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沒出聲。

他現在有一種感覺,老天讓他重生,是要他來保證這些大事能順利進行。讓某些人少些坎坷。

唐兆年瞥了他一眼:“怎麼,不給我畫餅了,還是季青煙說完,你心虛了?”

李文軍說:“我只能給你一個承諾,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會支援你。就算要飯,我也會跟你站在一條街,幫你趕狗。”

唐兆年盯著他,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

李文軍堅定地回望,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決心。

唐兆年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狠狠從額頭往後抹了一把頭髮,好像是要把頹廢和猶豫給抹掉,然後開始罵:“丟,你個撲街,還說什麼要飯幫我趕狗。我信你?!你不跟我搶剩飯就好了。”

李文軍知道那個肆無忌憚,閉著眼睛往前衝的唐兆年回來了,笑罵道:“放屁,還真要飯啊。去我廠裡當總裁不好嗎?以我的本事,就算把身價賠光了,再開個廠子不也是分分鐘的事。再說,楊守拙那人雖然傲氣,卻也是個很夠朋友的人。如果你這一次幫忙虧了,以後他也會想辦法補償回你。”

唐兆年沒回答,他比誰都最清楚,任何承諾都是空話。到底誰會幫忙,要真正到倒黴的時候才知道。

他問李文軍:“你是回去一趟再來,還是一直守在這裡。”

李文軍想了想,說:“我回去處理一點事情。具體情況要把楊守拙叫過來談好才行。”

唐兆年點頭,拿了一根菸點著。

李文軍問:“那個雪梨是從哪裡選進來的?”

唐兆年看了他一眼:“一個不夠,還要兩個啊。你悠著點,小心年紀輕輕把這副身子就淘乾淨了。”

李文軍氣笑了:“胡扯什麼,直接回答問題。”

唐兆年:“就是上次去株市選人選出來的啊。”

李文軍說:“你查過她嗎?”

唐兆年:“一個花瓶有什麼好查的。這種女人,電影公司裡一抓一大把。”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查一下,悄悄地查。除了我,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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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守拙果然對於唐兆年說同意配合絲毫不覺得詫異,只淡淡回答:“我這就過來貴府。我們當面詳談後續事宜。”

他們關門談了一個多小時。

最後把計劃定出來,楊守拙問李文軍:“唐先生的條件提出來了。你呢?你要什麼。”

他實在想不出李文軍還能跟他要什麼。

李文軍要技術有技術,他的廠子就像個聚寶盆所以壓根就不會缺錢。

這邊收購一旦成功,他又會得到銀行的股份。現在李文軍的身家都已經足夠下半輩子。

李文軍說:“我要修一座橋,光有錢也不行。”修橋要水利,城規,建設,環保多個部門聯合批准,比在平地上修路麻煩多了。

楊守拙皺眉:“哪裡的橋?”

李文軍說:“從我廠裡到河對面,直接上高速。現在繞太遠了。”

楊守拙嗤笑了一聲:“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點東西,真的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

就算一個月幾十臺汽車,也是分批運出來。其他小件就更加犯不著了。

他覺得李文軍可能是以為自己交易會上籤了幾個訂單就膨脹了。李文軍果然是山溝溝裡出來的,沒見過大場面。

李文軍懶得跟他解釋,只說:“我就這一個要求,以楊守拙同志的能量,這點事情應該不成問題。”

楊守拙自然知道修座橋有多麻煩,氣笑了:“行吧。港城的事幹成了,我就幫你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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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們約好各自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十二月初在港城碰面。

李文軍提前給家裡打電話,告訴顧展顏自己會去接點點和早早,然後快馬加鞭急趕慢趕終於趕在放學之前到了礦區。

早早看見李文軍興奮到直跺腳:“爸爸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李文軍笑著把他軟軟的身子抱在懷裡,心裡滋味陳雜:孩子真容易滿足。見過世間浮華,各色人等,越覺得這份純真勝過一切。

“我們去接姐姐。”李文軍把早早放下,牽著他。

早早揹著自己的小書包,嘴巴噠噠噠說個不停:“媽媽天天都是最早來接我。媽媽辦公室可好玩了。好多書。”

他們到小學門口,剛好是下課時間,孩子們像早上出巣的鳥兒一樣,尖叫著笑著從裡面跑出來。

不管大人小孩基本上都認識李文軍,笑嘻嘻向他擺手打招呼。

看著這些小臉蛋,李文軍心情愉悅。

礦區的孩子,上一年級後基本都是自己上學放學。

李文軍之前也是這麼打算,可是家裡只有湯阿姨在,總覺得讓點點自己回去,太可憐了。

顧展顏牽著點點從裡面出來,臉上帶著疏離有禮的微笑。

李文軍暗暗好笑:她果然是個不會掩飾的人。還好現在身邊沒有其他成年人,不然一眼就看出問題了。

點點撲到李文軍懷裡粘了一下,就開始跟早早說話去了。

顧展顏問李文軍:“你還好吧。”

李文軍微笑望著她點頭:“挺好的。你呢。”

顧展顏臉上泛著紅暈:“挺好的。”

忽然察覺到旁邊說話的聲音停了,他們轉頭一看,便被點點若有所思望著他們的眼神嚇到了。

他們這樣可能瞞不過這個小人精,李文軍忙對顧展顏說:“有事回家說。”

顧展顏也忙點頭:“再見。”然後忙不迭走了。

李文軍牽著點點,往辦公室走,逗她說話:“點點這幾天在學校學了什麼。”

點點嘆氣:“無聊死了,一位數加減法和拼音。為什麼五加六這麼簡單,還有小朋友扳手指才能算出來?”

李文軍說:“有些小朋友開始慢一點,不過開始慢的以後不一定慢。”

點點再嘆氣:“用手指也就算了,還脫了襪子數腳趾,數完了等下忘記了,又去舔手指,yue,好髒。”

進了辦公室,點點學李文軍的樣子,把他拉到茶几邊面對面坐下,嚴肅地問:“爸爸,你和媽媽是不是吵架了。”

李文軍心裡暗暗嘆氣,臉上去還要擠出淡定的笑:“不是,我們太忙了,沒時間說話,所以感覺有點生疏。媽媽哭了?”

點點搖頭:“沒有,她只是經常發呆,聽不見我和早早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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