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著呢,”陶晚也不跟王愛娣說,她注視著陶理,“山海灣大隊的氣候好,冬天比咱們這兒暖和點,不過雪下的多。爸,你見過長在地裡的麥子嗎?割麥子的時候可壯觀了,金燦燦的……”

陶晚繪聲繪色地講著她的下鄉經歷,陶理聽得可下飯了。

他已經好久沒聽陶晚跟他說這麼多話了。

不過聽到陶晚在鄉下編筐、修鋤頭,連吃個肉都得千里迢迢走老遠的路買,陶理那個心就像是針扎的一樣。

“晚晚,你真是長大了。”

在陶理眼裡,陶晚都學會報喜不報憂了,這麼艱難的日子,陶晚都能說的那麼輕鬆,還是他家從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嗎?

陶理正好也吃飽了,他擦擦辛酸淚:“你跟爸爸上來,爸爸找錢給你。”

“謝謝爸爸。”

陶晚跟著陶理上樓,見他從家裡的保險櫃裡取出一沓錢和票。

“票不多,現在多花兩個錢就能跟他們商場裡頭的售貨員悄悄換,你想買什麼就買,這些都花完,你開學爸再給你,不過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在外頭少花兩個,別像高中似的那麼張揚了。”

陶理覺得陶晚長大了,便跟她說了這些從前沒說過的話。

“謝謝爸爸。”

陶晚接過她爸手裡的錢,這厚厚一沓能有五百多塊錢。

“自從你走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你說你這孩子氣性怎麼大,當時我都說給你找關係了,你轉個頭自己把名報上了,哎……”

陶理坐在床邊,雙手柱著膝蓋嘆了口氣。

陶晚站在一旁:“爸,我當時覺得你不喜歡我了。”

“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她憋出一點眼淚:“你不記得了?從我高中輟學回來,你就一直跟我發火。阿姨也讓我聽話,說不然你就不喜歡我了……嗚嗚……”

陶晚哭的梨花帶雨的。

當年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陶理早就忘了,他只記得那段時間他跟陶晚鬧得是有點不愉快。

不過陶晚的小性子他一直知道,是那個時候王愛娣跟他說,晚晚現在太任性了,現在下了學就是進入社會,這樣的性子以後肯定會吃虧,讓他別再太慣著陶晚。

“那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

陶理看著陶晚,重重嘆了口氣。

“爸,我從小到大都是那樣,你為什麼突然要我聽話?我最多是憑著咱們家有錢驕傲了一點,什麼時候做過很過分的事情嗎?那段時間我連吃飯的時候比你和阿姨先放筷子都是錯的,你從小就跟我說,我是你最嬌貴的大小姐,是你跟我說的呀爸爸!”

陶晚本來是想在陶理面前暗戳戳地告王愛娣一狀,但是說到後面,這眼淚流的全是真情實感,是這麼多年埋藏在她心裡的委屈。

陶理有些動容。

自己的女兒像只驕傲的小鳳凰一樣,其實他也與有榮焉。

畢竟這說明他基因好,又養的好。

陶晚也不算給他丟臉,出落地萬里挑一,過年過節不管是出去拜年還是有人來家裡,他身邊有這樣的女兒,就會收穫無限羨慕目光。

“晚晚,你別哭,是爸爸不好。”

陶理看著陶晚身上的舊衣服,心中不是滋味起來。

他的小鳳凰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他怎麼還能說出讓她聽話的話呢?

“你剛才就是說出心裡話了,就跟阿姨說的一樣,我不聽話你就不喜歡我。我去了一趟鄉下回來,你看我被磋磨成這個樣兒,你是不是心裡笑話我自作自受呢?”

陶晚在陶理面前恢復了之前的任性,她直接跟陶理鬧了起來。

但是她現在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陶理心上扎釘子。

“我沒有這麼想,晚晚,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

女兒大了,他又不能抱著人哄一鬨。

陶理慌張地站了起來,兩隻手不知道放哪。

王愛娣在門外聽到父女倆的爭吵,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該她這個“和事佬”出場了。

王愛娣推開門:“晚晚,你怎麼跟你爸爸吵起來了?剛回來父女倆這是置什麼氣啊?你現在也該懂事了……”

王愛娣就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陶晚轉身就出了門,還在她肩膀上撞了一下,王愛娣後退兩步扶住了牆,差點摔倒。

“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任性了。”

陶理髮現,王愛娣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在自己面前編排陶晚的。

他以前還覺得王愛娣是因為關心陶晚的成長才會在他面前這麼說。

但是現在,陶理就像一個炮仗。

誰在他面前責備陶晚不懂事,就是點了他的火。

“她任性怎麼了?我慣的!老子愛意!”

陶理的火氣在王愛娣看來莫名其妙,她低估了陶理對陶晚的寵愛。

今天陶晚哭這一場,讓陶理有些醒悟了。

“老陶,我不是說晚晚這樣不好……”

王愛娣牙都咬碎了,今天陶理是吃錯了什麼藥?

難道是父女倆太長時間不見,陶理對陶晚心裡太愧疚,已經到了這種聽之任之地步?

王愛娣心裡警鈴大震,她好不容易把陶晚弄出去一年半,可不是讓他們加深父女感情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女兒有我保護著,她再任性,在外頭捅多大的簍子我這個當爹的也能兜住咯!”

陶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王愛娣眼睛一轉,就把門關上,道:“老陶,我知道你疼晚晚,我看著她長大,我也疼她啊!咱們晚晚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你讓她真出去捅婁子,她也捅不了。”

王愛娣順毛捋,陶理面色緩和了一點:“晚晚就是大小姐脾氣,沒有壞心眼。”

“但是老陶,晚晚任性害的不是別人,是她自己啊!”

“你這套話都說爛了,我說了,有我在晚晚就絕對能享一輩子福!”陶理現在頭已經昏了。

“嘖老陶!你忘了火車站那個小子了?”王愛娣抓著陶理的胳膊,“晚晚到底是心思單純,你這個當爹的再不管,憑著她任性嗎?”

王愛娣說的正好敲在了陶理心上。

陶理久久沒說話,王愛娣的心這才放下了。

看來她要時刻提醒陶理這件事,以免陶理真的被陶晚牽著鼻子走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校園大摸底,你把校長送進去了?

猴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