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和那位張局長又對視了一眼。

“羅憶,既然你也這樣說,那我們這趟提前去秦家灣,就麻煩陶幹事給我們開車了。”顧言望了我一眼,對陶輝叔叔拱了拱手說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出發,在村外等你們。”張局長也點頭道。

晚上出發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我和顧莫開來的車停在酒店,開顧言的那輛大塊頭越野出發,一行五人,坐得倒是也松泛,並不覺得擁擠。

的確如顧言所說,去秦家灣的路況很不好,出縣城三十公里後,下了國道便轉入一條土路,一路上坡,盤山而上,一側是山,另一側是農田,路基上長了一蓬蓬一人多高的芭茅,枯黃葉片中裹挾著枯黃的長長穗子,張牙舞爪的幾乎要將手伸到路中間來。

而中間那條剛好一車寬的公路,坑窪不平不說,還有很多碎石。

沿途經過幾個村莊,全是磚瓦房,連太奶奶家從前在楊灣鎮的那種老式小樓也沒見到幾棟,顯然,這是個又窮又很落後的地方。

陶輝叔叔的車技倒還真不是吹的,顛簸著轉過一個又一個彎道,任憑芭茅的葉子在車窗上奮力拍打著,連坐在副駕駛座的我都時常仍不住側頭想要去避開那些芭茅的葉片和穗子抽在臉上,陶輝叔叔卻愣是眼睛都不見眨一下,車速竟也一直沒見減下來。

除了路況極其不好外,我們並沒有遭遇到顧言所說的大霧封路,更沒有遇見任何一丁點兒邪乎事。

越野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駛了大概四十分鐘後,路漸漸變得平緩起來。

入目是成片已經荒蕪的良田,兩側是一高一矮的山峰,中間是一條村公路。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遠遠望過去,公路盡頭處,隱約可見一層層依山而建的房屋。

這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小山村。

現在的時間還不到晚上十點,就算是在偏遠的農村,也總有那麼幾戶晚睡的村民,可詭異的是,遠遠的望過去,月光下的小村落黑壓壓一片,竟沒有一戶是亮著燈的。

“這裡就是秦家灣村了。”

顧言對我們說道:“秦卿說,這裡以前叫靠山村,她們秦家是移民過來的,但後來,村裡的原著民都陸續搬走,只剩下秦家人,於是便改名為秦家灣了。”

“秦家人並不是這裡的原著名?”我隨口接話問道。

“不是,我聽秦卿說,這裡是一個很古老的村落,最早的秦家人是民國時期搬來這裡落戶的,後來開枝散葉,慢慢就發展壯大了起來,到如今,家家戶戶之間基本都帶了點親戚關係。”顧言解釋道。

“呵,這不是鵲巢鳩佔嗎?”陶輝叔叔介面道。

顧言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陶輝的話。

誰也沒有再說話,車裡的氣氛似乎變得沉悶凝重了些。

我不動聲色的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陶輝叔叔,鏡子裡只能看得到他那雙炯炯有神盯著前方路況的眼睛。

他似乎並不在乎顧言會不會回答他的那句話,更不在乎顧言會不會因為他這句略帶著幾分挑釁的話而生氣。

“前面有棟小樓,是羅家灣村部,晚上沒人住,車可以停在那個院子裡。”

倒是顧言沉默了半晌後,首先開了腔,對陶輝叔叔說,也是對我們說道:“我們下車後,再走十來分鐘的小路就能到卿卿的家了。

今天晚上咱們就先瞧瞧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在她家裡湊合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們去秦卿最後失蹤的地方。”

“秦卿是在她們村失蹤的?”

顧莫似乎有些驚訝,介面問道:“我不是聽爸媽說她是在去縣城買香燭紙錢的路上失蹤的嗎?”

“我丟的那輛車已經找到了,那上面有口灌溉湖,車就沉到湖底去了。”

顧言說著,抬手指了指車窗外的一個方向。

我順著顧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大片的芭茅叢中的確還隱著一條向上的碎石路機耕路,依山而上,若不是顧言說,我們倒還真沒發現。

“那條路似乎並不寬,車怎麼上去的?”

顧莫探頭望了望道:“你們之前找了兩天也竟然也沒有找見車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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