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的那邊
林小麥在電梯口先調整了一下身體狀態，自己連續作戰這麼久，身體難免有些疲憊。
大概兩分鐘後，林小麥撥出一口濁氣，感覺身體放鬆了許多，於是招呼著理理上電梯，前往最後一層。
最後一層明顯更高，電梯竟然是上升了十秒鐘才停止。
林小麥走出電梯口，發現樣本儲藏室的結構與之前幾層完全不同。彷彿重新進了一遍研究室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廳。
大廳裡十分寬敞氣派，裝飾品極多，大多以油畫為主，看起來很像是楚辭的個人收藏。林小麥想到這裡，突然疑惑到，自己進入研究所一路闖進了第四層，一直沒有看見過楚辭的身影。不過自己到現在連楚辭是好是壞都不知道，他還是不要出現了，否則理理跟在自己身邊，萬一楚辭要阻攔自己，自己還真得陷入兩難之地。
林小麥突然收回了思緒，因為他看到大廳的盡頭處，擺放著一個黑色沙發，而沙發上坐著一位身著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吞雲吐霧。
林小麥人都傻了，這應該就是警視廳派遣的最後一道防線了。不過，你玩這麼帥的啊？這種造型自己只在電影裡看見過，怎麼還真有人打架之前擺這種姿勢的。
西裝男顯然聽見了林小麥接近的聲音，緩緩起身，把雪茄掐在手中，先面朝天吐出一道煙霧後轉過身，墨鏡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優雅，太優雅了。
林小麥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終於能夠理解陳公子想要變成的樣子了，舉手投足盡顯B格。
林小麥暗暗發誓自己以後也得搞這麼一身行頭。
西裝男看到林小麥給自己鼓掌，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又吸了一口煙之後，才緩緩開口道：
“雨宮穐山を殺したそうだ、そこそこの腕前だけ。おれは警視庁特殊作戦班のコーチだ、君が......”（聽說你殺了雨宮穐山，但不過是三腳貓功夫罷了。我是警視廳特別行動小組的教練，你......)
西裝男並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就在他要自報名號的時候，林小麥瞬間從腰間拔出手槍一槍擊中西裝男的眉心。
“說的什麼玩意兒，嘰裡呱啦的。沒人告訴你時代變了嗎？”
林小麥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西裝男，踩著他的屍體走了過去。
“誰有功夫和你們一個一個打，沒完沒了了還，洗洗睡吧。”
理理聽到槍聲，擔心林小麥遭遇了埋伏，連忙探出一個小腦袋來觀察外面的情況，正看見林小麥踩著西裝男的屍體走進實驗室。於是又默默地把小腦袋縮了回去，心裡暗暗嘀咕著，有這玩意兒你不早點用。
林小麥仔細檢查了第四層，發現的確就只有這一個男人在這裡等待自己，看來這個男人身手應該十分了得，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的武德了。
我是來偷東西的，不是來和你打架的，你跟小偷講武德......
林小麥想到這裡，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啊！
——————————————
實驗室位於第四層的最內部，有了泠靈升級過的門禁卡，林小麥很輕鬆的就進入了實驗室內部。
樣本並不難找，幾乎是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畢竟一旦實驗室失守，樣本放在哪裡都免不了被帶走的命運。
樣本放置在一個鋼化玻璃打造的玻璃櫃子內，需要額外的鑰匙才能開啟。林小麥當然沒有鑰匙，只得採用更暴力的開鎖技巧，僅用了三次肘擊，就成功開啟了櫃子。
林小麥看了看時間，還有四十分鐘留給自己趕到會場，應該來得及。便拿起樣本準備離開。
樣本被拿走的瞬間，研究所警報聲終於響了起來。顯然泠靈干擾的只是監控安保系統，並沒有處理樣本室安保系統。
但整個研究所已經被林小麥打穿，也沒有什麼危險可言，林小麥快步返回電梯，帶領理理返程。
果然如同林小麥預料的，一路下來並沒有再出現人阻攔自己，可能警視廳這次真的已經油盡燈枯，沒有多餘的力量可以派遣了。
林小麥與理理一路暢通無阻，直達研究所正門大廳。林小麥走到門口，拿起門禁卡想要刷卡出門，但卻發現門禁卡竟然不起作用，研究所大門一直亮著紅燈。
一個腳步聲從林小麥的背後傳出，林小麥迅速轉身拔槍，瞄準了這個不速之客。
