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利他們出去了一天又回來了。

村裡的人都很驚訝:“誒?怎麼就回來了?”

“新廠怎麼說啊?”

去的人都含糊地說:“等通知。”

然後拿著工具去李文軍的工地了。

他們原來以為李文軍是個資本家,吸血鬼,冷血殘酷。

轉了這一圈回來,才知道,李文軍給了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是別人,他們比較的機會都不會有。

新廠果然到最後都沒有給劉勝利打電話。

劉勝利打電話給許戰,許戰直接就不接了。

他又去縣裡市裡反映情況,得到的回答都是:“企業有自己的用人要求,我們干涉不了。”

劉勝利又躺了一天。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公家的企業也能這麼無恥,唆使他毀掉了全村的大好前景,卻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他為什麼要相信那些人,為什麼要那麼多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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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北方集團的新傳呼機上市,比李文軍之前賣的同等型號價格貴了百分之三十。

可是這一段時間,深城的一些電子廠也開始做傳呼機了。

傳呼機都賣了好幾年了,要不是那個獨家入網協議限制了,深城早就做出仿冒品了。

要知道,後來中國人仿造一個東西並且投入市場的平均速度是一年。

任何新產品投入中國市場,如果兩年之內沒有收回研發成本,基本上以後就收不回來了。

因為會有無數價格低廉,效能卻很接近的仿冒品出來,不管是製藥還是機械,還是電器。

這些深城的雜牌傳呼機比“北方集團”的傳呼機便宜了一半,雖然效能沒有那麼穩定,卻還是很多人願意買。

而且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搞定了入網的事情,銷售也不成問題了,等於硬生生從“北方集團”的碗裡搶肉吃。

楊守拙並沒有因為這個原諒李文軍,怕自己看到李文軍會忍不住掐死他,加上瞿蘭溪九月真的懷孕了,所以他們今年留在穗城過年。

不過,過年前李文軍叫人給楊守拙和唐兆年送了一車禮物。

整整一車2g手機。

楊守拙和唐兆年收到這一車禮物的時候,那個表情如出一轍,都是一副呆愣模樣。

他們很感動,收了禮物就給李文軍打電話罵人去了。

楊守拙好無奈:“你真看得起我。現在能買得起手機的能有幾個人?你給我運一車來,我得賣到猴年馬月去。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後續吧?基站不升級,這東西只能在穗城和粵省幾個少數城市能用。你的東西質量又賊好,總也不壞。手機賣了兩年,也基本飽和了。小地方,大家一樣只喜歡傳呼機。”

李文軍說:“不愧是楊守拙同志,一下就看出問題了,所以,我們明年的主要目標就是升級基站,在小縣城鋪開2g的基站。”

楊守拙許久才說:“所以你才把傳呼機業務賣了。”

李文軍說:“是。有了便宜的到處可以用的手機,誰還要傳呼機啊。”

楊守拙轉怒為喜:“幹,你真是太聰明瞭。”

李文軍:“材料研究所的事情怎麼樣了。”

其實前一陣子他已經把資料整理好給楊守拙了。

有了隔壁大專的資質,還有湘大和港城大學兩邊教授的支援,還有之前研發熱鍍鋅鋼板和合金鋼的成果,這個材料研究所是水到渠成。

李文軍讓楊守拙介入,只是想讓事情辦得更順利和高效些。

楊守拙又開始罵罵咧咧:“還在辦!!我特麼倒了八輩子血黴那時候才會來找你玩。幹,累死我了。”

唐兆年打電話過來態度截然不同:“你個撲街。你才給我這麼一點點。還要算上出口的,不夠賣。”

李文軍:“沒辦法,工人跑了好多,我要重新招工。不要著急。我給了楊守拙一車,他這會兒也賣不出去,你想辦法弄過去吧。”

唐兆年:“誒嘿,這個好,明天去找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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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八年二月,國家正式實施住房制度改革,逐步實現住宅商品化。

大家忽然明白李文軍去年開始修住宅的時機掌握得有多好了。

好多之前交上去的申請,這會兒一下全批下來了。

只是這些人到這時才慌慌張張開始修房子,怎麼也要一兩年後才有得賣了。

買了“文軍實業”一期房子的人歡欣鼓舞,真是買到就是賺到了。

二期訂完了,怎麼辦,定三期啊。

大學新園區都開起來了,最先進的廠子在這裡,最先進的研究中心在這裡,以後這一塊就是株市乃至湘省的中心啊。

李文軍一早就把三期的規劃圖,設計圖弄好了。

這一次改了規矩,交兩成定金就能直接看圖挑房子。

大家從李文軍這裡學會了一個新詞,叫買“樓畫”。

就是買畫在紙上的房子。

其實是穗城人後來說的買“樓花”。

反正李文軍有那麼多資產作保證,大家也不怕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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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勇看到處在搞建設,也明白李文軍讓他開水泥廠的苦心。

他不再猶豫,立刻考察水泥廠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水泥廠的水泥廠的裝置那麼多,一整套下來光機器就有十幾臺,還不算傳送和迴圈水,除塵降噪系統。

就算一整套用最便宜的國產裝置,算下來也要一萬多。

年前賣玉石和蘑菇的結餘,也就一萬塊。

年後還要發工資買原料……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又去找李文軍借了。

可是上次借的,雖然被李文軍直接免了,可終究還是借錢不還。

他知道這條路是對的,比種蘑菇要有前景得多。

李文軍見李文勇進來就猜到他要幹什麼了。

李文勇現在只要是談公事就來李文軍的辦公室,絕不在家裡談。

李文軍一開始不能理解,現在卻明白了。

這是他的自我心理調節機制。

在家裡,他還是哥哥,要他拉下臉來求李文軍,以後會連家都不想回。

所有的不愉快、壓力和挫折都要留在小區門口的鐵門之外。

李文軍在家裡也再不問李文勇工作上的事情。

別人問李文勇,他就聽著,不出聲。

李文勇進來坐下,說:“我又來找你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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