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京都之地中心地帶的繁華相比,沿著那條在整個大周都知名的“天一水脈”一路向東,奢華與熱鬧似乎與這片地帶完全形成了對比,天一水脈設立在京都城內,那是一整條水脈完全地流淌進了京都之地,而據說大周也是憑藉這條水脈而得以立國至今,直至已經延續了數百年,天一水脈可以說是上天給予大周的一條真正的“命脈”。

而在天一水脈之東,這裡似乎已經遠離了京都之地的繁華,平靜的湖面之上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孤零零的樓臺,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矗立在湖面之上的“近水樓臺”似乎隔絕了與京都的繁華。而由天一水脈通向近水樓臺的道路也早已經被創造出來,平靜的湖面上彷彿有著一條無形的波紋,那無形的波紋彼此交織,似乎在人們的腳下形成了一條無形的通路。

有人說這是天一水脈所帶來的奇觀,也有人說這是源自於修真者的力量。據說將惆之上的修真者可以隨意地凝聚天地靈力,匯聚在自身丹田之中,所謂的靈力便會被他們煉化成更加神秘的“真元”。

眼前這種景觀,或許就來源於那所謂的“真元”,那種層次的力量並不是現在的修真者所能觸碰到的存在,即便是大周的那幾位真正的將惆之人,在真元的面前也只能是避而遠之。

這也是沈夜第一次來到這處所謂“近水樓臺”,和煦的海風微微地帶著絲絲的鹹味,縈繞在沈夜的身邊。此時他的腳下似乎正在踩著湖水,但水面與腳底的觸感卻好像是真實存在的地面一般,這種現象絕對不是普通的修真者所能製造出來的。

“真元……聽說那種力量可以任意的匯聚萬物,凡是所想,皆能成為現實是嗎?”

宣籇的聲音開始在沈夜的耳邊響起:“主人,說到底真元的力量也存在一定的侷限性。並不是所有的力量都一定毫無敵手。”

侷限性……這句話沈夜還是比較認可的,畢竟人類終究還只是人類,即便是再強大的修真者都會被自己那有限的壽命所限制,人類的生命才短短的百年,甚至有的人在二十歲便已經死去,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真正的超脫生死。

沈夜伴隨著周圍的湖水走進了那座樓臺之中,這裡早已經提前聚集了不少的修真者,他們的實力似乎和沈夜處在同一個層次,應該都是來參加劍心比賽的修真者。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來自“三教九流”的子弟,還有一些是真正的散修。

沈夜一出現,全場的焦點彷彿在一瞬間便聚集了過來,單單是看到這身裝扮和麵具,聚集在此的修真者似乎沒有一個是不認識沈夜的。他們都還記得十年前那道僅僅憑藉一首曲子便讓眾人折服的身影,但是從那之後,那道身影便徹底的離開了眾人的眼前。

“來者可是夜笙——夜劍心?”

沈夜自然要偽裝好自己如今的假身份,他朝著眾人微微地躬身行了一禮:“在下夜笙,能夠有幸得見眾位同道之人,的確是三生有幸!”

近水樓臺的空間本身並不大,或許是由於視覺錯誤,遠遠地看上去,這座樓臺似乎十分的渺小,但是當沈夜真正的來到這裡的時候,原本渺小的樓臺卻彷彿徹底的改頭換面了一番,巨大的空間彷彿在容納數百人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原來真的是夜劍心,在下雲來宗萬華門弟子——朱冉!”

“萬法宗歸雲谷趙升!”

“散修齊彥!”

“……唐純!”

……

在此的眾多修行者沈夜都一一拜會了一遍,彼此之間也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不過沈夜的心裡卻猜測,與這些人之間的來往應該不會特別的密切。而正當眾人話音剛落,人群之中卻響起了一陣十分爽朗的聲音:“哈哈!原來是夜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沈夜單從他的聲音便知道了來者正是之前在絕峰嶺所遇到的宋城那些歸一宗的弟子,而宋城此時看上去卻更像是遇見了自己那闊別許久的朋友一般,直接衝上前給了沈夜一個大大的擁抱。

歸一宗什麼時候跟夜笙的關係這麼好了?還是說這僅僅只是他們二人私底下的關係?不過面對這位早已經聲名遠播的劍心大人,其餘的修真者自然是想要與其打好關係。

“當日在絕峰嶺偶遇宋兄,幸得宋兄誠心邀請,我豈有不來之理?”

