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微笑著。慕容飛花好奇地問道:“皇兒說的對嗎?”陳梟點了點頭,感慨道:“小豆兒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小豆兒裂開嘴,笑得特別開心,這小傢伙雖然智慧超群,可畢竟只是一個孩子,聽到誇獎還是免不了興奮喜悅的。

“小豆兒,你說我們能夠戰勝金人嗎?”陳梟又考他。

小豆兒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地道:“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就一定可以!”頓了頓,“不過我感覺可能會有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呢!就目前來說,我們還是處於劣勢,金人氣勢如虹,不過金人的攻勢遲早會衰竭的,到那時雙方便是相持狀態了,那是最關鍵的時候,只要我們堅持住,金人內部一定會出現問題,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也就到來了!”小眉頭皺著,小孩大人樣真是十分惹人疼愛呢!

陳梟忍不住抱住小豆兒親了兩口,讚歎道:“好小子,說的真是太好了!”

小豆兒揚著小腦袋非常開心的模樣,就好像一隻可愛的小狗不斷翹著他的尾巴。

陳梟笑了笑,問道:“師傅給你留的功課,都做完了嗎?”小豆兒使勁點了點頭,轉身便跑進了紗簾。慕容飛花微笑道:“這一路上好多東西都扔掉了,唯獨你給皇兒的功課,他一直帶在身邊沒有遺失。”陳梟笑了笑。

小豆兒興沖沖地又跑了出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本厚厚的書稿,來到陳梟面前,雙手遞給陳梟,“師傅!”陳梟接過書稿,掂量了一下,點了點頭,拍了拍小豆兒的腦袋,說道:“師傅拿回去看,明天夜裡再來和小豆兒說話。”小豆兒拽著陳梟的衣角撅著小嘴,很不開心地道:“師傅就要走了嗎?”

陳梟蹲了下來,握著小豆兒的小手微笑道:“師傅可不能長時間呆在這裡啊!”小豆兒嘆了口氣,“我知道的。”隨即正兒八經地叮囑道:“那師傅你明天晚上一定要來啊!”陳梟伸出小手指,“我保證。”小豆兒連忙也伸出手指和陳梟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完了,小豆兒笑了,笑得特別開心。

陳梟站了起來,揉了揉小豆兒的腦袋,然後對慕容飛花道:“我不能久留,這便告辭了。”慕容飛花的眼眸中流露出不捨的神情,輕輕地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在路上千萬小心啊!”

陳梟微微一笑,“放心!就憑那些巡邏隊,連我的影子都不會摸得到!”朝小豆兒一頷首,便迅速下樓去了。

母子兩個快步走到樓梯口,慕容飛花突然叫道:“三弟……”陳梟正好到了樓梯腳下,停下腳步,扭過頭來,“二姐有什麼吩咐?”慕容飛花卻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三弟,你,你多保重!”陳梟笑道:“二姐也多保重!”語落,便離開了,隨即樓下的窗戶傳來輕輕的響聲。

接著顏姬上來了,對慕容飛花道:“娘娘,他已經走了。”慕容飛花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陳梟原路離開了水雲庵,與在外面接應的十幾個影殺會合,然後迅速離開了。將到客棧的時候,一片驚歎聲從遠處的一座壯麗的繡樓中傳來。陳梟停下腳步循聲望去,只見那繡樓所在的區域燈火通明呢,與杭州其他地方的寂寥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陳梟並沒有放在心上,領著手下人進入客棧後面的一條小巷,脫下了夜行衣換上了普通的服裝,把武器裝備都藏了起來,然後便從後巷轉了出來,敲開了客棧的大門。

小二見陳梟他們回來了,流露出驚訝的神情,“幾位客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陳梟笑問道:“小二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小二不解地道:“難道幾位客官不是去看李師師了嗎?”

陳梟心頭一動,“李師師?就是之前那位東京汴梁的花魁?她在這裡?”

