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婚禮？”丁慕川驚訝地看她，“你們學校組織的集體婚禮？雖然放寬了結婚年齡，可從來沒聽說學校會幫忙舉辦集體婚禮的呀。”
他東拉西扯，顯然在說笑。
唐小靈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不是學校”。她抿著唇故作生氣。
“不是學校，難道是你跟寒溪兩個人商量過，要一起舉辦婚禮？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他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
唐小靈臉有點熱，尷尬地搖了搖頭，暗暗抽回了手。
她不習慣在別人家裡表現親暱。
丁慕川也不強求，鬆開她，起身從茶几上拿過來切成小塊的水果，叉起一塊西瓜喂到她嘴裡，漫不經心道：“也是，如果你們之前有約定，寒溪肯定不會瞞著辭青，那傢伙知道了，也不會瞞著我。”
呃，好像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又讓人覺得有些不解。
難道四個人之間沒秘密了嗎？
女孩子之間話多些，倒也說得過去，可是男性友人之間，也會沒有秘密嗎？
唐小靈皺了皺眉。
“提前宣告，我可從沒跟他提過咱們倆之間的事兒啊，我這人很有分寸的，涉及隱私的事兒，從不跟別人提。不管是不是鐵哥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丁慕川舉著手發誓，首先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關鍵時刻踩哥們一腳，全為了自己的幸福。
宴少，對不住啦。
表面上儼然一位謹守夫道的好男人，心裡卻不安地跟好哥們道歉。
唐小靈被他的話逗笑了，接過小叉子，吃起了水果。
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糟糕，他敏感、機靈、反應快，關注她的輕微情緒變化，而且很快解釋清楚，不給對方留心結的機會。
貌似相處起來也很融洽，起碼比蘇羽那個悶葫蘆要強。
至於婚禮嘛，既然答應了求婚，婚禮的事兒就得提上日程了，現在籌劃還來得及。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肚子，抬手輕撫在上面，由衷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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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羽開著車，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張瑞彤工作太忙，婚事商量了一半，就著急忙慌出差去了。
本來約好兩人一起回福利院看望大家的，她不在，蘇羽不好推辭，只好一個人趕去。
離著老遠，就看到福利院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蘇羽心頭揪了一下，減速慢行，把車停到路邊，不等下車，周老伯微笑著腳步踉蹌地迎了上來。
蘇羽眯眼看過去，夕陽照在周老伯身後，周身像是鍍了一層金光。
他有些恍惚。
在他心裡一直以為周老伯還像以前一樣，可是，仔細算下來，老人家已經七十多歲了。
時光好像很慢，慢到讓人麻木，把關心的人總是固化成最美好的樣子。
可是，偶然的一個瞬間，又把真實的現狀露出一角，讓迷惑中的人猛然醒悟，時光匆匆，早已在關心的人身上烙上不可逆轉的痕跡。
“怎麼只有你自己呀？”隔著車窗，周老伯矮身往裡張望，見只有蘇羽一個人，難免有些失望。
“瑞彤出差去了，等她回來，我們再一起過來。”
他推門下車，從車後座拎出帶來的禮物，擁著周老伯往回走。
“你媽媽這幾天開心得很，她呀，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
周老伯一邊走一邊低聲唸叨，“聽說女孩子父母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婚事細節上並沒有為難咱們。那可真是太好了，原先我還怕人家嫌棄咱們呢。”
“不會，我的情況瑞彤一清二楚，如果家裡嫌棄，她也不會……”
自誇的話，實在是羞於啟齒，蘇羽尷尬地笑了笑。
“你呀，還是以前那樣老實。這樣可不行，結了婚以後，得變得愛說愛笑才行，太嚴肅，整天一本正經的，女孩子不喜歡的。”
周老伯化身情感導師，邊走邊給蘇羽支招。
蘇羽笑著含糊應下，剛進門就見夏芹小跑著迎了出來。
“回來了？”她有些侷促，手上有點溼，在衣服上蹭了兩下，還沒顧得上跟蘇羽說話，搶先往他身後看。
見只有他一個人，這才詫異地抬頭問蘇羽，“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瑞彤呢？”
“出差了，等她回來，我們再一起回來。”
夏芹哦了一聲，神情中有些失望，見蘇羽手上拎著兩大袋東西，順手接過去，卻也不忘抱怨，“人回來就好，幹嘛還破費。你馬上要籌備婚事，用錢的地方很多，我們幫不上什麼忙，怎麼好意思再讓你花錢。”
“她不是個物質的人，我的經濟情況也沒隱瞞，如實都跟她說清楚了。她不會嫌棄的。”
蘇羽有些小驕傲。
夏芹扭頭看他一眼，匆匆調轉視線，埋頭往前走去。
原先不知道是親生母子的時候，反倒能夠融洽地相處，那時候蘇羽整天跟在夏芹身後，“夏媽媽”地叫著，也從不覺得彆扭。
可是，自從知道兩人的真實關係之後，反倒有了隔閡。
蘇羽總是迴避，夏芹的滿腔熱情，也不敢輕易表達出來。
現在兩人說話時，彆彆扭扭，連稱呼就省略了。
周老伯嘆了口氣，原想勸上幾句的，可不等他張嘴，蘇羽已經避開，跟迎上來的孩子們打招呼了。
那小子在迴避這個問題，周老伯也沒辦法。
聽說那個姓張的姑娘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興許以後有她在中間調和，夏院長和蘇羽的關係能夠慢慢好起來。
周老伯心裡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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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大早，宴辭青開車，載著寒溪母子三人去了常家。
常奶奶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常青禾入獄這些年，老太太一年去看上一回，還得央求鄰里幫忙送她去。
現在寒溪回來了，小谷的病也徹底好了，她便想陪著常奶奶，到監獄去探望一下常青禾。
路上，常奶奶看著小釜和小谷，欣喜又感慨。
“青禾要是看到這兩個孩子，肯定很高興。”老人家喃喃地說。
“那我們以後就常去。”寒溪很是豁達，笑著回道。
“那種地方，孩子們還是少去吧，見一面讓他高興高興，等以後他出來了再說。”
常奶奶抬起袖子掖了下眼角。
宴辭青看了寒溪一眼，衝她努了努嘴。
寒溪扭頭衝常奶奶說道：“奶奶，我有件事兒跟您商量，您可一定得答應我。”