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領著眾人來到村中酒肆外。陳梟在馬上問裡面的夥計:“小二哥,問一下路。”

正在收拾板凳的小二聽到叫喚,趕緊奔了出來。打量了陳梟一眼,見他氣質不凡又領著一支商隊,連忙滿臉堆笑地問道:“客官要問什麼路?”陳梟道:“我們要去滄州,不知該怎麼走?”

小二當即指著酒肆背後的一條路說道:“那條路便是前往滄州的。”

陳梟道了一聲謝,扔給他幾枚銅錢,小二千恩萬謝。

一行人轉過酒肆,走上了前往滄州的道路。魯智深心裡焦急,說道:“咱們都別休息,晝夜趕路!”

而與此同時,陸謙、富安率領一百多人已經抵達了滄州的牢城營。一行人先在牢城營附近的客棧安頓下來,陸謙和富安便去牢城營把管營約了出來,幾個人在一個酒館裡商議了很久。當天晚上,管營回到牢城營,叫來了林沖。

這林沖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雖然蓬頭丐面衣衫襤褸,卻依舊器宇軒昂,相貌英挺。見到管營,抱拳問道:“大人召小的來,不知有何吩咐?”

管營道:“看著柴大官人的面子,本官抬舉你,讓你去管大軍草料場。在那裡做事非常輕鬆,每月還有點油水可拿。”

林沖聞言,感激不已,抱拳拜道:“多謝大人照顧!”

管營道:“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就過去吧。”林沖應了一聲,再次拜謝才下去。

林沖這一離開,陸謙和富安掀開旁邊的簾子走了出來。管營站起來迎著,一臉諂媚地道:“兩位大人,只要林沖到了大軍草料場,就如同甕中之鱉一般,逃不掉了!”陸謙陰險一笑,卻皺眉道:“可是林沖武藝高強,我雖然帶來了一百多個好手,可是也難保不被他突出重圍啊!若是走了林沖,便是個大禍患,而且太尉那裡也不好交差啊!”

管營笑道:“這還不好辦!他就是頭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等夜深他睡著了,咱們四下放火,管保將他燒成灰燼!就是死了還得揹負失職的罪名!”陸謙微笑著點了點頭。富安笑道:“管營可真是個人才,只是做個管營太屈才了!事成之後,我們定當向太尉大人保舉管營。”管營大喜過望,連忙拜謝:“全靠二位大人提挈了!”

那邊林沖哪裡知道背後這些骯髒的事情,還滿心歡喜的收拾了衣物細軟,離開牢城營去大軍草料場報到去了。

視線轉回到陳梟方面。陳梟他們一行人擔心林沖的安危,兼程趕路,終於來到了滄州。隨即打聽到牢城營的所在,一行人匆匆趕往牢城營。日落前,一行人抵達牢城營附近的街市之上。此時天降大雪,天地間一片朦朧,街道上行人匆匆。此時才是十月初,居然就降下了大雪,著實讓人驚奇。

陳梟一行人找了個客棧安頓了下來,然後派出幾個手下去街市上尋找土特產的買家,這是為了掩人耳目。

陳梟把魯智深李龍留在客棧,自個兒帶著兩個手下來到牢城營大門外,對把門的一個衙役抱拳道:“在下是東平來的生意人,想要拜見管營大人。”隨即掏出一小塊碎銀子塞給了衙役,“給兄弟喝杯茶水。”那衙役見錢眼開,連忙道:“大官人稍後,我進去通報。”隨即便跑進了大門,陳梟幾個人在大門口等著。

片刻之後,那衙役小跑著出來了,請道:“管營大人請大官人。”

陳梟抱拳道:“有勞了。”隨即讓跟來的兩個手下留在門口,他自己進去了。

徑直來到大廳上,看見了高坐上首的一個撇著兩撇小鬍子面容乾瘦的中年人,知道是管營,當即抱拳道:“東平客商陳翔拜見管營大人!”

管營打量了陳梟一眼,高高在上地問道:“大官人做什麼買賣啊?”

陳梟道:“小本買賣,就是販運從家鄉帶來的土貨罷了。在下此來,一是為了做買賣,二是為了報仇。”隨即掏出一隻五十兩的銀錠,上前放在管營手邊的小几上。

管營雙眼大亮,放低了姿態,笑呵呵地道:“大官人果然是一個識趣的人啊。放心,在這片地面上,我保你生意平平安安,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來找我!”“多謝大人。另外還有報仇之事。在下聽說仇人犯了法,被髮配到這滄州牢城營裡來了,”隨即又掏出一定五十兩的大銀錠放到管營手邊,抱拳道:“希望大人能夠幫幫忙。”

管營明白陳梟的意思,笑眯眯地道:“好說好說!不是本官吹牛,在這牢城營裡,要生要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情。”隨即好奇地問道:“大官人的仇人是哪個?”

