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牽著他的手來到一旁的木質長椅上坐下,“其實你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水準。”

轉頭凝視著他的雙眼,她輕聲說,“不過既然你問了,我還是給你個答案吧。”

“不會。”

陸聿修沉默著不說話,夏初就笑,“是不是不信?”

不信其實也正常。

會與不會這個問題,不管怎麼回答,都比不上真正生死存亡那一刻的實際行動與表現來得有說服力。

楚客莫言山勢險,世人心更險于山。

由此可見人心有多險。

正常情況下,理智掌控七情六慾時,少有人願意做損人不利已的事。

去暴露自己不堪醜陋的一面。

非正常情況下,卻不一定。

特別是在危險來臨之際,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冷靜理智對待。

大腦空白的時候,掌控肢體的是本能,而不是理智。

內心也許不想,事後也許會後悔,可事發時,還是下意識做了。

只有極少部分的人,能在危險來臨之際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

大腦也能極快的想出破解方法。

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沒見過多少血腥的普通居民。

在遭遇進化喪屍追殺瀕死之際,會下意識的尋求強者的庇護;

也會在自己與他人的安危之間,下意識的保全自己。

自私嗎?

自私!

可這卻是人心人性最直觀的表現。

當然了,這個觀點不能代表所有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小六很倒黴,沒死在和進化喪屍的廝殺中。

卻死在了被他保護的人手中,這是一件很讓人氣憤與悲傷的事。

可氣憤也好,悲傷也好,他們又能做些什麼?

是去殺了那個居民替小六報仇,以此來平息一腔真心錯錯付的憤怒與悲傷?

還是將那個人丟進喪屍堆中,任他(她)自生自滅,或是讓他(她)好好體驗感受一下小六臨死時的絕望與痛苦?

若是可以,她很願意代替陸聿修去動這個手,可是不能。

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她不能做。

陸聿修不能做,整個荊棘的人同樣不能做。

哪怕小六是陸聿修一手帶出來的兵,紀律在那,他除了忍,還是隻能忍。

然後等法律給小六的犧牲一個結果,一個正義的審判。

國嘉機器還在正常運轉,秩序還沒亂的情況下,法律就有存在的意義。

她就這樣說。

“我知道,我也沒不信你懷疑你的話,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突然嘆了口氣將頭靠在她肩膀上手捂著胸口說,“初初,我這裡很難受。”

難受的想哭,眼前全是小六以前還在的畫面。

這才末世第一天,他就失去了這麼多的兄弟,以後呢?

是不是還要失去更多的兄弟?

夏初抱著他拍了拍。

可以共生死的兄弟突然離開,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她懂。

她親身體會過不知多少次。

因為親身經歷過,她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只能再次拍了拍他,鼓勵道,“不想再失去兄弟,就努力強大起來。

只有強大了,才有底氣和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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