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人員被凌超晗嚇到了，“休息室在在在……二樓。”
凌超晗聞言，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撒了歡地往樓上跑。
杜嵐顯然被驚動了，唐唐跟著，“凌少，怎麼回事？”
凌超晗驀然回首，眼紅如嗜血，樓梯上猛地駐足，大喝一聲，“你們，別跟過來。”
這個你們，自然指的是杜嵐和唐唐。
他上了樓，一間挨著一間找過去。
棋牌室、桌球室、瑜伽室、禪茶室，都是開著的，裡面沒人。在走廊盡頭是VIP更衣室。
房門關著，沒有什麼聲動。
“解意！”
“念念，你在嗎？”
沒有人應，凌超晗接近失控，“門禁？門禁卡？”
物業人員掏掏兜，臉上焦急，“門禁不在我這裡。我去下面找主管。”
凌超晗等不了，他開始撞門，一下比一下重。起初用胳膊，後來上了腿。
韋琳琳站在一旁，攥著手指，唇卻在發抖。
如此一來，凌超晗更清醒了些，四處尋找可用的東西，他看見了一旁的滅火器，此時不管不顧，砸向了門鎖。
十幾下之後，門裂了縫，咣噹一聲，凌超晗扔了滅火器，一腳踹開了門。空間內昏暗，光線照進去，凌超晗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服務生模樣的男人，頭上被重物擊打，流了血。而善解意，倚著沙發，手裡還握著個菸灰缸，缸子上沾了血跡，她一動也不動彈。
“解意……”凌超晗走過去，彎下腰，手指顫巍巍地去觸碰她的……額頭，燙的厲害，“解意！”
善解意動了動，吃力地睜開眼，瞳孔渙散，她啟唇，嘴巴一張一合，“君羨，你怎麼才來？”
聲音低若囈語，裡面有無盡委屈。
凌超晗也顧不上她叫的是誰，他只知道要送她去醫院。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撥了急救120，眼底的慌亂傾瀉下來，他按鍵的手都在輕微發顫。
凌超晗掛了電話，將善解意放在沙發上，殺神似的站起，狠狠地抬起他的大長腿，踹上了服務生的肚子。“說，誰指使你的？”
服務生被生生痛醒，捂著肚子哀嚎。
那樣暴戾的凌超晗，是韋琳琳不曾見的，她在善解意身邊坐下，安撫她。此時，她終於明白凌超晗的憤怒來自何處。“凌少，念念她……”
無法啟齒，念念的樣子太令人心痛。
凌超晗見問不出什麼，回過身來，以半跪的姿勢，將善解意抱了起來。他感受到了她的哀婉、無助與渴求，“君羨，抱緊我，你不管我了嗎？”
她的手指胡亂地動，尋找他的唇。
這近乎生命的本能。
本已被壓下的衝動，奔流至上，直達大腦。有那麼一瞬間，凌超晗真想不管不顧，做她的解藥，換她的清醒。但不可以。
那是他最愛的姑娘啊，怎麼能這樣趁人之危？如果她清醒了，一定會恨他吧。而他，不敢去賭，唯恐失去了接近她的機會。
他咬了自己的手臂，口腔裡瀰漫著血氣，理智終於回來一些。而善解意還緊擁著他，聲聲呼喚“君羨”。
救護車來得很快，還沒有離席的賓客們都被驚動了。只不過杜嵐最先上來的，凌超晗紅著眼，向杜嵐叮囑了一句，“不要報警，私了”。
而後，他抱著善解意，跟隨救護車，就近將人送去了帝京331醫院。
*
半個小時後，君羨趕到了西山墅珺廷會所。
隨後有警車出現。
君羨收到了韋琳琳的電話。
沒人知道的是，還有一通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人間清醒的他，早在第一時間和韋琳琳確認，讓會所出示拍攝到的所有監控。只不過，這份監控此時交給了警方。
現場的人，凡是和善解意接觸的，都被帶去了警方錄口供。
而君羨，隨後去了帝京331醫院。
他按照凌超晗發的資訊，找到了善解意的病房。不過他沒見到凌超晗，因為凌超晗也去接受了治療。
“醫生，怎麼樣？”
醫生摘去醫用手套，是個女醫生，胸牌上寫著神經科——魯莎。她年紀很長，看起來讓人感到信賴。但顯然，她開口時仍略顯難為情。“她的體內有一些……助情的藥物，劑量不大，清除藥效帶來的副作用，也不算困難。目前，基本上穩定下來。”
當君羨聽到“助情”兩個字時，臉色都綠了，什麼人如此惡毒，這分明是要念念身敗名裂。“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現在，比較麻煩的問題是，善念唸的神經和情緒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們為她注射了鎮定劑，需要留院觀察兩天。”
“哦，謝謝醫生。”君羨頷首，道謝。又緊張又擔心。
魯莎看了眼君羨，大概年長的緣故，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而後她徑直離開。
君羨目送她，腦海裡電光火石，像有什麼東西撞擊著太陽穴，突突地一下又一下。
帝京331醫院，神經科，他終於意識到他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還記得他剛剛領養念念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陌生人寄來的念念母親的日記本。根據上面的記載，當時念念就是在331醫院神經科確診的先天性自閉症。
時隔十多年，念念又回到331醫院。
君羨開始了等待，忍不住往病房裡探看。
站的久了，他拿出手機，給車黎爾編了條微信。哎，又要請假了，同時叮囑了他一件事。
韋琳琳很快回來了，帶來了警方那邊的訊息。
君羨：“今天都有誰出席了私宴？哪些人認識念念？”
韋琳琳把記憶中的人都說了一遍。末了還補充了一個景耘宣。
君羨：“我師兄也在？我到會所的時候，沒見到他。”
韋琳琳：“他提前離席了。”
君羨：“依你的觀察，都有誰接觸過酒?”
韋琳琳：“酒，是社群物業人員提供的。等等……”她想起來了，宴會開始之前，唐歆玥有調過酒。而且在遊戲時，她準確地說出了念念喝得第一種酒的名字。可這樣會不會太明顯、太刻意，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是她，她應該避嫌，不去碰酒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