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瞳從前與鬼王相識時就是女兒身,如今雌雄同體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會被人質疑是男子,看著滿目兇光的陸文謙,她連忙委屈巴巴的解釋道:

“妹婿,我與表妹闊別已久,不過是想湊在一起親熱寒暄幾句罷了,妹婿果真是要罰我,待我與表妹互訴完這些年的離別之苦,我立刻去完成妹婿交代之事。”

“親熱寒暄?”

陸文謙眼裡裝滿了嘲諷之意,就差直說:“我不想拆穿你。”

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他卻總想吃自己夫人的豆腐,佔她的便宜,這簡直就是個淫—賊,太不正經了些。

“表小姐在府上的日子還長著,親熱寒暄又豈在朝朝暮暮?”

陸文謙與他冷眼相對著,意味深長的說道:“倒是表小姐既然想留在陸府,首先就該多學學府上的規矩,主人的院子豈是你能夠隨意擅闖的?”

“我……”

希瞳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這是將自己這“表姐”當成僕人了呀。

“至於夫人的徒兒,那就更不必表小姐跟著操心了。”

陸文謙真是想不明白這傢伙為何會想到這一茬子事。

管閒事管得太寬,討好巴結的味太濃了。

希瞳氣得直翻白眼。

她自然是想將那小童留到身邊來好牽制臭道姑。

可這要如何去同鬼王大人解釋呢。

“我……”

希瞳支支吾吾的又要發聲,陸文謙壓根不給他機會,朝著小廝們冷嗤道:“還不快送表小姐回房,抄寫經文、打理院子。”

希瞳氣極。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她懶得再管這貨的死活,氣匆匆的就回了前院。

曲雲初卻故意拉高了嗓門,大聲說道:“算起來我的確是許久未見那徒兒了,可顏,你親自替我去一趟村裡,將阿阿接來府上。”

陸文謙覺著她近來越來越“不務正業”了。

她的任務應該是出去大手大腳的花銀子,而不是尋些不三不四的人接到府上來。

只不過曲阿阿是他先前就答應過的要替她接來鳳雅閣,便不會再阻攔。

“吉甄,夫人要的銀票可都兌換好了?”

他將目光轉向吉甄,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吉甄連忙回應:“小的已經置辦好,晚些時候便給少夫人送去。”

曲雲初自是聽得出陸文謙的意思,這是嫌自己整日待在院裡礙眼了,又要逼著自己出去賭錢了。

正好,她還想從劉全口中打探打探些宮裡的事呢。

張錦年在九雲山為沈重山單獨立長生牌位,曲琮說又看到過自己父親的身影,這些困惑一直都纏繞著她。

她不僅要弄清楚沈重山之死是否與張錦年有關,更要弄清楚自己父親的死是不是張錦年所主導的。

就是劉全近年一直忙著料理皇商之事,好像對自己似乎有意疏遠,算起來已有許久未曾露面了。

看來,她得主動出擊了。

“小寧,隨我前往織造署,咱們去見見織造大人。”

曲雲初故意睨了眼陸文謙。

這貨顯得很滿意。

陸家隸屬內務府,掌家的自然要和那些太監多接觸接觸。

曲雲初大搖大擺的領著小寧出了門。

小寧也聽聞了小姐在鴻順賭坊豪賭輸銀子的事,很是擔心的問道:“小姐,你不會是又要去尋那劉公公賭銀子吧?”

“不賭錢還能做什麼,你家小姐我如今窮得就只剩下銀子了。”

曲雲初愁眉苦臉的回道。

正在院裡苦逼打掃的希瞳聽到這話,氣得渾身只顫抖。

這天道不公啊。

憑什麼想要謀害恩公的惡婦被他溫柔以待,都快被寵上天了,自己掏心掏肺的待他,甚至為他承受著化骨之苦,他反而對自己如此冷漠無情。

鬼王大人,你眼瞎嗎?

“表姐,定要好好學習規矩。”

曲雲初看到院子裡憤懣不已的希瞳,幸災樂禍的勸慰道:“你妹婿呀他都是為了你好,畢竟這大戶人家最講究的就是規矩。”

你規矩了嗎?

希瞳聽得想吐血。

她整日裡去賭場廝混大把大把的輸銀子,聽說還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簡直罄竹難書,竟然和自己講規矩?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好歹也是表姐呀,這對狗夫婦怎麼能如此待我?”

“我要這身份有何用?”

想著自己費盡心思求來的這層身份就換了這麼個結果,希瞳心裡無比失落。

不行,得想法子治治這臭道姑。

眼看著曲雲初走出了鳳雅閣,希瞳開始在腦海裡思索,將整個陸家人願意和臭道姑過意不去的人都想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轉向了霞丹院的方向。

趁著沒人注意,她頓時化作一縷煙飄向了霞丹院裡。

李步瑤因上次替華宛昕招魂招來位殭屍害得大少夫人屍骨無存,鬧出了笑話,府上不少人都埋怨著她,她這數月來幾乎都將自己關在院子裡,無臉出門。

剛領著女士們在院裡賞完新開的月季,回到內室裡正想休憩會,竟發現茶几邊坐了個人,險些將她嚇了一跳。

“誰?”

她怒瞪著面前的綠衣女子,仔細打量一番,瞧她生得美豔多姿,頓時又生出了妒忌。

這姿容可不比鳳雅閣那位主母差,都是做花瓶的料。

“你如何進來的,來我的房間做什麼?”

李步瑤強壓著憤怒,一連問了好些問題。

希瞳聽得有些心累,哪有這樣問人問題的。

“步瑤小姐一次問這麼多,叫我如何作答。”

希瞳漫不經心的理著鬢髮。

李步瑤身旁女使有識得這女子的在她耳邊嘀咕了句,李步瑤神色頓時一變:“原來是沈家的表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雖然不敢再怠慢,可眼裡還是帶了鄙夷:“莫非沈家人都是如此特立獨行?做主母的整日裡混跡賭場,做表姐的愛爬人院牆?”

“不重要,不重要。”

希瞳表現得很大度,沒和她計較。

如今只要能趕走臭道姑,受些埋汰也不打緊。

“我呀是聽聞步瑤小姐心心念念著我那妹婿,一片真心卻被人踐踏蹂躪,替你感到不值,所以想來幫幫你。”

“幫我?”

李步瑤不停冷笑:“表姐,你是在說糊話吧?”

她可是沈家女的表姐,怎會胳膊肘往外拐向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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