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季琛開了一段,又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一拳捶在方向盤上。

慕晚檸轉頭看著窗外,低聲問,“錄音,你是不是聽過了?”

雖然是問題,但是她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最近這幾天沒有跟楚絕聯絡過,楚絕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就算發現了異常,也不會很快聯想到這裡。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錄音在季琛手上的時候,他聽過了。

“你覺得這一針下去,你就解脫了?”季琛轉頭看她。

“是啊。”慕晚檸點點頭,“裡面有麻醉劑,在不舒服之前,我就會先失去意識,過程很快,不會多難受,以後也不會再難受。”

“那別人呢?”季琛冷聲問道,“你媽媽呢?小葡萄呢?雲霆呢?”

慕晚檸垂下眼,“就當我自私一回。”

“你自私的還不夠麼?”季琛擰起眉,“雲深剛死的時候,你就自私的把雲霆拉過來,你也沒有想過你媽媽,那幾年你媽媽跟你操心,現在你打算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是麼?”

“反正我已經自私了,那就自私下去吧。”慕晚檸靠在窗子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季琛抬手揪住她的衣領,“那你怎麼不早點死?雲深死了你就立刻跟著他一起死,也不用鬧到現在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試過?”慕晚檸抬眼看著他,“我媽和諾諾一遍遍的把我拉回來,可我活著更痛苦。”

她閉上眼,眼淚落下來,“我以前就是因為阿深,我接受不了他離開,我痛苦難過,可現在……我會夢到雲霆,我夢到他跟我哭,我夢到他委屈地看著我,但轉頭我又看到阿深在等我。”

“有時候我夢到跟阿深在一起,可突然就變成了雲霆。”

“我還經常夢到官明禮,他阻止我和阿深在一起,他殺了雲霆。”

“他滿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一遍一遍的問我為什麼要殺他,一遍一遍的詛咒我。”

慕晚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已經沒辦法,好好的活著了。”

“其實我活著,你們也一樣會擔心我,可你們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也許我死了,你們會一時難過,但總會慢慢淡忘。只有我真的死了,所有人才能真的開始新的生活,所有的事情,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終結。”

季琛沒再說話,抬手抱了她會,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不過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針到底是扎進去了,有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清楚,只能帶著慕晚檸去做了全面的檢查。

又讓醫生給她注射了安眠藥,等她睡過去才去找醫生。

“檢查倒是沒什麼問題,應該沒有藥劑注射進身體,不過一般出現自殺這種情況,最好做個抑鬱症的檢查。”醫生開口道,“到這種程度,大概都是嚴重的抑鬱症了。患者如果有意識的避免,平時可能也很難看出來。”

季琛輕輕嘆了口氣,等醫生走了,才走到窗邊看著外面。

剛站了會,慕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阿琛,檸檸在你那邊麼?誒呦,我剛才睡著睡著又開始心慌,給檸檸打電話也打不通,我叫了醫生過來檢查,醫生說我身體沒事,可我這還是心慌得不行。”

她說著頓了頓,“這麼晚了,你應該睡了吧?打擾你了。”

季琛轉頭看了看病房,隔了會才道,“她在這,沒什麼事,聖誕節喝了點酒,醉了,早就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嵐嘆了口氣,“真的是麻煩你了。”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季琛又道。

慕嵐這才掛了電話。

季琛抿了抿唇,給秦墨淵發資訊,【訂婚的事還沒定?】

【三哥,我現在都不著急了,你急什麼?】秦墨淵無奈。

【趕緊定。】季琛催促道,【讓黎諾趕緊給慕晚檸說一聲,讓她去參加你們的訂婚宴,還有云霆,讓他必須來。】

【這我怎麼做主啊?】秦墨淵看著資訊,想了會,意識到了什麼,【三哥,你這意思,是把他倆湊一塊啊?慕晚檸應該能來,可霆哥那邊問了好幾次,他都說不一定有時間。】

【那就把訂婚宴安排在他家。】季琛擰眉道。

這種想法,秦墨淵確實沒想過,不過好像也是個解決辦法,還是季琛辦法多,於是他又問,【但諾諾就是不想看到霆哥怎麼辦?】

【那你就別告訴她雲霆會去。】季琛眉頭皺得更緊,【秦墨淵你能不能動動腦子,什麼事都要我教你麼?】

秦墨淵覺得很無辜,最後默默地發了一條,【三哥,我覺得你只愛霆哥不愛我。】

季琛懶得搭理他,收起了手機。

第二天季琛就安排醫生給慕晚檸做了全面的檢查,也確實確診了重度抑鬱。

季琛也沒想到是這樣,她大概主觀意圖上,確實是希望官明禮死,但是她親手去做這件事,對她來說,心理壓力自然不小。

她和他不一樣,從他父母去世開始,這麼多年,他摸爬滾打,別人不死,自己就要死,所以對官明禮的死,他也沒有想過太多的什麼。

但官明禮的死,加上雲霆受傷的事,讓她極度想要逃離現實,才會在發燒昏迷之後,徹底地忘了雲深車禍後的事情。

只是她後來又想起來了。

她把雲霆趕走,自己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就徹底的沒了活下去的動力。

“季總,這種情況,除了吃藥調節,最好的辦法是住院物理治療。”醫生開口道,“比如電休克治療、迷走神經刺激等,可能還需輔助經顱磁刺激治療。”

“有什麼後遺症麼?”季琛開口問。

醫生的臉色有些為難,最後只能說,“和患者隨時可能會自殺相比,其他的我覺得都不是暫時需要考慮的問題。”

季琛微微沉默了會,沒有說話。

“當然也可以先考慮看看,不過患者身邊暫時就不能離開人了,時時刻刻都要看著。”醫生叮囑道。

季琛點點頭。

慕晚檸靠在床頭,看著季琛走進來,擰了擰眉,才問,“錄音筆呢?”

她昨天離開小木屋的時候,是把錄音筆帶上了的,但是睡了一覺醒了,錄音筆卻不見了,顯然只能是被他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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