處的鼠老大，見陳曦月摸出剪刀抵著顧奶奶脖子的一瞬，不僅不上前阻止，甚至還朝後推開兩步，替陳曦月騰出更大的施展空間。
顧言，不，應該說是頂著顧言的皮的秦煥注意力原本都在我和顧莫身上，被顧奶奶這麼開口一問，才開始發現不對勁。
他到底是千年鬼仙，邵真人雖然瘋癲，但龍虎宗的強大氣息擺在那裡，千年來秦煥估計也沒少碰見過龍虎宗的人。
這屋子裡全是有些道行的妖，光是鼠老大身上那強烈妖氣一看就知道修為並不比他低多少，再加上蛇九兒、蛇千澈還有十五他們，直到這時候，秦煥的眼中才露出警惕疑惑和忌憚之色。
大概在想，他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滿屋的人全是妖或者修為高深的龍虎宗的人呢？
很簡單，白七爺爺雖然修為早已盡失，但這些年來收集的寶貝倒是不少，那水蜚皮當年連我的一身煞氣都能遮住，讓大家隱藏實力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之前全藏著掖著，我和顧莫拜堂禮成，大家夥兒自然就取下了身上遮掩氣息的水蜚皮，氣息外漏。
鬼仙秦煥再怎麼厲害，到底一直在秦家灣沒出來過，即便出來，雲水閣也不是普通的房子，大家身份的秘密除非我們自己願意被人知道，否則不管是鬼還是神，想要輕易打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對於雲水閣裡的情況，他並不瞭解，即便了解一些，修為到了他這個程度，大概也並不放在心上。
倒是現在大家夥兒氣息外漏，卻又一臉吃瓜的反應，反而讓他更加警惕和疑惑了。
秦煥心裡清楚，就算他是千年老鬼仙，面對這麼多高手在場，全身而退容易，想要逼著我重新拜堂卻是沒那麼簡單了。
當然，另他最疑惑的還是顧奶奶自己身上的反應，和我跟顧莫的反應。
一來顧奶奶看起來明明是普通人，身上也不見有修士的氣息，他也能一眼看出陳曦月並沒有暗中放水，剪刀鋒利，她手上也確實是用了力道的。
可顧奶奶的脖頸上卻不見血。
二來我跟顧莫不可能不管顧奶奶的死活，可我和顧莫卻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和陳曦月，臉色卻並不見緊張。
“你不是顧家那個老太婆？！”
秦煥終於有些反應過來，望向顧奶奶，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咦，看來你這乖孫的反應倒也不是太慢。”
顧奶奶唇角一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微微抬手間，指尖幻出數只絢麗無比的彩蝶，翩翩起舞著落在陳曦月的頭上、臉上和身上。
“你，你到底是誰？”秦煥瞳孔驟然緊縮，朝後退開一步。
而陳曦月卻在那些彩蝶飛落在身上的瞬間，瞪大了眼睛，抵在顧奶奶脖頸間的剪刀哐當落地。
只是還不等她驚叫出聲，整個人就迅速萎縮乾癟下去，不過瞬間功夫，便只剩下具被衣服包裹著的骨架，面板如枯葉般附著在骨架上，那雙眼睛瞪得如兩個黑窟窿，嘴角卻因皮肉瞬間乾癟縮水而朝上勾起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
雖然詭異，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