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父親再一次帶著自己來到這所謂的柳泉鎮,恐怕沈夜這一輩子都很難再次見到屬於沈家之外的天空和空氣,柳泉鎮每個角落所隱藏著的邊邊角角遠遠地看去漆黑一片,但是卻並不讓人感覺害怕,反而生出一些好奇之心,但是沈夜還有自知之明,所謂陰暗無知的角落一般都隱藏著無形的危險。

父親拉著他走出了客棧,轉身似乎走到了柳泉鎮的中心地帶,沈夜也看到了在人們口中代代相傳著的那眼噴泉,前幾年有幸來過一次柳泉鎮的沈夜,當時還記得這眼清泉的模樣,雖說是噴泉,但也只有一道看上去只是由一片石頭圍起來的小型區域,清澈的水流直接無人控制向上噴湧而出,據說在柳泉鎮出現之前,這片地方就已經出現了噴泉,後來造訪此間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則是更加認為這有可能是大周國的氣運所在,因而形成了如今的柳泉鎮。

對於這些所謂的“迷信”沈夜則是抱有不相信的態度,如今再一次光臨此地,曾經的噴泉和之前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幾十年如一日的水源彷彿可以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一般。

沈夜比較喜歡務實一點,對於這些所謂道聽途說才有的“神蹟”他一概不感興趣,常年不曾流逝的噴泉看上去的確宛如神蹟,但說不定在這片地底的下方隱藏著什麼秘密或者不為人知的寶藏也說不定。

父親沈浪的腳步並沒有因此而駐足,沈夜似乎看出了父親的臉色要比之前的更加沉悶,似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沈夜當即十分乖巧地閉上了嘴,父親很少會流露出如此的表情,除了有一些十分緊急的事情出現。

父親帶著沈夜直接越過了那眼噴泉,來到了一處比較冷清的小巷子內,然後直接走到了位於巷子最深處的那棟房子前,近看上去這裡只是一座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是有一點點簡陋的房子,在外人看來說不定都已經荒廢了許久,尤其是那扇看上去關上門的木門,實際只要輕輕一推便可以十分輕鬆地開啟。沈浪十分警惕地四下觀望了一下,確定除了他們父子二人之外無人跟蹤他們這才走入到了這間房子內,然後又輕輕地關上了大門。

隨後,沈浪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走到了那院子裡面唯一的一座屋子內,沈夜看著四下破落不堪的院落,猜測這裡恐怕不僅僅只是廢棄許久的緣故,因為他還能隱約聞到瀰漫在空氣之中的那股異味,時而十分的刺鼻,時而又突然消失。沈夜揮出手輕輕地甩了一下,隨後面前的父親突然停下腳步,而二人面前的那間破敗的屋子內也突然走出來一道令沈夜熟悉的身影。

按照記憶來算的話,或許沈夜已經有五六年沒有見過他了,記得上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臉上還沒有白髮,現在不僅僅是他的頭上,即便是在他的下顎處,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縷縷白色,似乎這五六年的時光一下子讓他老了十幾歲。

他見到父親直接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然後一把抱住了父親,沈夜可以看見他流淌在自己眼角處的淚水,似乎這些年他忍耐的已經太久了,現在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熟人,讓他的心情一下子決堤。

“大哥!”

“辛苦你了,凌恆!”

面前的這個人正是沈浪的弟弟,沈夜的叔公——沈凌恆,對於他的印象,沈夜記得叔公一直都在外面,很少回到家中,只是偶爾聽父親說起過自己的叔公,聽說沈凌恆已經是一位“萬法”強者,沈夜雖然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玄黃真氣,但是他依舊可以隱約察覺到隱藏在自己叔公體內的那股強大的力量。

沈凌恆似乎也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侄子,一臉溫柔地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沈夜的頭髮,在他的記憶之中,沈家的那場災難他並沒有及時地趕回來,才導致瞭如今的局面。

“我本以為你已經……所幸前幾天收到了你的來信,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這麼長的時間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沈浪面露慍色地捶打了一下沈凌恆的胸口,他這個弟弟也只有在他們父親去世的時候回來過一次,然後便再一次離開了沈家,這些年他也不跟其他人說明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工作,總是一副神秘感地來去匆匆。

忽然前幾天沈浪收到了他這位弟弟的親筆書信,說是讓他們在京都外的柳泉鎮會合,上面標註了詳細的位置,沈浪這才火急火燎地帶著沈夜來到了柳泉鎮。

“哥,實在很抱歉,我聽說了沈家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我實在是該死,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沈家……”

啪!

