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早上離開以後,季如詩感嘆:“李文軍同志真是個好人,對你真好。”

陶光明笑了笑,說:“是。”

他不想嚇唬季如詩,李文軍已經逼瘋了三個人,弄死了一個,還往監獄裡送了幾個進去。

李文軍的好,也不是對誰都好。

他可是見識過李文軍發狠的樣子,絕對不是任何一個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陶光明跟季如詩閒聊了一會兒,就帶著季如詩去看孫老頭雕琢玉器。

季如詩開始覺得新奇,多看了兩分鐘就覺得沒意思了。

倒是陶光明,平日裡像個跛腳雞一樣一刻站不住的,這會兒卻看得津津有味。

季如詩只能陪著,她不知道,在陶光明眼裡,這不是石頭,而是鉅額數字在腦海裡跳動:兩千,三千,四千……

裡面悶熱得很,季如詩怕陶光明等下傷口被汗水浸溼會疼,就說不想看了。

陶光明這才出來了。

他們剛在辦公室坐了幾分鐘,陶光明的對講機忽然響了:“喂,陶光明。”

陶光明一聽是李文軍,沒好氣地說:“幹嘛。”

他跟季如詩好不容易能單獨相處一下,李文軍又來搗亂。

李文軍被他語氣裡的醋意逗樂了,說:“我在縣一中的食堂。要不要我幫你跟季團長打兩份飯菜過來。”

陶光明看了一眼季如詩,他跟季如詩一塊吃飯當然是好,不過李文軍等下也坐在這裡,就像個電燈泡,好掃興…….

可是他又不能對李文軍明說。

李文軍從他的沉默裡讀出了他的心思,忍著笑說:“我吃過了送過來,送來了就走,我還要去百貨商店跟慧姐談點事情。”

陶光明這才鬆了一口氣:“行,那你幫我和如詩打飯菜來吧。”

季如詩忙說:“我不在這裡吃飯,我等下自己去吃點就好了。”

陶光明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姑娘也太擰了,都到這裡了,還是不肯跟他吃飯。

他嘆息:“昨晚上是因為你不想佔我家便宜,今天又是為什麼。”

季如詩:“還要麻煩李文軍同志,我也不好意思。”

李文軍聽見昨晚上季如詩沒在陶光明家吃飯,忙在對講機裡說:“季團長,你可千萬別走。不然等下顧老師要罵死我。”

季如詩皺眉:“嗯?!為什麼?”

李文軍又說:“你想想,你們關係那麼好,我都打了飯過來了,還讓你餓著肚子離開,她會不會罵我?你就當是顧老師打給你的飯,不就行了嗎。”

季如詩猶豫了一下,點頭:“那行吧。”主要李文軍說他放下飯菜就走。她要是出去吃飯,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找到,這一來一去,剩下陶光明一個人在這裡也不好。

陶光明又高興起來,對著對講機說:“謝謝。”這一次“謝謝”說得誠懇無比。

其實他想說的是:“好兄弟,多虧了你的隨機應變,才能留下她跟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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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果然送了飯菜來就走,只跟陶光明說了一句,飯盒讓老四明天送菜的時候送到縣一中食堂就好。他四點左右過來接陶光明去換藥。

他這麼識趣,倒是弄得陶光明很不好意思了。

李文軍放了飯就去百貨公司找陶光慧了。

其實陶光慧剛剛打了個電話回家聽說陶光明去了辦公室,正要弄點飯菜過去,李文軍就來了。

李文軍看了一眼飯盒裡的飯菜,笑:“慧姐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你不用去送了。我已經從縣一中食堂打了飯菜給陶光明送去了。”

陶光慧一聽笑了,坐下:“還是你周到,真是謝謝你了,省得我又跑一趟。”

李文軍故作無奈:“總不能白用他的車啊,要用飯菜堵他嘴巴,不然以後不知道他會念這件事多久。”

陶光慧抿嘴笑:“你太瞭解他了。”

她給李文軍倒了一杯茶,拿了些瓜子蘋果,放在李文軍面前。

李文軍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聊,不然不會擺出這副留客的樣子來。

反正今天該處理的事情,基本處理完了,他也不著急了,所以就默默等著。

陶光慧坐下之後,沉默了好一會,似乎在思索怎麼跟李文軍說才好。

李文軍笑:“慧姐,什麼事情這麼為難啊。直接說就好了。”

陶光慧笑了笑:“好,我們都那麼熟了,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能不能想辦法讓陶光明斷了跟季如詩來往。”

李文軍一愣,他以為陶光慧會問季如詩是怎麼樣的人,這樣他就可以以中立的態度誠懇的表揚一番季如詩,不著痕跡地為她說幾句好話,也勸勸陶光慧。

結果陶光慧壓根對季如詩的人品不感興趣,上來就讓李文軍想辦法拆散他們。

陶光慧又說:“你要是能辦到,以後我可以幫你跟我爸爸提個要求。什麼要求都行。我爸肯定會滿足你。”

李文軍沉吟了一下,問:“這是陶領導的意思?”

陶光慧點頭:“是。”她跟陶路遙講了季如詩以後,陶路遙自然是站在她這邊了。

畢竟這些年也是陶光慧管陶光明多一些。所謂長姐若母。

在陶路遙那裡,陶光慧對陶光明的擇偶絕對有發言權。

李文軍也明白其中的奧秘,其實說白了,還是陶光慧不喜歡季如詩。

這種斷兄弟姻緣的缺德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可是不答應陶光慧,就怕陶光慧又會對他有意見把他劃到跟季如詩同一戰線去,也就是陶光慧的敵對面上。

而且,他太瞭解陶光明的性子了,以後陶光明如果自己對季如詩沒了興趣離開季如詩還好,若是現在他這麼喜歡季如詩,卻要逼著他離開,他可能會屈服,但是會用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報復。比如記恨李文軍和陶光慧一輩子,離開這裡,一輩子都不結婚來懲罰自己所有人。而且反而會喜歡季如詩一輩子。

不管他怎麼選最後都會得罪了陶家,這個關係算是就這麼斷了,以後說不定還會成為他事業的巨大反作用力。

畢竟陶家的勢力太嚇人。

好比房地產,通訊,醫療,這些都繞不開陶家。

唯一能繞開的大概就只有玉石了,還不能做高階客戶。

現在李文軍真是,牽著瘸驢上窟窿橋-左右為難。

這就是一道送命的題。

沒有退路了。

也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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