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四十三章 拼死突擊
一騎快馬奔進燕京，將一封陳梟的親筆書函交到耶律寒雨的手中。
耶律寒雨立刻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來，看了一遍，絕美的嬌顏上流露出驚詫之色。信中，陳梟叫她準備堅壁清野的策略，同時要她佈置好這一切之後就儘快撤離，字裡行間流露出對她的擔憂關切之情，那言語之間的情狀，分明有些絕筆的意味。耶律寒雨看向來人，問道：“前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來人猶豫了一下，覺得此事對於耶律大人應該不需要隱瞞，便抱拳道：“完顏杲率領一支主力部隊抄到了我軍側後，形勢萬分危急！”
耶律寒雨吃了一驚，急聲問道：“怎會如此？那完顏杲是從那你過來的？”
來人道：“是從‘野狗溝’過來的。”
耶律寒雨一愣，驚訝地道：“這怎麼可能，野狗溝那邊荊棘峭壁，荒僻難行，幾個人輕裝行進都十分困難，大軍根本就不可能透過啊！”來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耶律寒雨皺眉喃喃道：“完顏杲主力大軍出現在我軍側後，這便形成了夾擊態勢。我軍固然難以抵擋，恐怕連撤退都不行了！此時若貿然後撤，只會引發全軍混亂，結果會更加嚴重！”心中不由的一陣心悸，眉頭皺得更緊了，暗道：‘如此形勢，只怕敗局已定！這，這可如何是好？’思忖片刻，拿起手中的書信看了一眼，眼眸中突然流露出溫柔的笑容來。原來她突然想：他在如此情況之下，居然還想著要我逃走，看來他對於我是有真感情的！
來人見耶律寒雨突然流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
耶律寒雨回過神來，回到案桌後面，坐了下來，提起毛筆，飛快了寫了一封書信。隨即吹乾墨汁，摺疊好，裝入了信封，起身走到來人面前，將書信交給了他，道：“將這封信交到燕王手中。”來人躬身應諾，匆匆離去了。
耶律寒雨發了一會兒呆，當即招來留守府眾官員，仔細吩咐了一遍。眾官員面面相覷，心中都感到有些不安，因為耶律大人吩咐的內容都是堅壁清野和撤走黎民百姓的事情，這似乎說明前線的戰況不妙啊！
耶律寒雨看出了眾人的擔憂，淡淡地道：“你們不要胡思亂想，前線一切都好，燕王正在與完顏杲相持！你們應該知道，以燕王的能耐，就算不能擊敗完顏杲，抵擋住金軍的進攻也是沒有問題的！之所以吩咐你們這些事情，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敵軍以奇兵突襲燕京等地，同時也是為了減少敵軍奇兵對各地百姓的傷害。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任何事情防範於未然總是好過於事到臨頭才倉促應對。”
眾官員聽了這話，原本擔憂的心放下了不少，紛紛應諾。耶律寒雨道：“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照我的吩咐去執行吧！”眾官員應諾一聲，跪了下去。
耶律寒雨走到大門口，抬頭望向北方的天空，微微一笑，喃喃道：“我不會走！我會和你同生共死！如果你最終不能倖免，我便追隨你於地下！”隨即絕美高貴的嬌顏之上竟然放射出幸福的光芒，耶律寒雨暗道：‘你雖然有那麼多的王妃，然而最終陪著你的卻是我。’此時的耶律寒雨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心底深處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大帳中，陳梟正在對眾將佈置任務：“……。這一戰由我打頭陣，所有破陣鐵騎和燕王鐵騎跟隨我做為先鋒！教頭率領另外四萬餘戰騎做為第二陣，隨在我的身後，跟隨我擴大戰果！花榮，你則率領三十萬步軍跟進，跟隨在我們的身後，奮勇突擊！”眾將齊聲應諾，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拼命之色。
劉錡急聲道：“燕王，為何沒有我的任務？”
陳梟看向劉錡，道：“你則率領剩下的三萬步軍守衛牛欄山。如果完顏杲攻擊牛欄山，你們必須給我守住！”劉錡大聲應諾。
陳梟掃視了眾人一眼，神色嚴肅地道：“此戰關係深遠，我們輸不起，必須勝！”眾將鄭重地點了點頭，李逵大咧咧地叫道：“大哥放心，有俺鐵牛在，咱們一定能贏！”眾人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陳梟派去燕京給耶律寒雨送信的那個隱殺回來了，朝陳梟抱拳拜道：“燕王，屬下回來了。”陳梟點了點頭。眾將朝陳梟抱拳道：“末將告退！”隨即魚貫而出。
