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一筆筆的爛賬,錢定保才知家裡面臨多大危機。

即便沒有現在醉月樓那兩萬兩銀子的索賠,這次度過危機也不容易啊!

他一回,這個家的主心骨也就有了。

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積蓄,卻只有一千多兩。

他平日官俸大半交給了老太太,就這錢還是他夫人攢下來的。

這錢杯水車薪,遠遠不夠補窟窿。

錢定保直接去了他二弟的院子。

“一家人,自當同甘共苦!二弟,把積蓄拿出來,咱們想辦法先把眼前難關度過去。”

“呸!”二太太氣到不行。“這個時候開始記起我們是一家人了?平日裡什麼好事都被你們長房佔盡了,這家裡什麼好東西不都是全給了你們?那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二房也是家人?

你大兒子害死原配,被人家鬧上門,得我們幫著一起扛,出門都如過街老鼠,連家都不敢回!我那點可憐的買賣因為你們長房,幾乎全都黃了,你們也沒補償我們吧?

你二兒子做出醜事過不去,就把我們二房推出來冤枉,什麼傷人放火的罪名都給我們身上安!那時候你們把我們當家人了?

你大兒子現在捅出大簍子,你倒是又想到我們二房了?關著我們,就是要給你兒子還債?怎麼我們二房就只是給你們長房擦屁股的?”

然而,錢定保看都沒看二太太一眼。長舌婦人,他可不放在眼裡。

“二弟,家和萬事興。咱們兄弟得齊心,我也拿出了所有積蓄,你不能置身事外,莫叫外人看了笑話。”

錢定保沒有經歷前一陣二房被坑被冤的事,所以壓根沒想到,他那二弟竟然又一拳打了來。

“你真是偽君子啊!你兒子造的孽,你拿出積蓄給他善後不是應該嗎?他又不是我兒子,我置身事外又如何?

我替你在母親身邊盡孝,樣樣先緊著你們長房,到頭來,就是被你困住逼著為你還債嗎?怕被人看笑話?那你就好好教養你那倆逆子啊!錢家名聲早就被毀了,早就成了笑話了,你現在用這種理由來綁架我?你算是個什麼兄長!我怎麼與你齊心?”

二爺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冤枉,更想給自己的妻兒留點底氣。他一失控,直接撞翻了錢定保。

錢定保直接磕出了一腦袋的血,這下,換他生氣了。

因為遍地流民,這次他回來是帶了侍衛的。

這些侍衛皆是高手,上前沒幾下就將二爺和其兒子全都扣住了。

怒火中燒的錢定保叱罵二弟沒良心的同時,也表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錢家的祖宗基業,即便二弟怨他也沒辦法。

他一揮手便示意了手下。

二房眾人都快瘋了!

他們沒想到,錢定保的人開始了搶。

他們翻箱倒櫃,拿走了二房的積攢。

臨了臨了,錢定保還抱拳一鞠躬,表示等度過難關後,定會想法子補償。

錢定保沒時間去安撫二房眾人,拿著搜到的二房資產便趕緊去安排了。

他倒是“公道”,從二房出來還去了錢祥那兒。

“錢拿出來!”

他已經知道,老太太心疼孫子,前一陣給了這逆子二百兩。這畜生哪配得錢?自然是充公了。

錢祥不願,結果捱了一頓戒尺也沒逃過。

錢定保認定他下流睡了兄長未婚妻,可他無論如何解釋,卻也只得了老爹一個“冥頑不靈”的評價,叫他心下也是怨恨不已。

錢定保還去找倪虹了。他聽說老太太為了安撫她,給了她好幾套貴重頭面。拿來應急,至少可頂好幾百兩銀子。

“你們錢家是要將我作踐至死嗎?”倪虹覺得自己被輕視薄待,拿了把水果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她名聲沒了,被燒傷破相,還被指婚給了錢祥那同樣破相的垃圾,人生已然全毀,再要拿了她的錢,她就真沒活路了。

錢定保猶豫了一番後嘆息離去,可他這作為卻已然令倪虹對錢家上下又更恨上了幾分……

錢定保命開啟庫房,府中所有值錢的物件都被擺了出來。

他沒想到,居然只有這麼點兒。

再一問才知,上次被賊人偷走了不少,大火又燒了許多,之前老太太幾番籌錢又賣了些許。現在就只剩了這些。

天一亮,錢定保的人就去找來了城中幾家當鋪和古董鋪子的管事。

破船尚有三斤鐵,就這些物件賣一賣,也湊到了約五千兩銀子。

如此加一加,他沒有變賣房產也差不多籌了八千兩。

第二天大門開啟,他開始一件件處理糟心事。

他還了利錢。以身份地位相壓,放利子的不敢喊高,最終只多收了他們家一百兩……

“沒辦成事還敢獅子大開口?”黑幫的人那裡,他也迅速以三百兩銀子處理乾淨了。

然後就是涼山村的村民。

“一個銅板都沒有!”他詢問過了,什麼放火搶劫的事壓根與他家無關。相反老太太為了死去的金桂,已經給了那可惡的李大山一大筆銀子了。

錢定保直接去了燕城衙門,不但要繼續狀告涼山村衙門,還質疑他們綁架自己長子,要求衙門徹查。

昨晚經過排查,近來與錢家有仇有糾葛的,也就只有涼山村的人。他覺得自己這懷疑是合理的。搞不好就是涼山村的村民訛不到錢又因為金桂而記恨豐兒,這才綁架了他,既出了惡氣又騙了銀子。

不過,一群惡民未必有這腦子,他懷疑還是與那可惡消失的道士有關。

所以他還要求衙門幫錢家抓捕道士。先前老太太捂著走水那晚的事,是為錢家名聲著想。現在錢家“醜事”層出不窮,那晚之事自然不用再掩飾。

錢定保帶著證人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近來種種交代了一遍,要求衙門好好徹查。

從燕城衙門出來,錢定保便有條不紊上了馬車,直往省城去了……

他並不知道,暗地裡,有一個“門派”,專門致力於想要把他的烏紗帽搞丟。

雖說錢定保的雷厲風行,高效且實用,但在暗處的陶然卻是在偷著樂。

他要不回來,陶然想要拉他下水還不易,他現在這麼出風頭,陶然覺得自己的機會也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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