小二點了點頭,“正是!”隨即指了指陳梟剛才看到過的那座壯麗的繡樓,“就是那座繡樓!”陳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二獻寶似的道:“師師姑娘可不常出來表演呢,三五天都難得有一次!今天晚上真是湊巧了,客官若不去見識見識,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陳梟稍作思忖,扭頭對眾隱殺道:“你們先回去,我去看看。”

眾隱殺面面相覷,領頭的張大牛道:“主人,我們還是和你一道去吧。”陳梟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小二,吩咐道:“小二哥替我們留著門,我們去去就回來。”小二得到了銀子,登時眉開眼笑,一個勁地點頭,“客官儘管去吧,小人在這裡看著,等你們回來。”

陳梟等人便朝李師師的繡樓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看見門口人頭攢動,幾百號人都站在門外翹首張望。這些是拿不出錢的,進不了繡樓,卻又期望看一看佳人哪怕是驚鴻一瞥也好,因此便都守在門口等待奇蹟的發生。

陳梟等人來到門口,一個僕役模樣的年輕人立刻攔住了他們,沒好氣地道:“懂不懂規矩啊?”張大牛見對方竟敢無禮,當即便怒上心頭,陳梟卻毫不在意,微笑著問道:“什麼規矩?”僕役指了指掛在門框邊的一塊木牌子,“自己看!”陳梟看了一眼那塊木牌子,上面寫著‘入門十兩紋銀’六個大字。陳梟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僕役,“夠了吧?”僕役見對方拿出了銀票,登時另眼相看了,在這個年代,能拿出銀票的人那絕對都是非富即貴的。

僕役接過銀票看了看,見是一張五百兩的大票子,整個人立刻變得無比恭敬起來,連忙點頭哈腰:“原來是貴客啊!小人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快快請進!”陳梟十幾個人便走了進去。

這一幕看在了一眾窮酸才子的眼裡,自尊心登時大受打擊,有人嚷嚷道:“師師姑娘天仙似的人兒,怎麼會有你們這種見錢眼開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眾人紛紛嚷嚷起來。那僕役公然不懼,沒好氣地道:“都叫什麼叫?沒錢就滾遠一點,少在這丟人現眼!”幾個有點骨氣的書生實在氣不過,憤然離去,不過絕大多數人還是眼巴巴的留在原地。

陳梟一行人進到大廳中,此時大廳裡已經是座無虛席了,陳梟等人便在左側的牆邊上站著。陳梟朝上首主位看去,只見萬眾矚目之中,一位身著乳白色束腰長裙的絕代佳人正在撫琴低唱,唱得竟然是陳梟當日唱過的《神話》,她聲音清幽婉轉蕩人心扉,她神情充滿了回憶纏綿的情致,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令觀眾們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陳梟感慨不已,真是桃花依舊人事全非啊!

李師師一曲終了,眾人還在回味那纏綿哀怨的情致,突然極為粗魯的一聲叫喊卻將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好!太美了!太美了!”陳梟不由的循聲望去,只見前面當中最好的那個位置上坐著一個身著錦袍的粗魯大漢,他的身邊站著幾個頂盔摜甲手持鋼刀的軍士。這時,陳梟聽見旁人不滿地小聲議論:“這苗傅懂得什麼詩詞歌賦,分明就是垂涎師師姑娘的美色罷了!”旁邊的人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怕只怕好好一隻鳳凰被癩蛤蟆叼走了!”

陳梟聽了那兩人的對話才知道那個粗魯的大漢原來就是這次發動兵變的兩個首腦人物之一的苗傅。陳梟打量了他一眼,暗自搖頭,像這種毫無城府粗鄙無恥的傢伙能成什麼大事啊!也虧得他們居然膽敢發動政變!

苗傅盯著貌若天仙的李師師,眼睛裡噴著火,嘴裡都要流出口水來了。

李師師心中厭惡,站了起來,在貼身侍婢的陪同下徑直上樓去了。苗傅的目光一直追著李師師,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情不自禁地感嘆道:“真是太美了!”

片刻之後,李媽媽下來了,滿臉堆笑地賠罪道;“師師累了,已經歇息下了,諸位客人請回吧!”苗傅便吆喝著把其他人都給趕了出去,然後居然命手下的軍士把大門給關上了。

眾人小聲咒罵,有人道:“完了完了!師師姑娘一定會被那個苗傅給糟蹋的!”

李媽媽見苗傅居然不離開,還把門給關上了,吃了一驚,連忙道:“將軍,你,你這是……”

苗傅笑眯眯地道:“我上去看看師師姑娘!”李媽媽嚇了一跳,趕緊擋著他道:“將軍將軍,師師已經睡下了,還是下一次再來吧!”苗傅一把推倒了李媽媽,沒好氣地喝道:“別擋道!”李師師出現在樓梯上,憤然道:“你怎能如此粗魯?!”

苗傅看見了李師師,一身骨頭立刻酥了一半,連忙奔到李師師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個比花朵還要嬌豔的天仙美人,心中的情火就好似火山爆發了一般,便伸手去抓李師師的纖手。李師師趕緊向後躲開了,怒喝道:“你要幹什麼?”苗傅瞪著眼睛喘著粗氣道:“美人兒,你若是跟了我,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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