陳梟一臉憤恨地道:“就是那個八十萬禁軍教頭,號稱‘豹子頭’的林沖!”

管營一驚,連忙問道:“大官人如何與他發生了衝突?”

陳梟道:“那年在下往京城販運貨物。在城裡碰見一個小娘子,十分美貌。在下便起了愛戀之心,於是上去搭訕。恰在此時,那林沖從旁邊經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打了我一頓,害我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當時我就發誓,定要讓林沖不得好死!真是天隨人願啊!林沖竟然不知死活地得罪了當朝太尉,被髮配到了這滄州的牢城營裡來了,我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管營呵呵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梟急聲道:“大人,萬望幫在下這個忙!事成之後,在下定當重重酬謝!”

管營笑道:“大官人要報這個仇,之前有些難辦,如今卻容易了!不要忙,等過了今晚,大官人的仇怨就報了!”

陳梟一驚,“大人這話是何意啊?”

管營道:“此事不能說,事後你就知道了。”

陳梟心裡不安,裝出好奇的樣子,“大人的話讓我十分好奇啊!求大人透露一點吧!”管營一臉神秘地道:“林沖現在在北邊的大軍草料場當差,今晚會起一場大火,林沖必然葬身火海!”

陳梟心頭一驚,面上卻滿臉欣喜地道:“原來如此,那在下就回去等好訊息了!事成之後定然回來再謝大人!”向管營告辭,匆匆離開了牢城營。

陳梟趕回客棧,要大家立刻準備一下就出發。魯智深急忙問道:“兄弟,有沒有林老弟的訊息?”陳梟道:“據那管營的所說,林教頭被他派去了北面二十幾裡的草料場當差了。”魯智深笑道:“這好啊!……”

“好個屁!那個管營的不安好心,故意把林教頭派去那裡是為了便於下手謀害他!”

魯智深大驚失色。

陳梟皺眉道:“我覺得高太尉的手下已經到了,就在我們附近。”

魯智深怒聲道:“若讓灑家碰上,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眾人匆匆從樓上下來。正準備關門的小二見他們這一大群人湧了下來,吃了一驚。趕緊迎了上去,好奇地問道:“眾位客官這麼晚了還要出門?”

陳梟問道:“小二哥,請問大軍草料場在什麼地方?”小二道:“這條街的東邊有一條岔路,走北邊那條路,一直往北走,走過二十幾裡就能看見一片寨柵屋舍,那裡就是大軍草料場了。諸位客官要去大軍草料場嗎?”

陳梟沒有回答,領著眾人急匆匆來到客棧的院子裡,把馬車套上馬匹,隨即駕著馬車離開了客棧。小二走出大門,望著往東邊去的眾人,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覺得這些人不像是善類,不過卻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便沒打算將此事告官。

陳梟等人沿著街道往東邊快速行進。此時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寥寥,風雪交加。

眾人奔到街道東頭,果然看見一條岔路口,分別往東和往北。陳梟領著眾人奔上了往北去的道路。離人家遠了,眾人停了下來,到馬車上把那些用作掩飾的土特產山貨全部推下了馬車,底下露出許多武器來,有長刀,有鎖鉤,還有勁弩。那勁弩不是一般的勁弩,是陳梟根據自己在軍隊裡的經驗讓鐵匠製作出來的勁弩,以鋼鐵為弓臂,加上了如同槍托似的抵肩和類似於自動步槍的瞄準系統,這使得這種勁弩的威力和精度比一般的勁弩都大為提高了。

眾人迅速把馬車上的武器裝備到身上,然後或騎馬或坐車或步行朝大軍草料場趕去。此時風雪比剛才更大了,人馬在雪地中行進就如同踩在沙地上似的非常費勁,馬車在雪地上印下深深的車轍;眯著眼睛往前方看,只見棉花似的雪花漫天飛舞,視線非常不好,周圍的景物幾乎都看不到了。

眾人在雪地裡跋涉了一個多小時。

突然,前方雪幕亮起幾點火光。眾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見那火光迅速蔓延開,形成張天烈焰,好似一團巨大的篝火立在遠處風雪之中似的;原本昏暗的夜色被照亮了,只見居住在附近村莊中的軍民們吶喊著拿著掃帚水盆雜七雜八的東西,紛紛往那巨大的篝火趕去滅火。

陳梟皺眉道:“那裡一定是大軍草料場!快點!”眾人加緊趕路,不久之後便來到了大軍草料場外。近距離看,只見滔滔烈焰鋪天蓋地,映紅了天空,照亮了大地,張牙舞爪,呼呼狂嘯,百姓們潑上去的水完全不起作用。

“糟了!我們來晚了!”魯智深懊惱地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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