沈凌恆說著,自知自己罪孽深重般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旁的沈夜見狀直接開口說道:“叔公不必如此,所謂‘命由天定’,如果沈家的沒落是命中註定的話,那即便叔公趕回來也於事無補,叔公不必如此的自責。”

“阿夜說得對,我並沒有在責怪你,我只是想知道……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

他這位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弟弟從來都沒有跟沈家坦白過,自從沈凌恆獨自離開沈家已經有十幾年,這些年除了父親去世他回來過一次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在外面,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他也很少主動跟沈家聯絡。

沈凌恆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以前他的心裡的確有所顧忌,並不是他不願意去說,而是由於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但如今他既然主動地出現在了沈浪的面前,自然不會再次做出隱瞞。

“哥,阿夜,真的很對不起,瞞了你們這麼久。其實……我當年離開沈家之後,便加入了‘邦汋’!”

邦汋?!聽到這個名字,沈浪和沈夜二人幾乎同時怔在了原地,他們昨天才來訪拿走了沈家的龍淵,沈浪自然不會對這些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人產生任何的好感。

但是聽到自己的弟弟早在十幾年前便加入了邦汋,身為哥哥的他也免不了一頓心驚肉跳,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沈凌恆一直以來都在躲避著他們,什麼也不肯說明。

“哥哥,我並不是有意在隱瞞你們,只是……‘一旦加入邦汋,便不允許任何人知曉你的底細和存在,你要和自己一切的親人斷絕關係。’所以……我才隱瞞了你們這麼久。”

沈凌恆再次朝著沈浪鞠了一躬,他很想讓自己的哥哥原諒自己,原諒自己這麼多年來對於家族的冷漠,只是……萬法的強者對於邦汋來說十分的重要,更何況沈凌恆還是沈浪的弟弟,邦汋自然不會輕易地放過,沈凌恆當時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他們本想讓我去參加劍心大比,這樣他們才有充足的理由讓我成為新一任的邦汋‘魁首’,我本不想答應,但是那個時間……恰好發生了沈家的那件事情。”

沈凌恆頓時停了下來,他知道這段歷史對於他們三人來說並不是一段值得回憶的事情,但是沈凌恆當時的確是別無選擇,他無法輕易地脫離邦汋,因為邦汋的手上有著沈家作為籌碼。

“叔公……過去的事情終究已經過去了,沒有任何邁不過去的傷疤,您也不要因此而自責和懊悔。”

身旁的沈浪聞言也只能嘆了一口氣,他也很清楚當時沈凌恆地位和身份的特殊性,在那個環境下,換做是誰都沒有任何的選擇,所以他並不責怪沈凌恆。

“……阿夜說得對,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之後呢?邦汋有沒有刻意地針對你?”

沈凌恆搖了搖頭,說道:“為難倒是沒有,畢竟他們也很需要一名萬法強者,雖然當時的沈家已經落寞,但是畢竟新任的魁首是……”

沈凌恆抬起頭看了一眼沈夜和沈浪二人的表情,然後有意無意地跳過了那個人的名字:“後來,我聽說他們又拿到了龍淵……這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哥哥你,我本以為只要我留在邦汋,他們便不會為難你們,結果……是我太過於天真了。”

龍淵如今也已經是邦汋的囊中之物,沈凌恆自然不能承認,直接揹著那些邦汋之人偷偷地離開,目的就是為了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沈浪,他已經忍耐了這麼久,結果自己只是一顆棋子。

“隨意……你偷偷的從邦汋跑出來了?”

能夠從邦汋偷偷地離開,這的確讓沈浪有些難以置信,或許沈凌恆這個弟弟從此以後會和那些邦汋之人徹底的斷絕關係。

“對了哥哥,我還聽說這一次的劍心大比邦汋的魁首也會參加,這也是他一直想要得到龍淵的目的所在,上一屆的劍心大比他輸掉了比賽,現在的他特別想要報仇雪恨!”

沈浪聞言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夜,他的心裡很明白,當時能夠以劍法在劍心大比上打敗那位魁首,也只有當時的沈夜,那個時候沈夜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和麵容,但是龍淵卻出賣他是沈家的人。

只不過,這件事情身為邦汋的沈凌恆似乎並不知道,難道那位魁首之後就沒有懷疑甚至調查過沈夜嗎?

“我早知道他有此目的,只不過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以沈家的實力,那位魁首大人根本不可能被撼動,與其去做那無謂的掙扎,倒不如選擇接受現實。

“大哥,現在除了邦汋之外,雲來宗等‘三教九流’之徒也紛紛的來到了京都,目的都是為了能夠在劍心大比之中展示自己的實力。據說這一屆的比賽是由太子殿下親自舉辦,並且也會由太子殿下親自頒發‘劍心’。”

說起那位傳說中的“太子殿下”,沈夜的心裡對他倒是存在一些印象,上一屆的劍心大比還是在十年前,那個時候他只是在比賽場上彈奏了一曲《霓裳羽衣》,那位太子殿下便放下自己尊貴的身份來到自己的面前虛心求教,但是當時沈夜並沒有去理會他。

“太子……”

身為大周未來的儲君,他給人的印象似乎和真正的太子應該有的感覺不太一樣。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重生之重返神界

容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