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馬車上。

穆時宜喂她吃東西她就張嘴,味同嚼蠟的吞下去。

喂她喝水她就喝水。

她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但是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她又帶著一絲絲希冀,萬一,萬一那義莊的老人剛好去了亂葬崗,剛好孩子還有口氣,說不定就遇到撿回家了?

萬一呢,萬一呢……

雲灼一時間心裡頭又湧上希望。

“福熙,快一些!”雲灼忍不住催促。

“是!”

福熙應聲,馬車速度更快了。

林捕頭他們騎馬在後頭跟著,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沉重。

他們心裡清楚,若那孩子還活著,他們的功勞會成倍疊加。若是孩子沒了……

想想都糟心。

吳老頭兒的義莊在一個山坳裡,泥土黑瓦房,道路周圍雜草叢生,處處淒涼。

道路都不是很明顯,馬車根本進不去。

下馬車的時候,雲灼的心已經跌入谷底。

穆時宜亦然。

好在那小院子有煙冒出,說明裡面還有人住著,一行人才稍微鬆了口氣。

雲灼、穆時宜相攜往前走去,一條黃皮寡瘦的黃狗跑出來汪汪汪大叫,它瑟瑟發抖,怕的很,還強撐著露出鋒利的牙齒。

“大黃!”

一聲蒼老無力的喊聲傳來。

大黃狗又快速跑回去,還忍不住回頭汪汪汪直叫。

等雲灼他們走到院子前,一個身上帶著臭味的老頭一瘸一拐慢慢走出來,眼神渾濁,但還是一眼認出穆時宜,“時宜?”

“吳大爺,是我!”

吳老頭早時候在臨縣衙門做仵作,又管理著一個義莊,年輕的時候日子還過得去,但他這個活計,根本沒人願意嫁他,就是勾搭上的寡婦得知他做仵作後,都趕緊斷了。

要說日子過得最好還是跟穆時宜認識那幾年,穆時宜會做人,得空就買點好的來看他,兩人喝點小酒,聊聊驗屍經驗,教穆時宜點武功,如何去看天氣。

吳老頭要不是入錯行,無論做什麼,都會比現在過得好。

“哎呀,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快進來!”吳老頭兒是真高興。

他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託給穆時宜。

吳老頭也看見了雲灼,“這是你媳婦?”

“嗯!”穆時宜頷首。

“……”

吳老頭本不是蠢的,他是老眼昏花,但還沒瞎。

當下猜測穆時宜可能遇到事情,帶著妻子來他這邊躲避,“先進來再說!”

進了吳老頭兒的院子,院子裡更是雜亂骯髒,狗屎、雞糞到處都是。

落腳地都沒有。

“都怪我兩年前去山裡挖草藥摔斷腿,養了兩年也沒徹底養好!”

“你不是有衙門給的銀子,怎麼還過成這樣子?”穆時宜詫異問。

“這不養了個小的,吃進口裡的要分一半給他!”

“……”

“……”

雲灼、穆時宜他們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小的、什麼小的?”穆時宜說話聲音都結巴了。

吳老頭腿疼,找椅子坐下,看著穆時宜道,“三年前四月份的時候去亂葬崗的時候,撿了個奶娃回來……”

吳老頭話還未說完,雲灼已經跪了下去,她急的嗓子眼冒煙,“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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