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一直到臘月二十八的晚上才放假,除了少數幾個藝高人膽大的連夜離開外,其他人哪怕歸心似箭,也不想冒什麼風險,便在溫城又多住了一天。

榮奚就是連夜返回雲城的。

前幾天齊澤和鶴鳴還在溫城,倆人都想等到他們放假了一同回去,但家裡催得緊,春節不比其他節日,全家人都等著呢,只好聽家裡的。

而放假前,聞逾千叮嚀萬囑咐,讓榮奚不要著急,千萬不要連夜趕路,等到第二天,睡個大醒,到下午時,他也就到了。

榮奚嘴上答應了。

但聞逾之前連夜趕路的事在她這裡還沒翻頁呢。

聞逾讓她擔心,她便也讓聞逾體會一下自己當時聽到他連夜趕路後的心情。

但他們和聞逾當時情況還是很不一樣。

聞逾是星夜趕路,夜裡黑的什麼都看不見,而榮奚他們出發時,天色還沒黑。

等天徹底黑下來時,已經快走出危險地界了。

餘下的路,也沒那麼難走了。

即便如此,回到雲城時也已經過了凌晨。

“已經很晚了,不然今晚先留在這兒……”

榮奚話還沒說完,楊義和程落兩個不約而同地搖起了頭。

不晚不晚!

堅決不當電燈泡!

榮奚勸說不了他們,便讓楊義把程落安全送回家,讓他們趕快回去。

結果楊義又非要將她送到樓上,還振振有詞,“這邊住的雖然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人,但也難保其中沒有大半夜不睡覺專門做壞事的變態,我要是不把你送進家門,老大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榮奚無法,只得由著他。

等她指紋解鎖進了家裡,楊義才飛快離去。

都這個點了,聞逾顯然已經睡下了,榮奚輕手輕腳的換了鞋,又到離主臥最遠的浴室洗了澡,頭髮吹的快乾之後才回了臥室。

她沒開燈,但投過窗外的月光能看清床上睡著的人的姿勢,聞逾是側著身子睡的,朝向是她一直睡的那邊。

看手臂的弧度,應當還抱著點什麼。

榮奚眼裡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想著聞逾早上醒來看到她睡在旁邊會是什麼表情,一步步向床上走去。

只是她剛到床邊坐下,還沒脫掉浴袍,就被人輕而易舉的扣住了手腕和脖子。

動作之快,讓榮奚連半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但只是一瞬,男人就放開了手,不敢置信的叫了聲“榮奚”,隨後飛快地開啟了夜燈。

“榮奚?”

明明已經看到了榮奚,可聞逾還是不相信,又叫了一聲,像是在做夢一樣。

榮奚轉過身來,輕輕笑了笑,又皺起眉,“聞逾,你好暴力啊,我的手腕都要給你捏碎了~”

話沒說完,手腕就被聞逾抓住了,但這次沒有用一點力道,只是很輕很溫柔地託著,似乎根本不敢碰一下。

聽著榮奚叫疼的聲音,聞逾心都疼了。

他心疼的盯著榮奚的手腕,生怕自己剛剛把她弄傷了,趕緊給她檢查。

不知想到什麼,他一頓,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臉色突然黑得跟鍋底一樣,“怎麼會這時候回來?怎麼不聽話呢?”

“我為什麼要聽話?你聽話了嗎?”榮奚反問。

聞逾:“……”

原來這頁還沒翻過去呢?

“你以為我記憶力有那麼差?”榮奚又說。

上次沒有繼續追究是因為知道聞逾在溫城待不了幾天,他千里迢迢披星戴月那麼危險奔赴而來,她捨不得再說重話,更不想為此吵架耽誤短暫的團聚時光,不代表她已經忘了這事會帶來的後果。

聞逾咳了一下,嘆了口氣,“但我也保證了不是嗎?不然你如果聽話,明天早上就該看到我了。”

他動過幾次連夜去溫城接人的心思,想到榮奚上次擔心的樣子,便又剋制了下來。

榮奚冷笑了下,“你的保證要是有用,就不會……”

“寶貝,都回來了,說這些做什麼?”聞逾突然親了一下榮奚,動作很輕,似乎還當成是夢裡,以為是鏡花水月,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將眼前的美好打碎一樣。

看聞逾小心翼翼的樣子,榮奚心裡也無奈的嘆了一聲。

算了,這次先不計較了。

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和側臉,柔聲說,“我都在這兒了,你還以為我是假的呢?”

聞逾沒說話,只是抱著她。

幾秒後,意識到榮奚身上只有浴袍,聞逾眼神微變,很快將她抱到了床上。

“看我做什麼?”榮奚抿了下唇,被聞逾居高臨下的盯著,又只盯著一個地方,榮奚難免也有些不好意思。

聞逾薄唇緊抿,眼底幽暗卻似在翻雲滾浪,讓人不敢直視。

他沒說話,卻伸手在榮奚頸間輕輕地摩挲,最終俯下身,一個很輕很溫柔的吻落在那裡。

“傷了嗎?”榮奚明白過來,他是在看她脖子上有沒有受傷。

聞逾“嗯”了一聲,說有些印子。

他什麼也沒做,只是躺了下來,將榮奚攬入了懷裡,臉上是饜足的神色,像是流浪已久的肋骨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枕著聞逾的胳膊,榮奚心裡也是無盡的安然,這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的,還想著回家了要好好睡一覺,沒想到這會兒卻沒一點睡意。

“累了?”聞逾忽然問,又順勢親了親榮奚的額頭。

榮奚搖了搖頭,一手還抓著聞逾的肩膀,手指在他肩膀上打著圈,耳邊立即就傳來了聞逾剋制壓抑的聲音,“乖一點。”

“我又沒鬧。”榮奚說著,動作反而更大了一些。

鬧得聞逾都懷疑自己之前停下來是不是不夠男人,看榮奚也有些心思,便乾脆不再忍耐克制。

夜已經深了,可並不是很安靜,城外的煙花每晚都在放,時不時就能聽到砰砰的聲音。

燈光微暗的主臥裡,不時有些細細簌簌的聲音響起。

一個多小時後。

榮奚無力地靠在聞逾懷裡,聽他一聲又一聲肉麻的情話。

實在聽不下去了,便仰起頭咬他的下巴,不管多用力,會不會留下牙印,會不會咬傷,聞逾都不在意。

他心裡眼裡都是榮奚,腦子裡是榮奚那句“吾心安處是吾家”,便只恨不得將榮奚立即帶回家,和她一起接受家裡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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