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開口，我望著她又接著說道：“不過你這樣子，應該也活不了幾天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等他死在昭獄中之後，將他的屍骨帶出來與你合葬，這對於你來說，其實也是一樣。
對於我來說，也是跟你交易的最大誠意了。”
秦蓮聞言，望著我半晌沒說話。
臉色極為難看。
我又接著道：“比起我們老羅家的大仇，十五不過是我意外得到的一隻小神獸而已，你若讓我為了它而放棄整個羅家的仇恨，我不可能做到。
但是，你若是真的膽敢動十五，我也可以保證，我會直接滅掉你和古九魄的魂魄，讓你們永世無法再在一起。
至於秦卿的命石，我就算不要，也不一定會輸給她。
沒有任何修為，是秦卿的死穴，不管你們秦家人到底在圖謀什麼。
與你做這個交易，對我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
不與你做這個交易，對我們來說，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
想要對一個人說假話，只有摻雜了真話才能騙到人。
所以我跟秦蓮說的這些話，自然是半真半假。
在我還不知道十五的下落前，我不可能放任它的安危於不顧。
而且，我在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仔細觀察著她的眼神和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
我發現，當我提到我十五的時候，她的目光會不由自主的朝門外瞟去，扶在藤椅上的手也會不由自主的稍稍收緊。
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十五並不在這間臥室裡，而藏十五的地方，應該是有機關裝置的，那個機關，應該就在她所坐的藤椅扶手上。
這個女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對任何人都狠，我不敢肯定，我能平安將十五救出來的時候，就只能跟她拖延時間，說她最怕的可能，擾亂她的思維。
對於她來說，最怕的就是永遠無法跟古九魄一起，我便反用這個來威脅她。
我也在賭。
賭她不知道邪術的反噬到底有多可怕，賭她並不知道古九魄只要身死，魂魄便會跟著徹底消亡。
到時候，就算將古九魄的屍骨拿出來，也不過是一堆爛肉而已。
也在賭她對古九魄近乎崇拜的高估，她既然願意為了古九魄而背叛秦家，甚至連親生女兒都不放在心裡，說明她從愛上古九魄的時候就以為古九魄無所不能，強大到就算死了，魂魄也能順利投胎轉世。
所以我只說將古九魄的屍骨帶出來與她合葬，閉口不提魂魄的事。
一個瘋狂而心理扭曲的人，其實是很好騙的。
好比打蛇打七寸，只要找準了她的七寸，想要騙她並不難。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她太多思考的餘地，否則，等她細思過來，或許就會惱羞成怒了。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你若是不肯答應，那便算了。”
我說著，抬腳朝她面前走去，眼睛卻盯著被她緊緊抓著的藤椅扶手。
秦蓮看到我的目光，抿著唇，臉皮緊張的繃起，額頭開始隱約露出青綠色的經脈。
“顧莫，召喚貪狼和千澈下來。”
我依舊盯著秦蓮的手，並沒回頭，對顧莫說道。
秦蓮的臉上露出慌亂之色，趕在顧莫抬手掐訣之前，咬了咬牙終於開口了。
“好！”
秦蓮盯著我的眼睛道：“等他死後，將他的屍骨帶出來與我合葬即可。
反正我也不一定能等到他回來跟我見最後一面的那一天。
不過，我聽說天師府的昭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的魂魄——”
“人死恩仇斷。”
我望著秦蓮說道：“如果他死後，魂魄被困在昭獄，我會想辦法將他的魂魄一起帶出來。”
我賭對了，秦蓮並不知道邪術反噬的嚴重，不知道古九魄身死的那一刻，就是他魂飛魄散的時刻。
古九魄死後，魂魄便消失，又怎麼可能會被困在昭獄。
秦蓮聽我這麼說，臉上露出喜色。
“你得對我發血誓。”她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好。”
我點頭，“我答應你，我可以為我們的合作發血誓。
但你也必須保證秦卿的命石不假，還必須告訴我們秦家的秘密，一樣發血誓，以你跟古九魄永世不能在一起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