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五弊三缺中的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
三缺，指的就是“財、命、權”。
其實就是術士窺探到了天機，惹下因果，而受到的天道的責罰。
我有些驚訝，忽而想到一件事，下意識扭頭望向太奶奶。
“沒錯，你太奶奶當年就是起過妖神卦，所以才犯了五弊中的孤、寡，三缺中的權。”
白七爺爺隨著我的目光落在太奶奶身上，有些愧疚的點頭道：“當年你太奶奶就是為我起了妖神卦，所以才落得的這個下場。
否則你太奶奶雖不會練氣，可她的紙紮和卦術在整個術道都首屈一指，進帝都天師府當長老都綽綽有餘，如何會落得在鄉野間成了名不見經傳的神婆？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讓你太奶奶躲過去，可最後終究沒躲過。”
後面這句沒有躲過的事，白七爺爺沒有明說，但我們都知道，那是太奶奶如今在世上沒有一個骨肉血親的事。
那一夜老羅家從爺爺奶奶到媽媽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子，全都死在古九魄的手下。
唯一隻剩下我和太奶奶，我還不是她真正有血脈關係的曾孫女。
“過去的事還提他做什麼。”
太奶奶笑得慈祥，嗔了白七爺爺一眼搖頭道：“早就知道結果的事，真到經歷的時候也就不會那麼痛了。
如今我身邊有這麼一大家子人，有你和小憶陪在身邊，還能親眼看著小憶結婚生子，值了。”
說著，太奶奶又一邊說著，一邊從衣兜裡摸出三枚銅錢道：“我的日子本就已經不多了，還能替孩子們做些事，我也高興。
從第一眼見到十五那個小傢伙起，我就十分喜歡它，小傢伙機靈，也懂得感恩，老太婆我不過只是替它縫了件衣裳而已，它就懂得天天早上來看看我起床了沒有，身體好不好的，還記得問我一聲有沒有按時吃藥。
小七走後，小傢伙還挺內疚，總擔心我的藥沒有了，知道小七給我留了藥，才開心起來。”
“那小潑猴兒竟還有這般懂事的時候？”白七爺聽了顯然有些驚訝。
我也沒想到，一直以為十五什麼都不懂，沒想到它背地裡在太奶奶面前還有這份孝心。
它一天天嘰嘰喳喳的，這事兒竟從沒有聽它在我面前提起過。
“可不是。”
太奶奶點頭道：“白七啊，你別老瞧著那小傢伙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潑辣樣兒，其實它的小心思敏感著呢，你總說它頑劣，對它不冷不熱的，它自然就喊你老頭兒，不跟你親了。
私下裡在我面前，它可總是太奶的喊我喊得親熱呢。”
一邊說著，太奶奶一邊將三枚銅錢捂在手心裡，口中唸唸有詞，輕輕搖晃起來。
她在起妖神卦。
我和白七爺爺見狀，同時起身，一個拉住太奶奶的胳膊，一個按住她微微搖晃的手。
“何師叔，不可，您再起妖神卦，便要犯命缺了。”白七爺爺道。
“太奶奶，找十五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
我拉住她的胳膊道：“玄三爺最多不過二十天就能回來了，咱們可以等。
太奶奶，你不是總說要看著我結婚生子嗎？我現在連婚都還沒有結呢。
而且，我們還要替您辦百歲壽宴。”
起妖神卦會犯五弊三缺，我都不用再試著求太奶奶，她都肯定不會教我。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說服太奶奶自己也不要起卦。
十五到底是地支神猴，等玄三爺回來也不過二三十天的事，想來也不會有危險的。
顧莫也站起身蹲到太奶奶的另一邊，拉著她的另外一隻胳膊道：“太奶奶，小憶說得對，實在不行，我們還能讓侯卿大人幫忙去找十五。
而且我還有一位朋友，我如今也能將他召喚出來，完全用不著您冒險起卦的。”
“另外一位朋友？”
太奶奶望向顧莫疑惑的問道。
“貪狼。”
顧莫點頭道：“他對氣息最是敏感，只要找他出來，一定能找到十五的。”
“可是——”
太奶奶有些猶豫：“三星齊聚，天下易主，這個賭注咱們更賭不起。”
“顧言還沒出來，不存在三星齊聚這個問題的。”顧莫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