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和陸珺之有事沒事喜歡來這裡喝點下午茶消遣時光,這裡環境優美安靜不說,外面的風景也極好,總不能因為梁婉月在這裡工作就不來了,梁小姐對她們來說還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陸珺之收回的目光落在溫迎身上,“港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要真有那心思,總會碰到。”

言外之意,霍公子來這裡絕對不是意外。

哪有這麼多巧合。

溫迎聞言並無反應,也不在意。

真正的放下一個人,是再見也經不起半點波瀾。

車窗完全降下,霍致謙夾著香菸的手從車內伸出來,微弱的火苗在指間燃燒著,中指上素雅的鉑金指環在光芒的折射下散發溫暖而又迷人的光暈。

另一隻手拿過旁邊的手機,牙齒咬著菸蒂,吞雲吐霧中,他一邊打字,那雙眼眯著,過於薄涼。

沒到一分鐘,陸珺之手機上收到霍公子發來的訊息,【我跟溫迎說幾句話】

陸珺之,“……”

你說就說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珺之不想當這個傳話筒,已下定決心裝作看不見,結果霍公子直接點名道姓,【陸珺之】

已帶著警告。

“你自己看看吧。”陸珺之無奈的把手機螢幕轉給溫迎看。

溫迎看過去時,一條新訊息又跳出來,【你問她戒指還要不要】

戒指。

是了,送出去的那枚戒指沒要回來,原本也不是非要回來不可,但他這麼說了,不要回來也不能行。

溫迎當即站起身,“珺之,我出去一下。”

陸珺之仰頭看著她,“你真要單獨去見他啊?”

“沒事。”

溫迎來到邁巴赫旁,“霍公子,戒指還給我吧。”

霍致謙看著車外的人,她今天穿長裙搭配大衣,她的閃耀衝入他眼底,突然迷了他的雙眼。

霍致謙彷彿失笑,漫不經心的,“小公主送出去的東西什麼時候也會拿回去了?”

溫迎眼神直視他,分外的坦蕩,“因為我不想讓我的未婚夫誤會。”

霍致謙隨即冷笑,“誤會?他能不知道我們的過去麼,你以為把戒指拿回去就能抹掉我們的過去啊?”

要不要這麼天真。

真有一個男人能不介意女人的過去麼。

霍致謙升起車窗,“上來我們好好談,你想站在外面跟我說話啊?我還嫌脖子累。”

溫迎沒動,車子引擎聲響起,大有她不上去他就要走的架勢,溫迎一咬牙,快速繞過車頭坐上車。

副駕駛位上,溫迎緊貼車門,“現在能把戒指給我了嗎?”

霍致謙手搭在方向盤上,斜身看她,正常語態出來的話莫名變得陰陽怪氣,那股酸酸的調他都不曾發覺,“怎麼?你也給他準備戒指了?”

她怎麼就這些把戲啊。

男人又不愛吃這套。

瞧他這話說的,溫迎不想分辨他此刻是什麼態度,也沒興趣去分析,特別冷靜地說,“戒指還我吧,以我們如今的關係,那枚戒指留在你那裡已經不合適了。”

霍致謙,“還是說你想把這枚戒指再送給你未婚夫?”

“……”

溫迎當著被這話梗了一下。

明明眼前這人很熟悉,但她的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陌生人,接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在開什麼玩笑呀,就算要送給我未婚夫戒指,也是買新的啊,舊的東西哪裡能配得上他。”

聽著她滿口的未婚夫,霍致謙氣息沉了沉,胸膛壓抑著沉悶的情緒,怎麼都散解不了。

她知道怎麼用一句話把他逼瘋。

車內的空氣逐漸變得逼仄。

溫迎不想再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你要是不願意還戒指那就算了,以前種種都不再作數,那那枚戒指也沒什麼含義,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吧。”

雖然買那戒指她花了不少時間去挑,也花了很多錢,但她不是缺這點錢的人,就當買斷一切過去了。

反正戒指拿回來了她也是扔掉,沒什麼區別。

溫迎推開車門要下車,卻聽見一道落鎖的聲音。

這淺微的聲音落在溫迎的耳中,讓她渾身都豎起了防備的刺,使勁去推車門,推不動一點。

溫迎轉過頭,似是沒想到堂堂霍公子會做出這種事,眼裡有一絲不可置信,“你這是在做什麼?”

