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一不小心出賣自己的心思，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溫迎聽著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周圍的同學聽見了也都笑起來，直到老師來了才停止。
溫迎考完試，已經大半天過去了。
她邊往校門口走邊把跳舞影片發給傅硯樓，訊號不太好，影片慢悠悠緩衝，一分鐘了都沒發出去。
“溫小姐。”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同時響起一個女生的聲音。
溫迎回頭，挑了挑眉。
那女生還要上前，被阿奇攔住。
溫迎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你有事？”
女生眼裡帶著希冀，“你剛剛說把霍公子的微信推給我是認真的嗎？”
雖然有點煩霍公子，但溫迎不至於做出這種越界的事。
更不想沒事找事。
“假的。”
溫迎轉身就走，她要遲疑一秒都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女生多少有點不甘，“溫小姐，溫小姐…”
溫迎充耳未聞，看著影片發出去，一下就開心了。
阿奇故意嚇唬女生，“別靠近我們家小姐，否則讓你在港城混不下去信不信。”
女生被嚇到，聲音都結巴了。
阿奇快步跟上溫迎，正好聽到溫迎說，“阿奇，你說我要不要把霍公子微信推給她呢？讓他沾點麻煩我也就清淨了，這真是一舉兩得耶。”
阿奇已經看出她的選擇了，“小姐喜歡就好。”
沒法聊天了。
溫迎坐上車，讓阿奇開車去甜品店，她要補充一下能量。
點開手機，把霍公子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拉出來，點了綠色鍵撥打電話。
神奇，那邊秒接。
這速度，他們在談時都沒有過這麼快的。
兩廂沉默。
溫迎率先開口，“為什麼送花給我？”
霍致謙分明在笑，“所以你猜到是我才會退回去的？”
溫迎手搭在車窗上，撐著腦袋，“我不明白你這麼做的理由。”
霍致謙聲音透著無邊的散漫，“你覺得會是什麼理由？”
溫迎面無表情，“我不想知道是因為什麼，也不想去猜，致謙，不要再做這種事，這真的特別不像你知道嗎？別跟我說堂堂霍公子做不到好聚好散。”
溫迎說著都笑了。
因為她實在想像不到霍公子糾纏女人的樣子。
即便是梁小姐回來，他也沒明確說要跟梁小姐複合不是麼，還不是選擇跟她聯姻，愛情和女人在他那裡算什麼，沒人傻到要去衡量在霍公子心中的地位吧，一旦產生了那念頭，不過傷身傷心罷了。
霍致謙眯了眯眸，眼裡戾氣橫生，“誰知道呢。”
溫迎有點氣，氣他的無所謂和破罐破摔，瀟灑無情霍公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困擾的始終是她。
溫迎頓了幾秒，無奈地問，“致謙，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霍致謙一聲呵笑，“我們才分開多久，你就要跟別人訂婚了？”
好像被辜負的人是他。
溫迎莫名的，從他的話裡聽出怨和不甘來。
可是他憑什麼呢？
溫迎覺得好笑，“我及時止損，選擇正確的人有什麼錯，我跟你說過了對不對，我一開始喜歡的人就不是你。”
溫迎慢慢斂起笑，眼神變得漆黑空洞，“我用十年的時間證明我有多喜歡你多非你不可，而你卻用同樣的時間證明我有多傻多天真。”
那邊沉默。
溫迎繼續道，“你又喜歡我嗎？或許有點不甘是真的，這很正常，畢竟我追逐你這麼久突然不追了，放棄了，你有可能不習慣也說不定。”
逐一剖開他的心理，溫迎堅決地說，“但自打我決定退婚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糾葛了。”
“在我看來，即便後來哪天在港城我們無意中碰到了，能保持點頭之交已經是最好的體面了。”
“而不是現在，都已經分開了，才開始讓彼此面目可憎。”
聽著她平靜的話語，霍致謙抿了抿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見識過溫迎乖戾心機的一面，也見識過溫迎柔軟嬌媚的一面，但如今這冷漠決絕的一面，卻讓他格外陌生。他一直覺得，這種情緒不會出現在溫迎身上，至少，不會出現在面對著他的溫迎的身上。
港城最嬌豔的那一朵玫瑰，長了刺原來這般平和又凜冽，可她字字句句扎得人好疼好疼啊。
就在溫迎要掛電話的時候，霍致謙悶重的聲音傳來，“為什麼選他？”
“你們都在問我這個問題。”溫迎揚唇微微一笑，“我選他是因為他好，我看著他好像看到曾經的自己，就很奇怪，但你懂嗎，我不想看到他難過，我希望這人好，我希望這人能如願以償。”
是不是過於可怕的心理？
就像傅硯樓曾經問她，別拒絕我行嗎？
她心偏向於他時，她的回答不言而喻。
於是往後，都再無法拒絕他。
霍致謙聽著她的話，抑制不住的冷笑，那種笑，涼薄譏諷，很刻骨，“溫迎，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受傷。”
溫迎，“不管是什麼，我都受了，我怕什麼。”
霍致謙勸，“沒必要拿自己一生去賭，你說是嗎？”
“不是啊。”溫迎說，“感情這事，不就是情願二字嗎？”
兩段感情，她都是這樣的。
她從來只向前看，不會回頭。
霍致謙臉色寸寸冷漠下來，“隨你，受傷了別哭。”
沒等溫迎掛電話，那邊先掛了。
辦公室裡，霍致謙猛的將手機砸到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
根本沒解氣。
情緒相當不自控，連他都覺得陌生的地步。
一整天，霍公子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任誰見了都發慌。
整個秘書部都人心惶惶的，只有張秘書懂得霍總為誰失態。
從德國那邊傳回的訊息發到了霍致謙的私人郵箱。
霍致謙點開郵件，越往下看下去，臉色越黑。
海德堡，stubai滑雪場，柏林，還有紐約。
都有他們留下的痕跡。
柏林是他們停留時間最久的地方。
還住在一起了是麼。
“啪——”
總裁辦電腦宣佈報廢。
京城。
傅硯樓剛結束一個跨國會議。
手指點開微信，還沒看訊息，淺淺笑意就先漫過眼角眉梢。
全來自鶯鶯。
一斷四分鐘的影片。
還有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