理理也跟著轉過身，看到了一個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立刻驚喜的喊了一聲：“爸爸！”
林小麥看著理理跑向男人，心裡卻暗道糟糕。自己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尤其是他還看到楚辭的手裡有著一把警用手槍。
林小麥沒有選擇放下槍，即使這是理理的父親，一旦發現他對自己有威脅，自己也只能開槍射殺。即便事後理理肯定會恨自己，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有一個選擇。
楚辭單手摸了摸撲進自己懷裡的女兒，滿臉寵溺。停頓幾秒後，抬起頭看向林小麥，未持槍的一隻手伸出擺了擺，示意林小麥不要太過緊張。
“我聽女兒提及過你，林小麥。時間緊迫，我只能長話短說。我知道你是華夏某個高層的人，來這裡的目的也很明顯是為了樣本。我的原名叫楚旭東，十五年前受中情局的委派來到立本成為東電會社線人，主要任務是監視安倍大河。”
楚辭扯了扯嘴角，苦笑一聲，接著說道：
“樣本事件，我很抱歉沒有幫得上什麼忙，反而還是你救了我兩次。安倍大河性格冷血無情，看中的只有利益。即使這十幾年我取得了他的一部分信任，被他指定完成廢水樣本的研究。但一旦涉及到了廢水計劃，他絕對不會完全信任一個華夏人。雨宮龍川就是他安置在我身邊的一個棋子，在臨近釋出會時，安倍大河派雨宮龍川做的種種針對我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都是對我的警告。我雖然很擔心女兒的安危，但能做的也只有僱傭了一個人而已，不敢再有大動作。說句難聽的，即使理理真的被刺殺，我也只能裝作不知道是誰幹的，繼續我的任務，畢竟......”
楚辭沒有說下去，但林小麥明白，兩人雖然隸屬於華夏不同部門，但在家國大義面前，有著同一個目標，為了祖國，有時甚至要割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楚辭平復了情緒，又回到剛剛儒雅隨和的狀態，接著說道：
“總之，我很感謝你的幫助。如果沒有你的存在，理理很難活下來，而我也只能選擇在最後關頭硬著頭皮攜帶樣本強行突圍，但結局多半是被亂刀砍死。”
楚辭自嘲的笑了笑，
“好了，家常到這裡就結束了。你們不能從正門逃離，安倍大河如今收到了樣本失守的訊息，重新召集了一部分僱傭兵來阻攔你，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楚辭伸手指了指大廳東側的牆壁，從兜裡拿出一個控制器。
“這是我以緊急避難名義修建的一條暗道，從這裡出去可以直通東電工場，如今工場被你炸的正在維修，更不會有人看守了。”
林小麥扭頭向牆壁看去，果然出現了一道不大的暗門，通道狹窄的勉強夠一個人通行。
“我只能幫助你到這裡，因為你的出現，我有機會繼續保留線人的身份，我花了十幾年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能夠拿到的情報不是普通線人能比的。即使只有一絲繼續潛伏的可能，我都不能放棄這個位置。”
楚辭拿出槍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胸，眼神看向林小麥。
林小麥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向著理理伸出手，轉身向著暗門走去。
楚辭寵溺的摸了摸理理的頭，溫柔的附在理理耳邊說了句：“去吧。”
理理剛剛聽了楚辭說的話，腦袋裡一團漿糊，一時間有點搞不清狀況，只是死死抓住楚辭衣角紅著眼，遲遲不肯動身。
林小麥只得走過去抓住理理的手，溫柔的說道：
“沒關係的，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楚會長本來就是這裡的領導，不會有事的。”
理理雖然眼淚止不住的流，但還是咬著牙鬆開父親的衣角，跟隨林小麥離去。
林小麥讓理理先行進入暗道，自己扭頭看了一眼楚辭，楚辭目光柔和看向自己，笑著點了點頭。
林小麥也點頭示意，轉身帶著理理離去。
兩人走進了暗道兩三米，只聽到背後的楚辭大聲的說：“林小麥，照顧好我女兒。”
林小麥心領神會，假借為理理梳理頭髮的動作捂住了理理的耳朵。
只有林小麥一個人聽到了楚辭的槍聲，
也只有林小麥一個人明白楚辭的手勢。
“我的心臟，在身體右側”
還有一句話楚辭沒說，但林小麥知道
“我的心臟，屬於海的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