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屬下告退
天空中喊殺聲漸停,日落城的小鬼們被九雲山的契約鬼撕得魂飛魄散,也僅有幾名小鬼搶了被擊敗契約鬼的護體符狼狽逃走。
看著好不容易拉起來的火種就這樣全軍覆沒了,悍鷲心痛到了極點。
更加讓人看不懂的是鬼王這連番的舉動。
按理來說,他如今已然覺醒了才對,為何又變得時而明智時而糊塗。
曾聽人說鬼王只要能夠平安渡過九世,涅盤之日便可風雨無阻。
他如今這情況和傳聞中不一樣啊。
力量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難不成這其間出了什麼差池?
可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出賣鬼王,將他置於險境。
面對陸文謙咄咄逼人的質問,她只是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未再開一句口。
陸彥朝氣急敗壞的衝上前來,掐住悍鷲的脖子就是惡狠狠的一頓鞭笞:
“你到底說不說,再不交代出希瞳那魔頭的下落,我便將你挫骨揚灰了。”
悍鷲緊咬著牙關,攢了一大口唾沫陰笑著直接吐到了他臉上。
“你……”
陸彥朝一噎,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家家主如此不敬。”
陸管家直接抄起一根棍子朝著悍鷲頭上砸了下去。
只聽“啪”一聲響,結實無比的棍子立時折成了兩半。
“哈哈哈哈。”
悍鷲肆虐的大笑起來:“就憑你們這群宵小鼠輩也想奈何得了我,簡直就是做夢。”
鈺筱怕她洩露曲雲初的身份,則直接施了道啞符,讓她無法言語。
悍鷲奮力掙扎著,周圍僧眾、道士做法也愈發的賣力了些,悍鷲體內的洪荒之力完全無法施展出來,只能任人擺佈。
看她痛苦掙扎的樣子,曲雲初倒是敬佩她的忠心與勇氣,也不愧是能夠獨闖地府的風雲人物。
可自古正邪不兩立,她深知如若不盡快處決這魔頭,必將後患無窮。
“既然她不肯交代希瞳的下落,不如就地陣法了吧,也省得她再有機會出去禍害人間。”
曲雲初默默的瞥了眼陸文謙,直到看到他眼裡並無任何異樣,才放心的從懷裡取出一道紫色化煞符貼到悍鷲額間。
隨後,同鈺筱和僧眾、道士們一起呢喃咒語,為魔頭超度。
悍鷲自知無處可逃,索性安靜下來,強忍著渾身上下襲來的化骨之痛正經嚴肅的面對陸文謙跪下身去,心裡默唸道:
“鬼王大人,屬下告退了,這一退再無重來日,祝我王洪福齊天,歸來之日,所向披靡。”
看著魔頭這般淡定,陸文謙此刻的思緒似乎有些凌亂,總覺得來自心底深處有某種力量在召喚他阻止眾人行刑。
在與悍鷲對視中,看到女魔頭眼底一滴晶瑩的淚水忽然滑落,那一刻,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抬了起來。
可直到悍鷲的魂魄灰飛煙滅,他也未曾下定決心,最後毅然決然的背過身,雙目無神的向院裡走了進去。
曲雲初和鈺筱的咒語隨著僧眾道士一道落停,天空再度恢復寧靜。
曲雲初靜靜凝視著陸文謙那頎長的背影,就如同與他初相見時那般落寞。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走的異常緩慢,沒走幾步,整個人忽的踉蹌倒了下去。
“二爺。”
“二哥哥。”
陸珺莞和陸文靖率先衝了上去,和小廝們簇擁著將他抬起來往院子裡送。
“二爺這腿怎麼突然就好了?”
陸管家站在原地,納悶的看向陸彥朝。
陸彥朝也有些驚訝,很好奇二叔這腿怎麼站起來的。
不過如今更讓他有興趣的卻是二叔與希瞳之間的仇怨。
他竟因為沒能抓住希瞳氣暈了過去,真不知希瞳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憎惡。
“快去請三叔伯過來。”
陸彥朝語氣平淡的吩咐了聲,同曲雲初和鈺筱抱拳作了作禮,便匆匆的離開了鳳雅閣。
他如今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陸文謙腿疾是否康復對他來說已然沒了什麼威脅。
而日落城十大鬼將盡數剷除,鈺筱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瞧著周遭的人群陸續散去,她在曲雲初耳邊小聲示意道:“陸二爺想來是急火攻心才暈厥過去,你不進去看看?”
曲雲初與她面面相覷了眼,見師叔流露出的眼色有些不懷好意,也故意打趣道:
“師父離開煙陽城都快一年了,師叔不打算入京去看看?”
“咳,橫豎他也死不了,早晚能活著回到九雲山的。”
鈺筱裝得毫不在意。
不過想著佛門重振一事,她還是頗為讚賞自己這徒侄。
“要說還是你這丫頭鬼主意多,利用邪祟一事,既讓那明昭帝重新恢復了佛門淨土,又巧妙的聯合了各方勢力除掉了日落城的殘餘勢力,還讓你師父化解了醜午相害之劫,簡直就是一箭三雕呀。”
“看來師叔是已經替師父卜過一卦了?”
曲雲初笑著道。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著不擔心牛鼻子師父,背地裡都已經測出了他的吉凶。
“咳,這何須卜卦。”
鈺筱打死不承認自己已經替鴻禎卜算過卦相。
“你師父這人與你是一個性子,向來都是得過且過,即便如今得了明昭帝的賞識,也不會摻和宮裡的事,張錦年眼下與華夫人已然離了心,他自是懂得權衡利弊,想要繼續握住權柄便不會為難你師父,怕是還得求著他對付華夫人。”
鈺筱這話倒是說到了曲雲初的痛處。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除掉魔窟鬼王的念頭,正是因為如今的局勢並不明朗,還得指著陸文謙扳倒華夫人和張錦年。
如此,往後才有逍遙日子可過。
“雲初,說起宮裡的事,我倒是更為擔心這位陸二爺。”
鈺筱苦著臉道:“他如今還未完全與魔窟鬼王的意念融合,你趁他稀裡糊塗之際,除掉了他那些心腹舊將,就不怕他將來嫉恨於你?”
頓了頓,鈺筱繼續說道:“聽聞陸二爺待你十分不薄,你整日裡將陸家上下鬧得雞犬不寧,他卻處處偏袒著你,如今更是為了你脫離了陸家,就說九雲山上因著你這層緣故便受了他幾十萬銀錢的香火錢,可是功德不淺。”
“也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曲雲初嘴上雖是這樣淡然的說著,可想到方才悍鷲被挫骨揚灰的情景,還是有些動容。
他的確從未薄待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