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了半輩子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的男人，在鷹元普遍五六七、八階都屈指可數的情況下。
愣是以一個大齡男人的身份將自己的等級提升到了八階中段，這要是不算厲害，那這世上真的沒厲害的人了。
龍傲天本天沒錯了。
因為江海的話，康偉現在很憤怒，他一憤怒，能核就抑制不住的運轉起來，整個人都金屬化的趨向。
同為金系異能者，顧晟清楚的感知他的能量波動，又從能量波動裡感知到了他的憤怒。
張嘴就是一個直球擊了過去，“趙常兩家的人死絕了。”
康偉，“····”
好，好像出現幻聽了。
“沒幻聽，你聽到的是事實。”
許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陸聿修直視著他呆滯的眸子，擲地有聲說，“趙常兩家的人死絕了，幾年前的事了···”
康偉現在似笑似哭的樣子太過可憐，痛恨、悲傷、憤怒、茫然失落等等情緒走馬燈似的在他臉上浮現，看得陸聿修心酸。
他嘆了口氣，將趙常兩家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了他聽。
希望康偉的心情能好過點。
聽完他的話，康偉沉默了良久，然後在死一般寂靜的氣氛中，啞著聲問，“真死絕了？還死得很慘？”
“是，死絕了，投身分離被打成篩子算不算慘？”
“算，怎麼不算，當初大頭就是被砍了頭顱掛在寨子的大門上的···”
說著說著，康偉猛地捂住臉大聲哭喊道，“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大頭、瓜崽、榮哥、書生···大陽，你們看見了嗎？
害你們慘死只能埋骨他鄉的罪魁禍首死了，死的還很慘，你們終於可以安息了！
悲慼中又透著幾分暢快的哭聲迴盪在室內，陸聿修他們看著捂臉放聲大哭的男人。
他就連坐著都會下意識挺直的背脊，此時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讓人聯想到折了風骨的翠竹，因為狂風暴雨的侵蝕，哀泣悲鳴地承受著命運的裁決。
也許有釋然，也許有認命，不是當事人的他們，連感同身受都做不到。
揹負了幾十年的血海深仇，一朝發現仇人死了，那種巨大的空蕩蕩地失落感足以讓人憋屈到發狂。
康偉，只是大哭真的算剋制了。
此情此景，陸聿修他們不知道說什麼。
唯有沉默著看康偉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面積頗大的客廳，除了康偉的哭聲，再沒別的聲音。
幾人有種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的感覺，難受的喘不過氣，卻不得不忍耐。
哭聲漸弱，悶悶地還帶著哽咽的聲音響起，“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陸聿修他們聞聲舒了口氣，笑話倒不至於，但他們聽著這哭聲是真憋得慌。
“抽菸嗎？”江海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包煙來。
康偉還沒說話，周華康就眼睛一亮的伸出手，“這種稀罕玩意你們都有，果然是富裕人，給我來一支。”
江海彈出一支給他，見康偉也睜著哭得紅紅的眼睛看過來，揚了揚手裡的煙，“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