無疑,她是反抗不過他。

溫迎也不想那樣。

她蹙著眉頭,“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聊非要這樣?”

難以理解的行為。

這已經突破溫迎對他的認知。

霍致謙眯眸看著她,眼裡攝人的冷意明晃晃的,“我讓你走了嗎?”

溫迎輕吐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你說,你還想做什麼說什麼,這一次性都弄個明白。”

霍致謙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哪怕把溫迎強留在他的車上,他又能做什麼。

時間在分分秒秒的流逝,他的沉默不語無疑讓溫迎逐漸產生不耐與慌亂,卻還是壓著情緒,沒有波瀾地問他,“致謙,你知道你此刻讓我想起了誰嗎?”

霍致謙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想要點上,這段時間他抽菸特頻繁,看到溫迎坐在車裡,手指乾脆的把煙折成了兩段。

他記得,她不喜歡二手菸味。

溫迎接著說道,“你讓我想起了那個綁架犯,他當時就是把我扣在車上,你知道我有多噁心嗎?”

溫迎靜靜地看著他,添一句,“就是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傅硯樓出現救了我。”

可他這會應該還在京城。

這樣也好。

要不然他看到了會擔心的。

霍致謙眼神漫過濃濃的諷刺,眼裡帶出的寒涼足以凍人心,“溫迎,你拿我跟一個綁架犯比?”

溫迎抬高聲音,“那就別做出讓我厭惡的事來,非得要把彼此搞得面目可憎才能結束這場鬧劇嗎?”

紅唇一張一合,那麼漂亮的唇,怎麼說讓他那麼痛的話。

霍致謙捏住她下巴,動作相當粗蠻,眼睛猩紅無比,“他救了你,所以你就以身相許是嗎?”

可真荒唐。

溫迎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變心的?

那男人救下她的那一次,還是他們在國外的那段時間?

霍致謙唇緊緊抿著,看著眼前這張脆弱的小臉,突然生出一種摧毀的慾望。

溫迎疼得眉頭都擰了起來,拍打著他的手讓他鬆開。

霍致謙冷冷看著她掙扎,無動於衷,也有報復的快感,他逼問,“是不是?”

溫迎眼裡都是固執的水色,那種不願意屈服的傲氣,“是!他對我好,我想以身相許有錯嗎?”

霍致謙一拳頭砸在了溫迎後背的座椅上。

拳頭帶起的勁風掃過溫迎的耳畔,那一刻她害怕地閉上眼。

縮在座椅上,弱生生。

溫迎沒見過他這麼暴戾的一面,即便他也不溫柔。

霍致謙看著睫毛顫抖得厲害的人,恍惚間察覺嚇到她了,收回手。

她這麼不禁嚇,他不是故意嚇她。

“溫迎。”

沙啞的聲音,像許久沒喝過水的乾渴。

那絲心疼從心臟深處崩裂出來,星火燎原。

收回到一半的手伸向她,緩緩覆在她臉頰上。

他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把她變成他的女人。

溫迎完全被他眼中的陰鷙嚇到,躲避間後背撞到車門上,她也顧不得疼,“霍致謙,你別鬧了!”

帶著驚悚的聲音,彷彿有些歇斯底里的破碎。

霍致謙猛的收回手。

緊跟著,車外傳來熟悉的男聲,“鶯鶯!”

這聲音太過熟悉,溫迎轉過頭去,眼裡的緊張害怕一下子被喜悅代替,“傅硯樓,我在這裡!”

車門把手被重重扯弄的聲音與拍打車窗的聲音混亂夾雜在一起,那響動昭示男人的急切慌亂。

“鶯鶯,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我沒事。”溫迎看他徒手砸窗,驚懼的大吼,“霍致謙,你快把車門開啟!他會受傷的!”

霍致謙漠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發出一聲沉沉的呵笑。

多可笑。

開鎖聲響。

溫迎推開車門下車,身子軟軟地撲進傅硯樓的懷中,抱得他緊緊的,臉全埋他胸口上。

是這種令人心安的烏木沉香味,讓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傅硯樓,你別傷害自己。”溫迎聲音都哽咽。

他再度問道,“鶯鶯,你有沒有事?”

