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沒有得到回應，她也看不到奶奶的表情，只能猜到奶奶大概是在思考。
於是她忍著眼睛的刺痛，沒有去催促。
一旦選擇就是一輩子的事，慕珂不希望奶奶後悔。
大概等了十幾分鍾，慕珂的眼睛越來越疼，她終於忍不住道：“奶奶，您可以過幾天甚至再過幾個月再給我答覆，我不急的。”
“不用等到那時候，奶奶不想長生不老。奶奶這輩子也活夠了，沒有延續的必要。奶奶，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看我們珂珂成家。”
慕珂感覺到自己的頭被摸了摸。
“奶奶知道你還小，也不打算催你。無論你怎麼選擇，奶奶都會尊重和理解你的。”
——“請我正在聽著錄音的寶貝女兒再相信媽媽和爸爸一次，我們雖然騙了你，但是對你的愛不是欺騙”
“……奶奶真好。”
無論她和慕家人有沒有血緣關係，她們對她的好的確都是發自內心的。
只要這一點是真的就足夠了。
慕珂和奶奶說自己還有事，囑咐她注意休息，然後離開了別墅。
她刻意等到離開別墅才治好眼睛。
她怕奶奶知道，長生不老的藥就是治療她眼睛的藥。
“痛覺消失了，不過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穆可的記憶那麼奇怪。”甚至比姜吉安的記憶還要奇怪。
慕珂將這件事告訴了陳潔，陳潔思索了一下道：“穆可的記憶很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
“這不廢話嗎？”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兇我！”陳潔伸手就去掐慕珂的脖子。
她只是開玩笑，根本沒有用力，很快就鬆開了。
但她發現慕珂的脖子上留著清晰的指印。
陳潔錯愕道：“你這面板也太嫩了吧？”
慕珂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
她自然是無法看到自己的脖子上的指印的。
因為遇到過鏡鬼，慕珂也沒有隨身帶鏡子的習慣，只能開啟手機攝像頭。
攝像頭顯示，慕珂脖子上的指印正在由紅向青紫轉變，而她的背後緊跟著一個魚頭人身的美少女。之所以用美少女來形容，是因為她的身材非常好。
沒有任何猶豫，無形之線直接朝著那鬼襲去。
“陳潔！背後！”
陳潔聽到了慕珂的話，但是她完全就沒看到那個鬼。
無法看到，她的催眠自然無法失效，連帶著提線木偶都沒有鎖定目標。
陳潔不由抱怨道：“你這玩意為啥是透明！”
假設無形之線有那麼一點點顏色，一點點形態，陳潔也不至於如此茫然。
“手機可以看到！”慕珂將手機遞向陳潔。
陳潔的手還未碰到，手機就被一大團水包裹住了。
慕珂的手機是很久之前買的，那叫一個便宜，陪了她這麼多年已經算是兢兢業業，超越自我了，現在掉進水裡，瞬間就黑了屏，看樣子是報廢沒救了。
慕珂原本只想抓住這個鬼，看看有沒有收為徒弟的價值。畢竟這鬼智商挺高的，知道趁著她和應三月他們分開時下手，但現在這個鬼居然弄壞了她的手機！
慕珂雖然有了錢，但是之前打工掙錢，天天啃饅頭，連包子都捨不得吃的記憶，她並未忘記，而這鬼居然破壞她的資產！
不可饒恕！
“去、死！”
慕珂的這句話除了是發洩外，還有一點就是，想嘗試一下能力。
然後她就等到了魚頭鬼看傻逼的眼神。
魚頭鬼好像在說“你當你自己有言出法隨啊？”
嘗試失敗，慕珂也不再堅持嘗試，無形之線直接纏繞上魚頭鬼的身體。
“我的錘子打哪，你打哪！”
無形之線本身是看不見的，但是它所纏繞的東西不會同樣透明化。當無形之線纏上真理之錘後，真理之錘就“進化”成了超長流星錘。
依然看不到目標，催眠無效，但是提線木偶已經能發動了。
這不是慕珂和陳潔第一次聯手對付厲鬼，但是她們第一次碰到這樣子滑不溜秋的厲鬼。
提線木偶還稍微好一點，無形之線纏住這個厲鬼，她馬上就能依靠體表的水分潤滑，然後溜掉。
“該死！要是有什麼東西，能吸乾它身上的水分就好了！”
慕珂的話音剛落，無數藤曼從別墅方向蔓延過來，纏上魚頭人，它像是遇到了剋星一樣，身體不斷縮小。
“您的要求已收到~”好聽的女人聲音響起，一株藤曼上長著半截美人身軀，金髮碧眼，美得動人心魄，要是下半截身體也長出來，就更好了。
“是你……”慕珂當然記得也認得人頭花。只不過，見人頭花過來幫忙，她還是有點錯愕。
因為，這次回來，人頭花們一個個都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沉睡。
“您還記得我，我可真開心。”
藤曼上長出新的花朵，雖然不是人頭，但是已經有了一點美人臉的雛形，她們只是覆蓋在魚頭鬼上，就引起了她一陣陣的慘叫。
金髮碧眼人頭花轉過去，看著魚頭鬼，臉上的笑意微微變了樣，但她轉過來看慕珂時，臉上的笑容卻又變得是那樣子的美麗和溫柔：“請您給我一點薄面，放過她吧。”
慕珂示意了一下陳潔，然後收回無形之線，問道：“你朋友？”
“曾經的。”
意思就是現在不是。
不過也對，要是現在是，人頭花又怎麼可能對好朋友下這麼重的手。
魚頭鬼的身體劇烈脫水，在縮小到一定程度後，藤曼上的人臉花縮了回去。
金髮碧眼人頭花的聲音溫柔又懇切：“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聽我說個小故事。”
“當然有。”如果是其他人，慕珂可能得猶豫猶豫。
但是人頭花之前幫過她，更是給了她靈植信物。
她等會還得問人頭花怎麼培育靈植。
現在別說是聽故事，就算是人頭花想聽她說故事，她都現場編一堆出來。
“您真好，就從您剛才那個問題開始吧，曾經我們是好朋友。我們指的不是我和她，而是我們和她……”
“我們和她……這個‘我們’是指所有人頭花？”
“是的，您真聰明。”
慕珂雖然自認為不笨，但是沒有人誇過她聰明。
她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實際上這很容易猜出來，但是人頭花非得誇她一句，簡直就是她的誇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