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喜怒無常
下水道地城，中央地區的某處。
從這裡開始，整片區域就彷彿被巨大的漏斗切割一樣，向下凹陷形成了一個寬闊的圓形廣場。廣場的中心是一汪熊熊燃燒的岩漿，發出噼啪的聲響，將周圍的空氣都熱得扭曲。
這裡雖然是整個地城的核心區域，不過依舊沒有絲毫的繁華和富裕。四周散落著一些破敗不堪的建築，還是像貧民窟一樣。不過有一棟房子還是不一樣的，它的體積很大，並且門窗都是用金屬和玻璃製成的，相比於周圍這些垃圾房，簡直就是可以用莊園來形容了。
哐——！
一聲巨響打破了房間內的寂靜，一隻裝滿了氣泡酒液的玻璃杯被猛地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飛濺四散，烈酒也灑了一地，氣泡從地毯的纖維中冒出來，就像是在嘲笑著什麼。
“媽的，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
多尼憤怒地咆哮著，來回踱步。他的臉色鐵青，眼神如同利刃一般陰冷。
“你知道這種時候，要是讓教廷發現了我們在做什麼，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嗎？？”
他瞪著半跪在地上的傑夫，語氣森然。
“我知道大人。”
傑夫低著頭，額頭上冷汗直冒。
“可是大人......”他試圖解釋，“我們本來就人手不足，加上現在大部分人都在地城中心......”
“別給我找藉口。”
多尼打斷了他的話，臉色陰沉。
“你們這幫廢物，十幾個人都抓不住一個女人，還讓她跑到我們的腹地來了，這是人手不足的問題嗎？”
“......”
可你也不想想這十幾個人都是什麼人啊？？
傑夫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可心中卻十分不屑。
作為曾經的守望者，傑夫是最早跟隨多尼走的人之一了。
而當初的那批人，在多尼與深淵之女簽訂契約後，就有一半選擇了離開。剩下的也就二十多個人，根本不夠完成他的計劃。
所以多尼就一直在想辦法，吸納更多的人加入他們。
可他們能找到的人又有誰呢？
孤兒小孩之類的最容易成功，但是沒有用，因為等這些小孩成長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而除了這些人，其他的選擇都相當有限。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誰會願意到下水道當老鼠呢？
所以他們最後找來的都是......
僱傭兵、騙子、混混、毒販、流氓、走私犯、搶劫犯。
這些人從小到大大概沒幹過一件好事，整個格蘭威爾黑產全面覆蓋，可謂是群集毒瘤之大成者。
身為曾經的教廷牧師，傑夫自然對這些人相當不喜。
但實際上，這居然還不是最糟糕的。
也許是因為罪惡能互相吸引吧。
之後更多亂七八糟的人來了，甚至還出現了諸如精神病、邪教徒、殺人狂等祭品人才來加入他們。
要不是多尼作為鼠群首領能直接控制手下，恐怕這下水道早就是一副群魔亂舞的樣子了。
......
“真的是除了給我添亂，一點作用都沒有。”
多尼繼續罵了一陣。
過了一會後，他用杯子重新裝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烈酒刺激了他的喉嚨，也似乎讓他的怒氣消了不少。
“血池那邊怎麼樣了？”
坐回到位置上，多尼扶著額頭開口道。
“大人，基本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傑夫恭敬地回答道。
“血肉之咒的生長速度良好，我們的人都在毫無怨言地餵養它。”
“那就好。”
多尼點了點頭，走到窗邊。
從這裡，他能看到地城中央的深處，有一個巨大的肉瘤隱約可見，如同心臟一樣在跳動。
這就是他當初與深淵之女交易的成果，也是血肉之咒的本體。
只要能完成這個，他就可以......
突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的手背上的契約印記閃著紅色的光芒，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全身不斷抽搐著。
“大人，您......”
傑夫驚恐地看著他。
這是又犯病了？
“傑夫你......你先出去！”
多尼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傑夫見狀，趕緊退了出去。
“你還在拖延什麼...？”
他掙扎了一會兒後，一個可怕的惡魔虛像出現在房間裡，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你到現在連交易進度的一半都沒有達到。”
“不，吾主啊，請你原諒我......”
在惡魔虛像出現後，多尼似乎緩和了不少，但依舊滿頭大汗地跪在地上。
“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需要再一點時間，就可以一舉完成任務。”
“我可不想聽這種空話。”
惡魔虛像冷笑著，它的身形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和一張鋒利的牙齒。
“我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如果今天你還給不出我滿意的成果，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是，我明白了......”
多尼低著頭，聲音微弱。
他在惡魔面前的樣子，甚至比剛才傑夫在自己面前還要卑微一點。
“還有......我感覺到了，那個傢伙來了。”
惡魔虛像淡淡地說道。
“如果他想破壞我的計劃，你必須全力阻止他。”
“吾主啊，你說的那個傢伙是誰啊？”
多尼一臉懵逼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因為你肯定會遇到他的。”
惡魔虛像說完後，就慢慢消失了。
“......”
多尼怔怔地看著惡魔消失的地方。
所以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啊？
真是莫名其妙的......
多尼搖了搖頭。
不過對於這種謎語，他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以前作為神職人員，多尼從來沒有跟惡魔打過交道。
深淵之女是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交易的惡魔。
只能說...惡魔果然跟傳說一樣，都是喜怒無常的。
而且現在對方的耐心似乎快沒有了，關於血肉之咒的事情，只能今天完成了。
“傑夫！”
一想到這裡，多尼對外面喊了一聲。
“怎麼了大人？”
傑夫走了進來。
“現在就去血池吧。”
多尼拿起一個木杖，就朝外面走去。
“我們的計劃，今天就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