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灼母女兩人離開的悄無聲息。

她們運氣好,出門後才沒走多遠,就碰到有人駕駛騾車去縣城送東西。

“大哥,您能不能捎帶我們一程?”

母女兩人瞧著實在可憐。

駕駛騾車的男人頓時起了憐憫之心,讓她們坐在一邊,順道帶她們一程。

雲灼坐上騾車後,就抱著娉婷落淚。她真不想哭的,但是眼淚不聽使喚,是原身的情緒太強烈了。

娉婷見娘哭,她也跟著哭。

駕駛騾車的漢子於心不忍,還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句,“大妹子,你這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沒,沒有……”雲灼搖頭,略顯慌亂。

她不知道,她的臉還腫著,顯然是被打了,露出的手腕上青紫交橫,有些恐怖。

“我爺奶要賣了我們娘倆給六叔籌錢去趕考!”娉婷小聲低語。

雲灼忙捂住她的嘴巴,慌慌張張說道,“沒,沒的事情!”

只是手腕上的傷痕更清晰,她忙拉袖子遮住,“是,是我不小心摔的!”

“不是摔的,是阿奶打的,我親眼看見了,用掃帚打!”

趕騾車的漢子眨了眨眼。

他忍不住問,“那你男人怎麼說?”

“我爹不在家……,嗚嗚!”

“……”

趕騾車的漢子懂了。

丈夫不在家,公婆就沒拿媳婦、孫女當人看。

這樣子的人家還真有不少。

他也不敢隨意摻和別人的家事,出事他承擔不起,把人帶到縣城門口,隨意說了兩句連車錢都不要就快速離開。

雲灼摸了摸娉婷這個小助攻的頭,看著縣城的城門,“走,我們進去吃東西!”

有錢一定不要虧待自己,也不虧待孩子。

母女兩人找了個餛飩攤子,點了兩碗餛飩。

三歲的娉婷乖巧的拿調羹小口小口吃,輕輕吹湯、吹餛飩樣子可愛又萌極了。

雲灼越看越稀罕,也心疼的緊。

每天像她們母女這樣子的顧客太多了,餛飩攤掌櫃也不覺得奇怪,只當是可憐人,還問了需不要添湯?

雲灼搖頭拒絕掌櫃好意。

付錢帶著娉婷離開去了成衣鋪。

她要買買買……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眼睛都不眨下,一個大包袱拎在手裡,太沉了雲灼差點拎不動。

不過她也只能拎著,帶著娉婷去藥鋪,請大夫給她們娘倆看看。

“你這……”大夫先給雲灼把脈後,眉頭蹙的很緊。

“你先去清洗一番,我讓人給你仔細看過之後,再與你細說!”

大夫讓他妻子帶著雲灼、娉婷去洗澡、洗頭,配了專門的藥膏,讓兩人多洗頭。

一開始雲灼沒明白,等洗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她和娉婷頭上有蝨子。

她心裡發毛。

給娉婷多洗了好幾次,又給自己洗了好幾次。

洗好後坐在凳子上,雲灼輕手輕腳的給娉婷梳頭髮,“娉婷,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是哥哥、姐姐他們打的,用拳頭打,還掐我!”娉婷扭頭看著雲灼,“孃親,好痛的!”

童言稚語最能戳痛人心,雲灼心裡難受的很。

比自己被打了還痛。

原身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心疼?會不會奮力反抗?

或者她知曉但是假裝不知?

這點雲灼無從知曉,因為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對女兒好壞喜惡。

“以後孃親保護你,他們再欺負你,孃親就打死他們!”

打死一個算一個,打死兩個算一雙。

多打死幾個她就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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