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
哪有這麼剛巧的事,這個保鏢的謊言真是太拙劣了。
有這麼蠢的保鏢她怎麼辦?
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保鏢了。
溫迎坐得直直的,眼看前方,“不下。”
“好的。”阿奇聲音傳進來,“我抽根菸就來。”
還敢讓僱主等的保鏢,真大膽。
溫迎拿出手機戳了戳螢幕,微信裡未讀訊息好多,沒有一條她想搭理的,索性就直接不理了。
庫裡南從後面駛來,是保鏢開的車,尤助理坐在副駕駛位上,眼尖發現路邊的保鏢,低頭往後看,提醒,“傅總,路邊那位好像是太太的保鏢。”
傅硯樓認出那是溫迎常開的車,庫裡南從法拉利車旁直直開了過去,拐向右,開進大樓地下停車場。
溫迎也看到了那輛庫裡南,一下咬住了唇。
她那麼大輛車在這裡,他難道沒有看到嗎?
還是看到了不打算搭理她了?
阿奇重新坐上車,在後視鏡裡看到小姐委屈至極的面孔,試探性問道,“小姐,那我們回去了?”
溫迎還沒說話,手機鈴聲就在車內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指迅速劃了接聽,卻沒開口。
傅硯樓嗓音溫和徐徐,“鶯鶯,在路邊做什麼?”
他果然是看到了。
溫迎緊緊抿著唇,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和行人。
他聲音接著傳來,“我在停車場等你,要來嗎?”
來或不來,選擇權在她那裡。
溫迎也會想,他有時候就不能再霸道一點點嗎?
溫迎嗯了一聲,很輕很淡的,接著就把電話掛了。
阿奇靜靜地等待著沒開口,溫迎抬了抬眸,根本沒多做糾結,“去停車場。”
“好的。”阿奇利落打方向盤。
車子剛停下,尤助理就小跑了過來拉開後座車門,“太太。”
溫迎下車,“你們去開會了?”
“是的,去會議展覽中心那邊開會。”尤助理笑了笑,“太太,請過去吧,傅總在車上等您呢。”
溫迎捏緊手中包包,踩著高跟鞋朝庫裡南走去。
尤助理和其他保鏢紛紛擴散站在包圍,不靠近、不打擾。
溫迎剛要拉開車門,車門就從裡面推開了。
“鶯鶯。”
“你叫我來做什麼?”
傅硯樓攥住她手腕,“你先上來好不好?”
熟悉的溫度貼上手腕,溫迎靜了一下,到底沒掙開他。
想著是自己做錯,溫迎彎腰坐上車,看他一眼,再也忍不住那股委屈投入他懷中,將他緊緊地抱著。
傅硯樓主動開口,“來這裡找我?”
溫迎腔調委屈,“要不然來這裡幹嘛。”
“尤助理跟我說你中午來過了。”傅硯樓揉著她的腦袋,“我記得你下午有課,這會應該在學校才對。”
溫迎,“任性,不去。”
傅硯樓笑一聲,蠻輕微,“不想去就不去。”
溫迎突然就很生氣,“你為何這麼縱容我。”
傅硯樓溫聲,“鶯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說過了,希望你永遠開心快樂,其他都是其次。”
溫迎從他懷中退出來,停車場燈光並不明亮,車廂內的光線也有些黯淡,但她依然能看清他臉部俊美而流暢的輪廓,她突然湊上去咬住他的唇。
聽傅硯樓疼得嘶了一聲,溫迎鬆開牙齒,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洩氣了,她安安靜靜垂下眸。
車廂裡一時寂靜。
傅硯樓摸了摸唇,手指沾了一點血,他看著眼前的美人,“小公主氣消了嗎?”
“我又沒生氣。”
他就真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傅硯樓平靜地問,“今天怎麼情緒不對?”
溫迎不讓他逃避,“難道情緒不對的不是你嗎?”
他的情緒藏著太深太深了,在她面前總是溫溫柔柔。
溫迎喜歡他的溫柔,卻又有些討厭他的溫柔。
這種溫柔下,讓她覺得自己罪惡蠻深的。
傅硯樓淡淡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來公司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迎直接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愛你?”
沒等他開口,溫迎接著又道,“我換個方式重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愛你?是與不是,傅硯樓?”
溫迎咄咄逼人,“你回答我的問題。”
傅硯樓神色無奈,“是吧。”
溫迎摳字眼,“是或不是,是吧是什麼意思?”
傅硯樓單字,“是。”
他嘆了口氣。
他了解鶯鶯,她若是不愛他,怎會跟他在一起,怎麼同意跟他領證,又怎會想要辦婚禮。
種種,他都能感受到溫迎的愛。
可同時,愛也是分限度和程度的。
他也不是非要計較誰比誰更愛誰。
但他又明白,鶯鶯始終不夠愛。
單字眼落下,像一把錘子重重敲擊在溫迎的心上。
疼疼的。
溫迎再次抱住他的腰,動作緊緊的,聲音帶著一絲細微的哭腔,“你怎麼會這麼覺得?你這麼覺得,是因為早上我哭了嗎?你是不是真就以為我不願意給你生孩子?”
那輕微的哭聲,像有一把小鑽子鑽入他的心臟。
悶痛而窒息。
傅硯樓唇瓣貼著她的額頭吻了又吻,“不是鶯鶯。”
溫迎好難受好難受,“可你就是覺得我不夠愛你啊。”
傅硯樓沉默。
那種沉默之下,令溫迎更加傷心,“我明明跟你說過我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沒到合適的時機,結果你就那麼想我。”
傅硯樓崩著聲音,道歉,“對不起,鶯鶯。”
溫迎推開他,固執地擦了擦眼淚,“我不要你的道歉!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別說對不起。”
傅硯樓嘆氣,只能一遍遍吻著她安撫她。
直到溫迎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他才徐徐緩緩開口,“鶯鶯,我不該那麼想。”
他想,人果然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已經得到鶯鶯的愛,他還想要證明什麼?
挺可笑。
“我要怎麼做才能夠證明我足夠愛你?並不比你愛我的少?”溫迎像是一下子陷入了迷霧中。
迷霧裡,她突然又找不到方向。
她明明能清楚看到他的身影,一伸手覺得觸手可及,可又好像遠在天邊。
溫迎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好似只有這種近距離,眼前的人才真實,“我想讓你知道我足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