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掛了電話又給顧展顏打了個電話。

簡要講了陶光明的事情,讓顧展顏這幾天多陪陪季如詩。

顧展顏愣了半晌。聽李文軍的口氣,陶光明肯定不能在一兩天能回來,不然他就不用特地告訴季如詩了。

“怎麼會這樣。”連驚帶嚇,關鍵她更擔心李文軍了。她想讓李文軍回來,可是做不到。李文軍也做不到。

所以,最後她只能說:“你,你要小心,千萬不要冒險。”

李文軍淡淡回答:“放心,他們是要錢,不是要我命。”

顧展顏聽他這個時候還開玩笑,忍不住哭了起來:“你這人真是。”

李文軍見她急了,只能又溫聲哄著她:“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地。”

點點在裡面使勁拉著顧展顏的手腕,讓自己能夠到電話,說:“爸爸,你快回來吧。我還想吃上次那個糖。”

李文軍笑了笑:“好,爸爸儘快回來。”被唐兆年收購後的這幾個交易日,泰力投資的股票一直在漲。

唐兆年每天只是收盤看看。自己的財富水漲船高,他卻不覺得開心。因為他查出了百貨公司的內奸,不出意料,果然還是被季青韜收買的。可是尋找陶光明的事情卻屢屢受挫,李文軍也一去不返,沒有任何訊息,好像打算徹底不管陶光明瞭一樣。

唐兆年無計可施,在辦公室裡咬牙切齒地罵李文軍:“你個撲街,真是太沒義氣了。”

桌上電話鈴狂響,讓原本煩躁無比的他越發暴躁。他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喂!”

裡面的傳來證券公司經紀人的聲音:“唐先生,你知道了嗎?”

唐兆年:“有屁快放,不要打啞謎。知道什麼?”

經紀人說:“泰力投資的股票今天大跳水已經跌了百分之十了。”

唐兆年也愣了,看了一眼手錶,這才開盤一個小時,跌了百分之十?!

併購之前做盤打壓股價,一天跌百分之二十,他都見過。

可是關鍵現在不是併購之前,而是併購之後。怎麼回事?

經紀人怯怯地叫了一聲:“唐先生......”

唐兆年沉聲回答:“不要著急,可能只是正常波動呢。畢竟換了老闆,股民恐慌也是有可能的。”

中午終於不跌了,因為中間休息。

然後開盤後接著跌,到下午收檔的時候,已經跌了百分之二十。

唐兆年終於有些慌了,去找泰力投資的老闆詢問情況。不問不知道,一問他才絕望了。

那混蛋這幾天已經把手裡所有的股票沽清跑路,現在不知道去哪裡逍遙了。

第二天開市,泰力的股票接著跌。

明顯已經不是做盤,而是恐慌性拋售了。

唐兆年這邊找人查泰力投資的資產情況。然後,他更絕望了。

之前查到的現金資產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被轉移走了,還死活查不到去向。稍微值錢一點的裝置也被人運走了,其他投資也都是負收益。轉移不走的就是廠房。廠房值不了幾個錢。技術估值這東西,太虛幻,你說多高它就多高,資產清算的時候,就是個屁。

滿打滿算,估值一百億的公司其實最多值兩億,還欠了一屁股債。

按照種情況,其實早該申請破產了。

跌倒第三天,證交所那邊通知唐兆年,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就等著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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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兆年失魂落魄從辦公室裡出來,忽然一個黑影朝他撲過來。

多年的拼殺養成的警覺讓他下意識一閃,躲過了刀尖。

然後一箇中年男人被他的保鏢按在地上,刀子被搶了過去。

那男人兩眼血紅,頭髮老長鬍子拉碴,神態癲狂,衝著唐兆年大罵:“畜生,是你做空對不對,你買了公司,就是為了把它掏空。不然財報那麼好看,為什麼會跌成這樣。我一生積蓄全賠了。你讓我一家老小怎麼辦?”

原來是個炒股失敗的投機客。

這種人每天都有,不值得可憐,也不值得他弄髒手。

唐兆年衝保鏢抬了抬下巴:“等我上了車,就放了他。”

那男人又開始哀求,連哭帶嚎,又像是在笑,聽著挺滲人的:“求求你啊,唐老闆,想想辦法吧。不然我們這些小市民就沒有活路了啊,啊啊啊!”

唐兆年沒理他,直接下電梯到地下室上車。

車子開出來,剛上路。

一個東西從天而降,重重摔在他們面前。

路人驚叫奔逃,又怯怯地圍攏來看,然後捂著嘴一臉恐懼。

司機嚇得急剎車,倉惶回頭對唐兆年說:“有人跳樓。”

唐兆年朝保鏢抬了抬下巴。

保鏢下車看了看,臉色發白地回答:“是剛才那個人。”

唐兆年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找到家人,給點撫卹金。”

保鏢點頭坐了回來。

車子再次發動,避開那摔得不成形的人,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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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兆年回到家中,坐在了辦公桌前,那男人臨死前的哭嚎聲好像還在耳邊迴盪。

那聲音彷彿是閻王催命一樣,讓他冷汗淋漓,心跳慌亂。

沒想到算計了別人一輩子,最後被人算計了。

現在不要說救世,就算把他手頭所有資產加上那棟寫字樓地皮賣掉也還不完債。

只要他沒錢失了勢,仇人們肯定會一人上來給他一刀。

到時候他才是生不如死。

李文軍說的沒錯,這就是個專門為他設計的圈套。

要是以前,他肯定小心把人家祖宗八代裡裡外外查個清楚再決定。可是現在,他因為有了李文軍的協助,最近一直在贏,已經完全失去了判斷力和警惕性,閉著眼踏入了陷阱。

想想看,他這一輩子幼時喪父,少年喪母。戰戰兢兢長大,腥風血雨裡成人。

他被不少人背後捅的刀子,也害過不少人。

不過那些人都是該死的人,自問沒有做什麼有愧於心的事。

到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右邊抽屜裡有一把小手槍,本來他是放在這裡自衛用的,到最後原來是給自己準備的。

不如一了百了,還能留點錢給季青煙母子。

這幾夜,他心急如焚,睜著眼到天亮,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這麼想著,反而鎮定下來了,他轉頭盯著抽屜的把手許久才伸出了顫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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