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自不會傻乎乎就這麼找上門。
若是蔡榮知道杜雲雁從浩天門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跑，還不知得如何猖狂喜悅得意，陶然可不想便宜了他。
所以陶然是裝作了杜雲雁的模樣。
現如今的蔡榮沒有靈力，陶然都懶得用冰靈肌，只簡單靈力幻化就輕鬆騙過了蔡榮的眼睛。
演技麼，她最不缺。
她一出現，蔡榮便蹙起了眉頭。
“你怎麼來了？失敗了？”
這話一出，顯而易見，杜雲雁的逃跑，這蔡榮“功不可沒”。
陶然沒著急回話，蔡榮繼續急問：“行動了嗎？你去對付那人了？她現在如何了？”
陶然摸出了一瓶丹藥：“師兄，你先把這個吃了。可以緩解你的蟒毒。”
蔡榮嘆了一口氣，一把抓過丹藥倒進了口中。
“我都跟你說過了，如果對付陶然沒有十足把握便趕緊想辦法逃跑，你為什麼不跑？你留在宗門，下場必然和我們師兄弟三人一樣，你只有走出去另覓靠山才能東山再起！你聽懂了嗎？只要你能報仇，便是對師兄最大的回饋。隨便那陶然和杜雲瑤死一個，師兄就可以瞑目了！”
果然，杜雲雁手上的符，煙霧和毒，都是來自蔡榮。逃跑的主意，也是他想的。
陶然擺擺手，示意蔡榮停下。
“師兄，你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對付陶然的東西？”
“上次給你的東西都用完了？有沒有用在陶然身上？”
陶然作勢往外面瞧了瞧，確保沒有人，打了一個禁制。
“師兄，陶然受傷了。”她壓低聲音，雙眼放光，“我突然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隨後，陶然扯了個謊，成功讓蔡榮相信，眼下的陶然因為中毒而殺傷力大減。
“師兄，我不急著跑，我要去殺她！不成功便成仁。成了，陶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師兄你不但可以報仇，還有那麼多靈石，到時候可以買最好的丹藥，練最好的功法，您一定可以恢復。有了靈石，二師兄和三師兄也可救出來。我們可以做散修，也有足夠資本加入任何門派！
敗了，也就是我一條命的事。師兄，與其苟且偷生，我想試一把！”
陶然胡說八道間，一直都在觀察蔡榮表情。這傢伙沒有立即阻止她的想象，也沒有否認他還有其他物資，而是跟著她的引導，死灰般的眼裡閃起了光亮。
於是陶然便又叭叭一番煽動，“事不宜遲，師兄您不想親眼看著陶然伏誅？不想手刃仇敵嗎？難得有如此機會，咱們拼一把吧！”
口舌沒有白費。
蔡榮上鉤了。
他告訴陶然，在外門某山某坡最東面的那棵靈竹往裡走五十步，有一棵竹子上被他刻了“×”，那棵靈竹下挖一尺，有他埋的東西。
“那是師兄最後的私藏！”
陶然緊接著又一番詢問，蔡榮也沒瞞她，將私藏的來源全然告知。
說當日那陶然下去思過崖，幾乎騙走了他所有東西，而他留在十三峰的東西一樣沒能帶出來，所以到了外門後他確實是孑然一身。
但好在他運營多年。他在內門那麼久，多少有些人的把柄，他好好利用了一番，得了一些好處；在外門他結交了一些人，利用他金丹的實力暗地裡也做了一點事，得了一些資源；但他最主要還是從陳曦那裡弄來了所需。
陳曦是長老唯一的愛女，一直養尊處優；她心思不在修煉上，修為最主要是靠資源往上堆；為了幫助蔡榮出頭，她一直不遺餘力……種種相加，蔡榮從這女的身上得到的遠比外人知道的多……
而外門人多事雜，自己又有仇敵，蔡榮自然得是狡兔三窟，不會將所有物資都放在身上。即便他去暗算陶然，也沒忘給自己留些後手。他心想萬一有什麼狀況將來回來還有一些底氣……
所以他留了一部分靈石，藏了一部分物資。
他只是沒想到，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出了紕漏，他被抓現行，被押送回，連反抗反駁和絕地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他直接成了廢人被丟到了這裡，陳曦也直接被髮落……
雖說他栽了之後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搜刮，住處也被清查，但他的私藏還是留下了……
上次他已經給了杜雲雁一些。
“這是師兄最後剩下的底氣了。你一定要好好利用。”
陶然：“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
“好。記著，如果殺不了陶然，這些東西就當師兄給你的盤纏。你跑得越遠越好。上回師兄的囑咐和建議你還記得吧？”
陶然垂了垂眼，咬了咬唇，“師兄，我……”
她故意流露了猶豫狀。
果不其然，一向作為四人團體主腦的蔡榮立馬開始勸說：
“投魔是唯一的選擇。你對浩天門瞭解甚多，你有足夠的資本去投靠。浩天門對我們心狠手辣，仇敵又都沒法扳倒，若非用些手段，咱們如何報仇？一般的小門小派又如何會收留你？想想你我，想想那兩位師兄，想想杜家……你一定得狠毒！師兄在天之靈，一定會等著你殺回來的一天！”
陶然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杜雲雁是投魔去了。
她站起身。
目的達到。
沒等蔡榮說完，她已闊步離開，御劍飛離……
一刻鐘後，她又回來了。
蔡榮一愣：“如何？怎樣？”
陶然露出了一個笑。
蔡榮大喜：“成了嗎？”他打量了師妹，發現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成了！”
陶然拍了拍身上。
那是一個儲物袋，正是蔡榮埋在竹林的那個。
“東西拿到了。”確實還不少。
“那人殺了嗎？”
“殺誰？”
“還能是誰？陶然啊！”
“可我不想殺她！”
陶然笑容裡帶了點譏諷，面上杜雲雁的面容慢慢褪去，露出了陶然的臉。
蔡榮的瞳孔放大，視線驚恐，表情猙獰，最終整個人虛弱倒地……
他使勁揉眼睛，他不敢相信！
他做了什麼？
怎麼會是陶然？他居然會再一次上當！他和在思過崖時一樣，犯了個一模一樣的錯！
天底下怎會有這般歹毒之人？
陶然：
“我原本就是來看看你，沒想到你這麼客氣，還送了我這麼大一份禮！你放心，這包物資我一定好好用。不會辜負你想殺我的心。”
蔡榮磨著牙唾罵，飛撲上前，自是連陶然衣角都沒碰到就被陶然踩在腳下。
陶然：“杜雲雁早已是我的階下囚！她的下場現在和你差不多，你們和你們的東西，一個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蔡榮：“有本事的，你殺了我！”他的手腳都壞了，牙也因為蟒毒的侵蝕掉了大半，連自殺都做不到。
“我不！殺人多造孽啊？我拿了你的物資，自然得好好對你，也會讓你好好活著。絕對讓你輕易死不了！”
陶然抬腳就要走。
蔡榮卻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剛吃了她一瓶藥：“你給我吃的什麼藥？”
陶然才不會告訴他，讓他痛苦懷疑，也是折磨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