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偽齊軍將士面前。劉奎當先拜道:“我等願投效燕王!”眾將士紛紛跪下道:“願投效燕王!”

關勝道:“將軍能棄暗投明,不啻為立下了軍功啊!將軍請起,眾軍將士請起!”八萬偽齊軍將士見關勝態度和善,原本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紛紛站起。

關勝對劉奎道:“將軍依舊率領本部兵馬,如何處置還得等燕王的命令。不過就算不領軍了,肯定也不失為一州知州。”劉奎連忙拜道:“多謝將軍!”隨即劉奎等人便逢迎燕雲軍進入了瀘州城。

不久之後陳梟的命令傳到,令關勝留下一萬燕雲軍守備瀘州,然後率領其餘燕雲軍及劉奎所部到揚州城下與他匯合。原來陳梟此時已經離開了滁州,抵達了揚州城下,滁州只留下兩千兵馬守衛。

關勝劉奎接到命令,當即起行開往揚州。

此時,揚州城內的劉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已經派人向東邊的泰州和南邊的朝廷軍隊,以及河南南部地區的撒離喝所部金軍送去了求救文書,可是三個方向都還沒有任何回信。

太監許貢帶著皇帝的聖旨從鎮江渡過長江,登上了北岸的渡口。一上岸,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守衛渡口的軍士怎麼看也不像偽齊的將士啊,偽齊的將士有那麼彪悍嗎?隨即看見了飄揚在不遠處哨塔上的一面軍旗,雙翅飛虎戰旗,竟然是燕雲軍。許貢驚得一愣一愣的,心裡格外狐疑:朝廷三天前才接到燕雲軍南下的訊息,難道僅僅三天時間,燕雲軍就已經消滅了劉豫軍嗎?

正在狐疑之時,只見十幾名燕雲軍騎兵騎馬過來了。

許貢等人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十幾名騎兵來到他們的面前,為首的那個特別彪悍將軍模樣的人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許貢連忙抱拳道:“我叫許貢,是燕王的朋友。”那位將軍的神情立刻緩和了下來,翻身下馬,走到許貢面前,問道:“閣下是什麼身份?到這裡來做什麼?”許貢猶豫了一下,“這個,這個我有要事需要面見燕王!”

將軍道:“燕王正在揚州城下,我派人帶你去!”“有勞將軍了!”將軍叫來十幾個騎兵,吩咐道:“帶他們去見燕王!”眾騎兵應諾了一聲。將軍對許貢道:“這裡現在是戰場,一切聽他們的指揮,否則丟了小命可就怪不得我了!”許貢唯唯諾諾。隨即便跟隨那些騎兵離去了。

午後來到了揚州城外。只見城外座落著一片規模不小的軍營,燕雲軍正列陣在城下,巨大的轟鳴聲此起彼伏,伴隨著澎湃的煙火,燕雲軍對面的城市在顫抖,那高大的城牆在這驚心動魄的轟鳴聲中不斷有牆體坍塌下來;城牆上不見一個偽齊軍將士,全都縮在城裡呢!

許貢只是個內侍太監,從未見過真正的戰場,如今看見這樣的場面,不由的腿肚子直打顫。

騎兵們領著許貢一行人往燕雲軍軍陣側翼行去,同時一個騎兵先賓士過去稟報陳梟。

許貢等跟隨騎兵來到陳梟身旁。此時幾十門大炮正在震天怒吼,大地彷彿都在顫抖,許貢等人心驚膽戰暈暈乎乎,感覺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燕,燕王!”許貢抱拳道。

陳梟坐在戰馬上扭過頭來,微笑道:“許公公又來了,這次皇帝又有什麼指示?”

許貢取出聖旨。恰在這時,幾十門火炮齊聲怒吼,聲震雲霄,許貢心中一驚,結果手一抖把聖旨掉到了地上。連忙彎腰撿了起來,情不自禁觀向軍陣前方一字排開的大炮,驚歎道:“好,好,好厲害!!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炮嗎?”

“哦?許公公聽說過大炮?”陳梟好奇地問道。

許貢回過頭來,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是聽金人說的。”

陳梟笑了笑。

許貢舉起聖旨,“聖旨下!”

陳梟微笑著,並沒有下馬的意思。許貢見此情形,心裡有數,捧著聖旨走到陳梟馬旁,“灑家就不宣讀了,燕王自己看吧!”陳梟接過聖旨,開啟來,看了一遍,冷冷一笑。按下聖旨,扭頭問許貢:“皇帝還真是大方啊,居然對劉豫既往不咎,還授以高層!”許貢感嘆了一聲,“皇帝昏庸,奸臣當道,自然會做出許多荒唐的事情!”

陳梟調侃道:“許公公這話可是在誹謗朝廷啊!”

許貢正色道:“朝廷所作所為,天下人有目共睹,並非只有灑家如此說話!”