雖然沈夜現在並不想跟這些三教九流的子弟們有什麼密切的來往,但是奈何這個宋城的十分的熱情,他也只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不過這個宋城給他的感覺並沒有那麼討厭。

“今日既然有夜劍心臨場,想必那乾陵君應該會有所收斂了吧?”

乾陵君……聽到這個名字,沈夜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他望向宋城的眼神之中似乎都挺透露出了不解,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些修真者聚在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們……難道都是被乾陵君邀請而來的嗎?”

宋城點了點頭:“當然了,難道夜兄弟您不是嗎?”

沈夜這才明白自己才是那個所謂的不速之客,而且單單是聽到乾陵君這個名字,便已經讓他心有餘悸起來,他甚至開始擔心起這件事情之後的發展。

於是,沈夜只好再次行禮道:“原諒在下不請自來,那在下便不打擾各位了!”

沈夜欲要轉身離開之際,他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劍影,倏忽之間沒入到虛空之間的靈力波動剎那之間掙開一道無形的劍痕,緊接著眾人便感覺周圍的空間微微地傳來一絲抖動,緊接著便是那令人熟悉的靈力波動彷彿泉湧一般轟擊在沈夜的身上。

“老友既然來了,又何必如此著急離開呢?”

沈夜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所幸他提前隱藏好了宣籇的氣息。他的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凌厲,陡然之間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的靈力波動甚至讓他感覺到了一絲陌生,宣籇十分默契地將丹田的力量全部交給了沈夜來支配,如果換做以前,他或許並不擔心乾陵君。

但,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距離上一次的那場戰鬥已經過去了十年。沈夜拔出腰間的靈寶,周圍的修真者十分自覺地為二人讓開了一條道路,整座樓臺幾乎在同一時刻開始抖動起來,連同那平靜的湖水,倏忽之間噴湧出層層海浪,彼此凝聚成數道洶湧的水柱。

噗嗤!

一聲嗡鳴打亂了沈夜的思緒,不過這十年他的手法卻沒有絲毫的下降,手中的長劍迅速斬出,他的動作在那乾陵君的眼裡顯得十分緩慢,似乎他也察覺到了這十年沈夜實力的退步,但是他卻沒有因此而心生憐憫之心。

眼前的黑影開始迅速舞動起來,連同四周洶湧的海浪,它們一同無情的席捲而來,剎那之間噴湧而起的靈力波動彷彿一頭甦醒許久的野獸一般,只聽得低吼一聲,四周幾乎所有的土地連同海面一起翻滾起來。

沈夜的身體逐漸開始不穩定起來,似乎是因為乾陵君的靈力帶動著他的軀體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火焰元素力開始在他的劍鋒之上匯聚,隨即熾烈的劍光彷彿在儘可能的撕裂眼前噴湧而來的海浪,但隨即乾陵君變換了自己的身體方位,連同那沒入虛空之中的劍光。

沈夜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似乎察覺到了這一變化,但那已經為時已晚,他的速度始終都要比乾陵君慢上幾分,但就是這緩慢的幾分鐘,卻足以讓一個修真者徹底的殞命。沈夜握劍的手突然之間開始顫抖起來,然後便是在自己耳邊響起的嗡鳴聲,以及自己的臉頰、手臂被劃破的聲音。

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但隨即又在海浪的拍打下摻雜著些許血液交織而過。幾乎在同一時刻,所有的聲響和波動全部平息下來,唯餘那兩道背對著站立的身影,幾乎又是在同一時刻,那兩道身影幾乎同時站起身來,沈夜卻是第一個轉過身來的人。

“……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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