溫迎悶聲,“我很好,我們走吧。”

傅硯樓漆黑淡漠的眸落進車廂內。

霍致謙寂靜無瀾地跟他對上眼。

相視間,似有暗流湧動。

傅硯樓把溫迎抱回車上。

陸珺之站在路邊,她的身後站著梁婉月,臉上帶著某種嘲諷,像是看了一場好笑的鬧劇。

庫裡南很快離開原地。

梁婉月坐上邁巴赫,車門沒拉,她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所以你現在是愛上溫小姐了嗎?”

愛?

霍致謙咀嚼著這個字眼。

胸膛發出悶重的笑聲。

梁婉月轉頭看向他,死水微瀾的眼神,卻又深刻到像是要把眼前這個人刻在心裡一樣,她譏笑,“致謙,你現在連愛一個人都不敢承認了嗎?”

愛上他曾經厭惡疏離的溫小姐,愛上一直追逐他又放棄他的溫小姐,也愛上投入其他男人懷中的溫小姐。

有人相愛,也有人愛而不得,這人間總有遺憾。

霍致謙煙只抽一半就丟到窗外,冷漠地開口,“下去。”

沒有情感的字眼。

梁婉月見識過他的溫柔、冷漠,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此刻的態度,她發笑,“承認愛上她有這麼難嗎?”

她明明知道答案的,她又非得想從他嘴裡知道什麼答案呢。

都這樣了還不死心嗎?

梁婉月低下頭,無比自嘲。

霍致謙,“愛不愛又如何?”

梁婉月笑不出來,哭也沒眼淚,“我知道你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但我又覺得眼前的你特別陌生。”

是因為,他愛的那個人已經不是她了嗎。

怎麼要面對這種現實,就好像又承受了當年的離別之苦。

港城這塊地方,從來都不善待她。

霍致謙已經失去了耐心,聲音冷到沒有多餘的情緒,“說完了嗎,說完下車,你想在這裡工作就繼續工作,反正你也不聽我的,那以後我就不會再管你。”

“管我?”梁婉月笑起來,心口很疼,像是有人在拿著一根針往她心臟上戳,“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的存在,讓你跟溫小姐變成了今天這樣。”

念頭來得莫名其妙的,但如果沒有她的存在,他應該早就和溫小姐你儂我儂了吧。

溫小姐這麼美麗高貴的姑娘,致謙真能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不對她動心嗎?

很難吧。

有時候她也會想,她當初吸引致謙的是什麼。

她分明和溫小姐是兩個天差地別。

那時候有多愛她呢?可是再愛,現在不也變心了。

霍致謙最終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假設性的東西,他一個貴公子需要去回想?

梁婉月看著邁巴赫駛離,突然又想,她和致謙以後還能在港城相遇嗎?

街道口空蕩蕩。

港城新的一年,好冷啊。

車上有好一會的靜默。

溫迎抿了下唇,問,“你怎麼不說話?”

在她看來,他一向穩重自持,鮮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這會溫迎明顯能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那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很緊,淺薄的面板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再往上,腕間的佛珠被盤得發亮。

溫迎把手搭在他手上,“傅硯樓,你在生氣嗎?”

輕輕軟軟的聲音。

傅硯樓低頭看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鶯鶯,我不是對你生氣。”

他哪裡捨得對她生氣。

“我當然知道,是我讓你擔心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那樣。”

傅硯樓反握住她的手,按在腿上,“沒有帶保鏢為什麼要上他的車?”

“珺之去家裡接我,我就沒帶保鏢,我上他車是想要拿回我之前送給他的戒指。”溫迎跟他解釋,末了,低下頭,“但我沒能把戒指拿回來。”

傅硯樓知道那枚戒指的事,“沒關係,拿不回來就算了,戒指哪有你安危重要,下次不要和他單獨在一起,我會擔心,也會…”他頓了頓,“吃醋。”

溫迎湊近他,端詳著他的面孔,其實她想象不到傅硯樓吃醋的樣子,因為他看起來太過端方禁慾。

溫迎舉起另一隻手發誓,“我保證下次離他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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