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服裝工作室每個月收入平均下來超過一百,李文軍基本上都是讓她們兩個女人自己去分配。

季青煙和顧展顏都是對錢財不在意的,顧展顏一分錢都不想拿,季青煙非要分一半給她。

只留一半,也比大多數人工資多了。季青煙基本上沒處花錢,自然就大方。

柳解放不好意思再空手,一個孩子包了個五分錢的紅包。

李文軍他們也絲毫沒有露出嫌棄的樣子。

反正多少都是心意,他們也不靠這個發財。

其他每個人都給孩子包了紅包。

跳跳和早早被塞了紅包到手,捏著就往嘴裡送,逗得陶光明笑個不停。

李文軍指著陶光明對顧展顏低聲說:“你看,陶光明現在一看到孩子就笑跟個傻子一樣。”

顧展顏抿嘴笑:“他是確實想要孩子了。”

柳冬梅聽見了,心想:“還真是這樣,有一段時間勇哥也是這樣的。”

點點去年還不知道紅包的意思,今年就明白了。她興奮地衝顧展顏搖著手裡的紅包:“糖、巧克力、芭比、口紅、裙子。”

陶光明又開始望著點點傻笑。

柳冬梅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是她今晚上坐下後,第一次露出笑臉。

孫細妹看看時間不早,跟柳冬生說:“我們回去吧。”

李長明說:“外面下了雪有點滑,柳解放同志去送送孫細妹吧。”

劉翠紅忙說:“是的,是的,天黑了,還是去送送好。”

孫細妹自然知道他們的意思,臉立刻就紅了,說:“沒什麼好送的,我一個老太太,又是在礦裡,沒人惦記,很安全。”

柳冬生也擺手:“不用,我跟我媽一起回去。”

其他人暗暗捂眼睛:這傢伙真是蠢得可以。

李文軍忙說:“啊,柳冬生同志,你別急著走,跟我講講你在市鋼鐵廠做的事情。”

柳冬生一聽,就來勁了:“好,去哪裡講。”

李文軍本來想窩在這裡跟大家說說話,暗暗嘆氣,回答:“去我家吧。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講。”

李文勇看出了李文軍的無奈,說:“我也過去聽聽。”

陶光明說:“那我也去吧,我們泡一壺好茶,邊喝邊聊。”

柳冬生這會兒完全把孫細妹給忘了,跟著李文軍他們一邊往外走一邊興奮地比劃:“哇,你們不知道,我們用那個……”

然後他們四個年輕男同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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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細妹直搖頭嘆氣:“唉,我的傻兒子啊……”

李長明對柳解放暗暗使眼色。

柳解放紅了臉上前,對孫細妹說:“我送你吧。反正我也吃撐了,要走走,消消食。”

孫細妹本來想拒絕,可是看大家一片好意,又不好讓大家失望,想想自己幾十歲的人了,還學那小姑娘一樣使小性子,只會惹人笑話。

她最後還是沒出聲,扭頭出去了。

柳解放忙跟上了她。

關上了門。

劉翠紅笑:“柳解放同志倒是改了不少。”

李長明哼了一聲:“打女人的男人最沒出息。”

劉翠紅感嘆:“以前不覺得你多好,現在想想,你雖然有時候氣死人,但是至少從沒對我動過手。”

這忽如其來的表白讓李長明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你個死老婆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孩子們還在這裡呢。”

顧展顏她們抿嘴笑,裝作沒聽見。

季如詩說:“哎呀呀,說起來我家也有茶臺,我們也去我家裡泡個茶跟他們男同志一樣,嗑嗑瓜子聊聊天好不好。你說呢,小姑。”

季青煙笑:“好啊。我也喜歡喝喝茶,坐坐。”她從顧展顏手裡接過已經睡得呼呼的點點。顧展抱著同樣睡得像頭小豬一樣的早早,然後跟李長明和劉翠紅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老王頭笑了笑:“我也該回去了。”

然後也走了。

黑條搖著尾巴跟上了他。

等人都走完了。

李長明甕聲對劉翠紅說:“看吧,把人都嚇跑了。”

劉翠紅臉上發熱,嘴裡卻還要強:“我又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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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解放跟著孫細妹低頭在雪地裡走。

今年的雪下得不小,都沒到小腿了。

雖然後勤的已經把主路上的雪掃乾淨了,但是還是有點滑溜溜的。

孫細妹怕摔走不快,又怕柳解放以為她在故意等他,想走快點,所以有點踉踉蹌蹌。

柳解放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憋了一路,在孫細妹再一次差點摔倒的時候,忍不住罵出了聲:“你這個婆娘,後面是有鬼在趕你嗎,走那麼快乾什麼,等下摔斷了腿,我可不伺候你。”

孫細妹差不多到廠門口了,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放心,我不會要你伺候我。雖然這輩子都是我在伺候你。”

然後她就進去了。

柳解放哽在那裡,等她進去了,才自顧自嘆了一口氣:“又搞砸了。”

“慢慢來,勉強不得。”老王頭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鐵門。

柳解放罵道:“你個老光棍知道什麼。”

老王頭不生氣,反而笑:“你看,你就是這樣不知道好歹,所以才人人嫌棄你,兒女都不要你。還不知道悔改。嘖嘖。”

他搖了搖頭進去。

柳解放被堵得說不出話。

黑條衝他齜了齜牙,打了個充滿鄙視的響鼻,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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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生在李文軍他們那裡講得眉飛色舞,陶光明和李文勇卻聽得乏味無比,直打瞌睡,濃茶,瓜子,花生,薑片和沾滿了辣椒的蘿蔔條都提不了神。

陶光明假裝摸頭,朝李文軍暗暗指了指手錶。

李文軍也覺得柳解放應該已經把孫細妹送到工廠了,對陶光明說:“啊呀,天不早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季團長,等下她一個人在家也不安全。阿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去睡覺了。”

柳冬生絲毫聽不懂李文軍的暗示,說:“還早,還早,再聊聊。”

李文軍皺眉:“啊呀,今天花園裡的路不知道結冰沒有。孫阿姨進了門怕也不安全。”

柳冬生一聽跳起來:“是的,我怎麼把我媽給忘了,我回宿舍了,再見,以後再聊。”

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走了。

陶光明抹了一把臉,搖頭嘆氣:“真是千古奇才。李文軍,你是怎麼把這一堆怪胎湊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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