那隱殺等到眾將都離去了，這才取出耶律寒雨的書信，雙手呈上，說道：“這是耶律大人的回信。”
陳梟接過書信，問道：“她有什麼嗎？”隱殺搖頭道：“沒有。”
陳梟取出信紙，展開看了起來。臉上突然流露出震撼之色，隨即眼神變得溫柔起來。看完了書信，揹著手走到大帳門口，望著遠處的天空，發起呆來。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聲，喃喃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噠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將陳梟的思緒拉了回來。陳梟循聲看去，只見一名斥候飛馳奔進了軍營。那斥候直朝這邊奔來，奔到陳梟面前不遠處猛地勒住坐騎，坐騎人立而起，那斥候不待坐騎立穩，便翻身跳了下來，奔到陳梟面前，單膝下拜，氣喘吁吁地道：“啟稟燕王，敵軍距離牛欄山僅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陳梟神色不動，淡淡地道：“知道了。繼續查探。”斥候應諾一聲，轉身翻身上馬，勒轉馬頭，飛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傳令官來報，說各軍已經準備完畢。陳梟當即率領隱殺奔下牛欄山，此時，四十萬燕雲大軍已經列陣在了牛欄山下，人頭攢動，浩浩蕩蕩，都已經蓄勢待發了！
陳梟策馬來到軍前，勒住馬。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將士們，看著這一張張的堅毅果敢的面孔，不由的豪氣勃發，揚聲道：“兄弟們，你們應該已經知道完顏杲率領金軍主力繞道我軍側後的事情了！我不瞞你們，如今形勢已經是千鈞一髮，我們只有捨命一搏，才有可能反敗為勝，才有可能取勝！如果我們戰敗了，燕雲十六州將失守，整個中原都有可能在此淪喪！那時我麼的父母妻兒又將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們願意看到那種景象嗎？”
“不願意！”燕雲將士一起吼道。
陳梟道：“為了我們的親人，這一戰我們能可以死，但絕不可以敗！”
燕雲將士禁不住熱血沸騰了，怒吼道：“血戰到底！血戰到底！……”
陳梟舉起鑌鐵馬槊，“兄弟們，跟著我，攻擊敵營，血戰到底，直至黎明！”
戰鼓聲轟隆隆大響起來，四十萬燕雲軍開始發動。
金軍大營方面，負責留守大營的幹不離早就感覺到了情況不同尋常，一早就開始佈置防禦。此時眼見燕雲軍如同狂濤怒浪一般漫卷而來，也禁不住吃了一驚。
陳梟這位燕王親自率領六萬重甲鐵騎，如同鋼鐵洪流一般朝敵軍大營發起衝鋒，大地在顫抖！金軍將士看到這樣的威勢，面色不由的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幹不離盯著迅速逼近的鋼鐵洪流，不由的緊抿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臟完全提了起來。當燕雲鐵騎進入了金軍炮火的射程，幹不離厲聲吼道：“開火！”
轟轟轟轟……雷鳴般的巨響登時想成了一片，彈雨尖嘯著落入洶湧的鋼鐵浪潮之中，激起無數漣漪，許多破陣鐵騎血肉橫飛人仰馬翻，即便是這種鋼鐵之軀，也抵擋不住炮彈的巨大威力！然而燕雲軍在遭到這樣的猛烈襲擊之後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瘋狂了，聲嘶力竭的怒吼聲幾乎都蓋過了浪潮般的馬蹄聲！
金軍火炮在發射了一輪之後，便慌忙重新裝填，然而顯然已經來不及第二輪射擊了。眼見燕雲鐵騎進入了弓弩射程，金軍弓弩手紛紛發箭，箭如飛蝗，然而這一次的情景卻和剛才完全不同，金軍發射的箭矢根本就不能對燕雲軍造成什麼傷害，燕雲戰騎如浪如潮，頂著金軍的箭雨奮勇向前，那種威勢簡直不可阻擋！金軍將士們心驚膽戰，軍心聳動起來。幹不離見狀，厲聲吼道：“不要害怕！鐵甲戰騎再強，也不可能衝破我們的柵欄！”金軍將士們這才意識到自己躲在圓木構築的堅固柵欄後面，對方鐵甲戰騎雖強，然而卻不可能衝破柵欄的阻擋。
就在這時，鋼鐵浪潮之中，突然有數十個黑點越眾而出，直朝金軍營壘的柵欄奔去，是幾十個燕雲輕騎兵。
金軍將士驟然看見這樣的情景，均感到莫名其妙。這個念頭還未轉完，幾個燕雲輕騎兵已經衝到了柵欄前，突然之間，巨大的轟鳴聲炸響，與此同時巨大的火球沖天而起，強勁的熱風捲著砂石撞入金軍中間！金軍驚駭不已，幹不離面色悚然一變，厲聲吼道：“快，快射死那些輕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