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值得

雲霆轉頭看著慕晚檸的背影，如果她和季琛之間發生了什麼，那也就能解釋季琛這兩天的異常了。

他以前確實應該是誤會了，季琛並不是慕晚檸的前男友。

不然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以慕晚檸對她前男友的在意程度來說，應該都是欣然接受。

但從那張照片看，她早上離開的時候，顯然是不對勁的，她手上的傷，大概就是反抗造成的。

如果真的是她前男友，她沒必要反抗。

丁嫂也說，慕晚檸回去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一直到他回去，才把她叫出來。

他問她手上的傷，她也是避重就輕。

假設她前男友真的回來了，兩個人又幹柴烈火的，她估計連回家都顧不上。

再說，怎麼可能就回來一下，然後立刻離開，又要再去處理別的事？

所以季琛才會說他不該回金城，才會不讓他管他叫哥，又說這幾天就要回萊北市。

雲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往熱水房走了幾步，腳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季琛不在七日，他就直接去了他家。

敲開了門，季琛的臉色不算太好，也沒有邀請他進去的想法，只是問，“有事？”

雲霆把手裡的袋子往前遞了遞，“慕晚檸讓我給你送的藥。”

季琛的眉心皺了一下，“不用了，拿回去吧。”

“為什麼？”雲霆看著他，“之前她不是一直在給你看病麼？這是她拿給你的藥，怎麼不用了？”

季琛沒回答，只是伸手要關門，“我身體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雲霆抬手撐住門，咬牙瞪著他，“你對慕晚檸做了什麼？”

季琛微微怔了下，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他抬眼看了看雲霆，轉身往回走。

雲霆跟了進去。

季琛走到沙發邊坐下，靠在靠背上，抬手捂住臉。

雲霆把袋子隨手扔在茶几上，在他的對面坐下，“你到底對慕晚檸做了什麼？”

季琛沉默著。

他越是沉默，雲霆就越是確認自己的猜測，他死死地盯著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

隔了許久，季琛才放下手，從茶几上拿過煙盒，抽出一支點燃，隨口問，“她跟你說了？”

“沒有。”雲霆聲音微冷，“你不是有個很好的追求者麼？每天跟著你，記錄你的一舉一動。”

季琛的手微微頓了下，想起來那天白茉糾纏他的事，慕晚檸說了不想讓雲霆知道，大概是真的不打算告訴他，但他也忘了還有白茉這一茬。

他揉了揉眉心，伸手拉開茶几下面的抽屜，摸了一把槍出來，扔到茶几上，滑到雲霆的面前，“我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但應該是很過分的事吧。”

雲霆冷笑一聲，“你不知道？”

“你想知道細節，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季琛的目光落在槍上，“你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吧。”

“為什麼？”雲霆垂下眼，輕聲問道。

季琛本來也沒打算瞞他，“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會我快結婚了，本來已經準備通知你們了，但她突然去世了，從那之後，我偶爾會失控，那天晚上我應該是失控後認錯了人，把慕晚檸當成她了。”

他說著眼底漫上一股煩躁，“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什麼可辯解的。”

“這就是我離婚之後，你勸我放下的原因？”雲霆抬眼看向他。

“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事情已經說出來，季琛索性就把話說開，“我是不是睡了她她根本就不在意，在她心裡，我和你大概也沒什麼區別。你睡了她的時候她不是也不願意接受，跟你鬧離家出走麼？雲霆，你別傻了，別在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不管你做什麼，在她心裡都一文不值！”

“但從這件事上講，是我對不起你，不管她心裡是不是有你，她跟你至少有婚姻關係在，我錯了就是錯了。”

“我跟你不一樣。”雲霆抿著唇，下巴繃得很緊，“她至少從來沒把自己弄一身傷，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反抗你，她手上的傷深得都見骨頭了！”

“她也不是不在意，她都沒有好好的處理她手上的傷口，沒有塗藥沒有縫針，就隨隨便便的用繃帶纏了纏，到今天才在醫院處理。”

雲霆盯著他，他早就看到她手上的繃帶，但是他一直以為她自己就是醫生，受了傷，大概自己已經處理好了。

要不是今天她給慕嵐做胸壓，讓血流到了繃帶外面，他也不會想著讓醫生給處理下，更不會見到繃帶下面原來傷的這麼重。

季琛轉開目光，看向遠處。

“你說她心裡沒有我，可以前，你不是也在撮合我和她？你不是也在幫她瞞著我關於她前男友的事情？為了瞞住這個人，就算偶爾自己被誤會，也都認了下來。”雲霆眯了眯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她隱瞞，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說出來，你就會死心了麼？”季琛輕輕皺了下眉頭，開口道。

“不。”雲霆把茶几上的槍拿過來，退出彈匣，又把子彈一顆一顆的卸下來，“我知道她應該很愛他，如果那個人現在回到她身邊，她大機率會頭也不回的跟他走，我甚至想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可以成全她，我可以祝福她，只要她過得好。”

“但現在，不行。”他說著拿起一顆子彈，握在手心，“我今天看到她身上你留下的那些痕跡，我發現我做不到。我不會祝福她跟任何人，我也不會成全她跟任何人，慕晚檸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邊！”

季琛看著他握在手裡的子彈，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雲霆站起身，把子彈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這件事，到此為止。”說完便邁步離開。

“雲霆。”季琛出聲叫住他，“不值得，我和慕晚檸，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裡清楚。”雲霆的腳步頓了頓，又問，“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我想過，那天早上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就想過跟你說，但其實我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見到你該怎麼開口，後來她說不想讓你知道，我就預設了。”季琛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也許她是對的，你不知道，就少一個人受折磨。”

雲霆輕輕抿了下唇，“那就別讓她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白茉和謝翎手裡的照片，你去解決。”他說著頓了頓，又道，“我另外給你安排醫生，好好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