陳梟笑了笑,“皇帝要我退軍,公公以為如何?”

許貢毫不猶豫地道:“燕王不可退軍!”“哦?為何?”“燕王縱橫天下,屢挫強敵,收復中原,救民水火!可謂民心所向天道所歸,何必遵奉區區小朝廷的命令而令天下人大失所望呢!”

陳梟笑道:“許公公謬讚了!”

許貢突然跪了下來,“若燕王不棄,老奴願追隨燕王左右,牽馬墜鐙效犬馬之勞!”

陳梟眯著眼睛思忖片刻,“既然許公公願意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許貢大喜拜道:“多謝燕王殿下!”隨即站了起來,站在陳梟的馬旁。

陳梟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下令回營。於是炮擊停止,大軍返回軍營。

大帳中,許貢不解地問道:“燕王,憑藉燕雲軍的悍勇,相信可以一鼓而下揚州,卻為何半途而止呢?”陳梟笑道:“沒有那個必要!如今劉豫軍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只須給予必要的威懾,應該就可以迫其投降,何必多傷人命呢!”許貢感嘆道:“燕王真是宅心仁厚的仁義之主啊!”陳梟微微一笑。

一名軍官奔進了大帳,抱拳道:“啟稟燕王,劉麟派使者來了,求見燕王!”

“好啊,帶他進來。”

軍官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之後領著一個文士服飾的中年人進來了。中年人一看見高坐在上首威風凜凜的陳梟,腳不由的一軟就跪了下去,叩頭道:“小人,小人任翔拜見燕王殿下!”

陳梟問道:“你在偽齊是什麼身份?”

任翔跪在地上道:“下官,不,小人,小人是偽太子宮的長史。”

“劉麟派你來做什麼?”

“太子,不,劉麟他派小人來與燕王議和!”

陳梟哈哈大笑,任翔不明就裡,心慌意亂,不知所措。陳梟收住了笑聲,嘲諷似的道:“滁州已經被我攻陷,瀘州也已經投誠,劉麟居然還想議和?”“這,這,哦,對了,太子說了,只要燕王退兵,願意將城中所有財寶以及美女獻給燕王!”

陳梟笑問道:“等我攻破了揚州,這些不都是我的了嗎,我何必跟他和談?”

“這,這……”

陳梟站了起來,走到任翔面前。任翔不知道陳梟想幹什麼,心中十分不安。陳梟瞥了一眼跪在腳下的任翔,“回去告訴劉麟,他只有一條路,就是立刻開城投降!我可以保證讓他做一個富家翁!否則城破之日就是他的死期!”任翔唯唯諾諾。“好了,你去吧!”任翔站了起來,朝陳梟拜了拜,倉皇而去。

任翔奔回城中,將陳梟的原話報告給了劉麟。劉麟只感到左右為難。投降吧,總感覺不甘心;不投降吧,又覺得無法擊敗燕雲軍。看了一眼手下的幾個軍師,“你們說我該怎麼辦?”任翔立刻抱拳道:“太子啊,如今的形勢我們顯然是無法與燕雲軍抗衡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早早投降,還能保住一生富貴!”

太子少保馮瑛指著任翔喝道:“你膽敢妖言惑眾動搖軍心,應該處斬!”隨即朝劉麟抱拳道:“殿下,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還有可能翻盤!如今我們已經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想必朝廷不會袖手旁觀!若朝廷出動大軍,我們便能和燕雲軍一決雌雄了,畢竟他們只有那麼一點人馬!另外,揚州東面的泰州還有四萬兵馬,若能及時趕來,就算不能擊敗燕雲軍,至少也可以抵擋住燕雲軍的攻勢啊!還有撒離喝將軍,金軍想必不會坐視我們被燕雲軍滅掉!只要撒離喝將軍大舉來援,燕雲軍必然北撤,我們就安全了!”

劉麟被馮瑛說動了,想要繼續頑抗下去。

一名軍官突然奔了進來,報告說:“派去撒離喝那邊的信使回來了!”劉麟等人大喜,馮瑛興奮地道:“撒離喝將軍應該已經出兵了!”劉麟點了點頭。使者快步進來了,跪稟道:“臣回來了!”

劉麟急聲問道:“撒離喝將軍出兵了嗎?“

使者搖了搖頭,“沒有!……”眾人聽到這話,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劉麟氣急敗壞地道:“撒離喝將軍為何不肯出兵?”“撒離喝將軍及其麾下將領認為出兵淮南費力不討好,因此不願出兵!”

馮瑛急聲道:“撒離喝這是在要價啊!殿下,應當立刻讓使者回去,告訴撒離喝,只要他出兵來援,兩淮的所有女人財富就全部送給他!”劉麟點了點頭,對使者道:“你再去蔡州,就這樣跟撒離喝將軍說!”使者應諾一聲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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